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下車時自稱“叔叔”,進來辦理入住卻聲稱小女孩是他女兒,如果連這都不可疑什么才叫可疑!
韓朝陽相信不管他是什么人吳偉都能對付,微笑著小女孩面前,蹲下道:“小朋友真漂亮真可愛,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瞪著大眼睛,遲疑了一下說:“我不認識你!”
警惕性挺高,韓朝陽回頭看看年輕男子,掏出警察證:“對,小朋友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但叔叔不是陌生人,叔叔是警察,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很乖巧,乖巧得令人難以置信,緊盯著警察證上的照片看了七八秒鐘,突然咧嘴用稚嫩地聲音說:“我叫張雨馨。”
“張雨馨,這名字真好聽!”韓朝陽夸了一句,隨即指指正往這邊看的年輕男子:“馨馨,能不能告訴警察叔叔他是誰,他是你什么人?”
“我爸爸!”
黃瑩和張貝貝大吃一驚,下意識問:“馨馨,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小丫頭突然有些緊張,從長椅上跳下來跑到年輕男子身邊,躲在后面緊摟在男子大腿不再吱聲,卻又古靈精怪地探出半個頭偷看。
吳偉放下身份證,緊盯著男子雙眼問:“凌斌,怎么回事,你跟這孩子到底什么關系?”
身份證在警察手里,姓氏對不上,凌斌意識到搪塞不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小丫頭突然鉆出來喊道:“我爸爸不是壞人!”
“馨馨,別鬧了。”凌斌俯身抱起小丫頭,一臉尷尬地解釋道:“吳警官,馨馨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也跟親生的差不多,我是來找她媽媽的。”
“說具體點,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他欲言又止,黃瑩意識到可能有隱情,而那些話顯然不合適當著孩子面說,從抽屜翻出兩塊巧克力,走出吧臺用盡可能和藹的語氣說:“馨馨,里面有好多好玩的,阿姨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丫頭搖搖頭,緊摟著她“爸爸”脖子不松,張貝貝正準備出去一起哄,她“爸爸”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慢聲細語地說:“馨馨,聽叔叔話,去跟阿姨玩,阿姨不是壞人。”
“不,我要跟在爸爸在一起。”
“行,爸爸就爸爸,不過爸爸現在有事,要跟這兩位警察叔叔說話,你先去跟阿姨玩。”
能看得出來,他對小丫頭不是一兩點好,小丫頭也不是一兩點粘他,幾個人一起哄了好一會兒,她才依依不舍地跟黃瑩二人進去了。
吳偉再次看了一眼身份證,提醒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
凌斌從口袋里摸出盒煙,見吳偉和韓朝陽都不接,自顧自點上一支,凝重地說:“馨馨是跟她媽媽姓的,她媽媽叫張子月。我跟子月是兩年前在撫江認識的,當時我研究生剛畢業,剛在撫江市開發區的一家公司找到一份工作。薪資方面還行,就是不提供食宿,我那會兒又沒什么錢,既買不起也租不起像樣的房子。”
“然后呢?”
“后來在網上搜到一條房屋出租信息,房東想出租一間臥室,客廳廚房公用,但只想租給同性不想租給異性。我想租得離公司近點兒,于是不斷給房東打電話,可能被我搞得不厭其煩,房東總算答應見一面,打算先看看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能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因為他說著說著嘴角邊勾起一絲會心地笑容。
吳偉抬頭看看韓朝陽,隨即掏出手機拍身份證,拍好發給正在所里值班的同事,一邊等所里反饋身份證查詢結果,一邊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房東就是子月,當時馨馨剛會跑,剛學會說話,沒現在這么頑皮。”凌斌找了個煙灰缸,磕磕煙灰:“我給她看身份證、畢業證、學位證和工牌,懇請她把次臥租給我,等在附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可能看我不太壞人,她總算答應了。”
“再然后呢?”韓朝陽低聲問。
“我是學生物工程的,我們公司當時正在研發一個新產品,我天天泡在實驗室,根本沒時間去找房子,就這么稀里糊涂租了近一年。子月見我一下班就跟馨馨玩,馨馨又特別黏我,也就沒再提讓我搬的事。”見吳偉的眼神明顯不對,凌斌又強調道:“我是真喜歡孩子!”
“我信,接著說。”韓朝陽笑了笑。
“謝謝。”
凌斌掐滅煙頭,繼續道:“子月很漂亮也很溫柔,不管馨馨怎么頑皮,都沒見她生過氣。而且特別會照顧人,會做一手好菜。說出來您二位別見笑,我父母很早就離異了,我是跟爺爺奶奶長大的,小時候很羨慕別人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家庭,跟子月馨馨一起生活,真有一種家的感覺,真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9月份送馨馨上早教班,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她沒有,她很羨慕,見我去接她就開始叫我爸爸。我是成年人,子月也是,并且我們彼此都有好感,再后來…再后來就一起了。我不想傷害她,從來沒問過她以前的事,她也從來沒提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在一起。”
他正說著,吳偉的手機響了。
韓朝陽湊過來一看,原來是身份證信息查詢結果。
身份證是真的,他真是碩士,而且畢業于一所很有名的985院校,現在戶籍落在撫江市高新技術開發區,不過顯示他是未婚。
凌斌不在乎警察到底查到了什么,事實上也沒什么好在乎的,接著道:“我想給她們一個真正的家,打算元旦帶子月和馨馨回老家,準備春節結婚。子月沒反對,而且挺高興的,沒想到一星期前她突然不辭而別,你們說我急不急,要不要帶馨馨出來找?”
居然有這樣的事!
韓朝陽真頭一次遇到,禁不住問:“不辭而別,走前有沒有給你發個“沒有,也不是沒有,那天中午她給我打過電話,說下午有點事,讓我去接馨馨。接上馨馨回去一看,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我的衣服、馨馨的衣服全疊得整整齊齊,房產證、銀行卡和馨馨的出生證明放在客廳茶幾上,卡里有六十多萬存款,顯然是有準備的,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有沒有去當地派出所報案?”
“報了,接到我的是一位姓陳警官,他做了一份筆錄,讓我先找找,讓我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