保安公司給保安們配發了制服,但全是“特勤”制服。
劉所和許教導員帶來的不是作訓服,是跟警服一樣的冬常服,有大檐帽,大檐帽上有警徽,上衣上甚至有輔警的警號,只是臂章上沒有“公安”兩個字,而是“輔警”。等會兒還要授銜,好像是一道拐。還要發輔警證,式樣跟警察證沒多大區別,
一套制服、一副肩章、一本證書看似簡單,但蘊含著深刻意義,小伙子們都以穿上制服為榮,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跑回宿舍換制服。
劉所和許教導員借這個空檔,給剛走進會議室的季開元和吳文革問好。
老同志,必須尊敬。
別說他們這樣的派出所長和派出所教導員,就是分局領導來了都要先跟兩位老反扒打招呼,甚至要噓寒問暖。
8點45分,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大隊反扒中隊暨燕東公安分局花園街派出所便衣反扒輔警中隊成立儀式正式開始,韓朝陽從曹澤方手里接過剛剛修改的議程,坐在主席臺最左側主持會議。
先請解主任宣布社區居委會關于成立反扒隊的決定,再以社區民警的身份宣布花園街派出所關于設立便衣輔警中隊的決定。然后請張支書和許教導員講話,再請張支書和許教導員宣布人事任命。
吳偉是“內定”的中隊長,吳俊峰是“內定”的副中隊長。
苗海珠既沒想到反扒隊會設指導員,更沒想到她會被任命為指導員,聽完許教導員宣布的任命,頓時熱血沸騰,欣喜若狂。
韓朝陽暗想你當上指導員又怎么樣,我還是大隊長呢!
不過現在不是得意的時候,許教導員話音剛落,連忙再次接過話茬,抑揚頓挫地說:“同志們,隨著社會的發展,警務輔助人員在打擊破案、社會面巡防、交通秩序維護、行政服務等諸多方面,正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為加強警務輔助人員隊伍正規化建設,增強輔警的職業認同感和職業榮譽感,規范和保障警務輔助人員依法履行輔助職責,市局統一印制并下發輔警工作,配合制式服裝管理要求,方便基層一線輔警工作。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劉所代表分局給吳俊峰、古軍、柳成全,張斌等八名同志授予輔警警銜,頒發輔警工作證!”
參加會議的人員并不多,但掌聲卻非常之熱烈。
坐在臺下的季開元一邊鼓著掌,一邊湊到顧爺爺耳邊道:“老顧,你這徒弟不簡單,有點領導的樣子,好好干下去,說不定又是一個市局領導。”
顧爺爺對小徒弟的表現也很滿意,禁不住笑道:“什么叫有點領導的樣子,他現在就是領導,要不能坐臺上。”
“瞧把你得意的,誰沒幾個有出息的徒弟,楊冠軍雖然已經支隊長了,見著我還得客客氣氣叫聲師傅,年底還得去提兩瓶酒去我家拜年。”
顧爺爺看著臺上激動不已的小伙子們,將信將疑地問:“市局治安支隊長楊冠軍是你徒弟?”
“你不知道,不是我徒弟還能是你徒弟?”老季難得有機會顯擺一次,說話聲音都比剛才高了幾分。
“不是不相信,是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回頭有機會介紹介紹。”
“行,等不忙了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讓他請我們吃飯。”
就在顧爺爺幫著韓朝陽“拉關系”之時,韓朝陽突然起身再次宣布道:“謝謝劉所,同志們,請等等,接下來請大家像我一樣舉起拳頭,面對國旗宣誓。”
“是!”吳俊峰是副中隊長,當仁不讓地第一個回應。
輔警哪有什么誓詞,劉所和許教導員又認為必須搞正式點,必須有宣誓環節,韓朝陽只能就著人民警察誓詞改,強忍著笑舉著右拳喊道:“我宣誓:我自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輔助警察,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
吳俊峰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說道:“我宣誓:我自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輔助警察,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
“堅決做到對黨忠誠、服務人民、執法公正、紀律嚴明!”
帶領反扒隊員們宣完誓,韓朝陽轉過身請大家回到原來位置,再請劉所講話。
白撿一支反扒隊,劉建業既高興又激動,環視著眾人很認真并充滿期待地說:“同志們,在分局和社區的支持下,我們燕東區乃至燕陽市第一支義務反扒隊正式成立了,剛剛宣布了人事任命,給大家配發了制服并授予了輔警警銜,相信大家跟我一樣高興,一樣激動。
但這不只是榮譽,也是壓力!
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成為群眾身邊‘隱形’的保護者,每天要起早貪黑,在長途汽車客運東站、公交車站、理大、六院及周邊商圈、集市等人口流動較大的場所‘隱身’,身著便衣,守護群眾的財產。作為一個老民警,我可以告訴大家,反扒工作并不簡單,既辛苦也要有耐性,還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劉建業沒再說官話套話,不但強調反扒很危險,甚至請反扒隊的兩位“老顧問”現身說法。
從事反扒二十多年,季開元不知道負過多少次傷,吳文革同樣如此,但小伙子們并沒有退縮,爭先恐后地表示會向老前輩學習。
與此同時,杜局忙完手頭上的工作,走到斜對面敲開馮局辦公室的門。
簡單介紹完朝陽社區設立便衣反扒隊的情況,隨即似笑非笑地問:“老馮,是不是借這個機會刺激下蔣廣東和莫小強,給他們點危機感?”
馮局楞了一下,忍俊不禁地說:“是該刺激一下,再不給他們點壓力,他們的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那還等什么,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
分局刑警四中隊就是反扒中隊,中隊長蔣廣東正同兩個輔警在這段時候頻頻發生扒竊的城東裝飾材料市場盯一個形跡可疑的家伙,為不讓那家伙覺察出他的身份,他不僅身穿便服還在C區二樓過道的護欄邊佯裝打電話談事情,正自說自話,手機突然響了!
幸虧沒人注意,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尷尬,甚至會引起正盯著的那家伙警覺。
他連忙跑到樓道里,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大吃一驚,急忙壓低聲音問:“馮局,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沒有,只是通報一個情況。”
馮局跟杜局對視了一眼,故作嚴肅地說:“朝陽社區成立了一支反扒隊伍,義務的。中隊長和教導員分別由花園街派出所和新園街派出所民警兼任,反扒人員全是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的隊員,為方便工作也為了加強管理,這支義務反扒隊加掛花園街派出所便衣反扒輔警中隊的牌子,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們有競爭了。給你們提個醒,要是正規的搞不過義務的,到時候我看你們的臉往哪兒擱!”
對社區的義務巡邏隊、各村的治安聯防隊和派出所搞的那些輔警中隊,蔣廣東真有那么點瞧不上。
因為這些治安巡防和執法輔助力量大多只存在于紙面上,就算真有也只是“一陣風”,過不了幾天就無疾而終了,但馮局說得很清楚,這是花園街派出所轄區的那個朝陽社區!
一個帥氣的面孔突然浮現在腦海中,蔣光東下意識問:“馮局,您是說韓朝陽兼任大隊長的那個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搞了一支反扒隊?”
“嗯,就是韓朝陽兼任大隊長的那個社區巡邏隊。”
“馮局,您這一說我還真有點壓力。不過您放心,他手下人是不少,干其它工作我們不一定能比過他,但搞反扒他韓朝陽還得練幾年。我給您立個軍令狀,真要是被他比下去,我這個中隊長不干了,主動讓賢。”
“蔣廣東,我很欣賞你的自信,不過還得給你小子提個醒,人家雖然剛開始搞反扒,但人家有外援,請了兩位師傅。”
“馮局,他請師傅我們也不怕!”
“你就不想知道他請的兩位師傅是誰嗎?”
“誰?”蔣廣東好奇地問。
“吳文革你可能沒聽說過,季開元你小子應該如雷貫耳,韓朝陽請的就是這兩位,我還可以告訴你,論反扒吳文革可以當老季的師傅。”
蔣廣東不僅聽說過季開元,一樣聽說過吳文革,只是從沒見過,怎么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頓時驚問道:“馮局,您沒開玩笑吧,他韓朝陽怎么可能請到這兩位‘反扒界’的老祖宗!”
有老顧給他撐腰,他誰請不到?
馮局暗暗發笑,依然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平時讓你們謙虛點,多向老同志學習,向老同志虛心請教,結果你們誰不當回事,你們不請人家為什么不能請。”
“馮局,我倒是想請,可我聯系得上人家嗎,再說請老同志發揮余熱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中隊長能拿主意的。”
“說這些沒意思,現在說這些也晚了。蔣廣東,我還可以告訴你,這件事周局、政委、杜局全知道,全在看著呢,如果搞不過人家我看你小子怎么收場!”
“馮局,您哪是讓我們跟韓朝陽比反扒,您這是讓我們跟老前輩比!”
“長江后浪推前浪,為什么就不能跟老前輩比?再說人家就兩位老前輩,其他的全是新手,全是義務的,而且專業反扒人員沒你們多,綜合下來你們還是占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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