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分鐘過去,所有人盯著光幕一動不動。
熊熊火焰,就如無數條不斷起伏的巨龍在咆哮,方圓接近30里的龐大城池,被焚燒到一片漆黑,而那滿地來不及逃跑的焦黑尸體,更加顯得這場浩劫恐怖。
羿魔殿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
也就這短短三分鐘時間,上百個問元境的修士,就已經開始有效撲火,維護住了基本的秩序,護衛們也在有序的救助傷員,一些關鍵的建筑,火焰已經被遏制。
趙楚的引爆符內,還參雜著一種難以撲滅的油脂,這是他很久之前隨手準備,沒想到最后還派上了用場。
當趙楚突破到神念一品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在虛彌空間內攥寫符箓。
剛才紀東元不斷抽打汪久弛的時候,趙楚就在虛彌空間內瘋狂攥寫符箓,之后全部被小金剛帶走,所以別人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這是趙楚的秘密!
引爆符里的油脂雖然頑固,但羿魔殿畢竟有大量的問元境,在他們齊心協力的努力下,滔天火焰終于還是逐漸熄滅!
但可惜!
燎原之火,早已經摧毀了整座城池。
從地齊海的角度俯瞰下去,整個羿魔殿,徹底呈現著一種灰敗絕望的漆黑,時不時飛揚而起的零星火星,仿佛在回味著剛才那滔天火焰下可怕。
歲月山河四大長老,面色冰冷,整整三分鐘,都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宛如四具寒冰打造的尸體,他們附近的空間,已經被凍結,甚至有不少的冰凌在墜落。
在四人身后,相長風三人低頭不語。
他們心中其實是暗爽的。
真的爽啊!
誰能想到,那個充斥著殺戮的罪惡地方,也有被摧毀的一天,簡直是老天開眼。
臣服,那是為了活命,但有三分奈何,誰愿意白白當鷹犬。
雖身不由己,但心底的憎恨還在。
當然,三個人將表情隱藏的極深,別人根本看不出來異常,都是老狐貍,尾巴藏的很好。
而命古生等十大圣尊,早已經啞口無言。
隨后,一雙雙眼睛目視著趙楚。
詫異!
疑惑!
敬佩!
不可置信!
十雙圣尊的眼神,詮釋著全天下最復雜的眼神。
“亂星候,你什么時候布置的這一切!”
斬北海狠狠咽了口唾沫,嘶啞著嗓子問道。
他們當然能看出來這一切的原因。
趙楚厲害啊,神不知鬼不覺在羿魔殿布置了數不清的引爆符,然后徹底炸了兩座城池。
說起來簡單,但每一步都難如登天!
“是啊,趙楚你什么時候做的這一切!”
路江離再看就趙楚,甚至感覺到一絲的冰寒和心悸。
小小年紀,為什么會如此運籌帷幄,這些符箓,必然是在五宗大會開啟之前,就已經布置在了羿魔殿。
“果然英雄出少年,狠辣!”
應離元宮的圣尊點點頭,滿臉認同。
“亂星候!”
“亂星候,亂星候,亂星候!”
“亂星候!”
這時候,趙楚神宗的崇拜者,再一次扯著嗓子開始吶喊。
什么叫激動人心!
什么叫熱血振奮!
眼前這一幕,就是全天下最令人振奮的畫面。
談起羿魔殿,兩大海域的修士聞風色變,包括五大勢力,所有人都被嚇的畏首畏尾。
而這時候,亂星候不光在地齊海逞威風,他甚至連羿魔殿都不放過。
沒錯!
之前有些明白人,沒有那么看好趙楚,認為他有些窩里橫,太過于魯莽。趙楚蠻橫無理,一意孤行,削弱始皇龍庭的實力,其實也是在變相的削弱地齊海的整體實力啊。
可隨著趙楚連羿魔殿都炸,這些人的熱血被點燃,瞬間也成了趙楚神宗的崇拜者,一個個吶喊起來,也是嘶聲力竭。
不少人臉紅脖子粗,差點嘶吼到窒息。
“這次誰都別攔著我跪!”
應離窮五體投地。
整個地齊海的修士,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揚眉吐氣。
“山洪崩,亂星候言出必行,已經炸了你羿魔殿,你作為坐騎的孫子,還不三跪九拜,速速認你的親爺爺!”
這時候,皮永宏陰沉著臉走出來。
驕傲啊!
說實話,他雖然不是趙楚的授業恩師,但在趙楚的成長道路上,也指點過幾句。
如今趙楚有如此成就,他也感到驕傲。
“沒錯,山洪崩,做人要講誠信,速速跪下叫爺爺!”
薛崇明也連忙催促道。
“哼,洞虛境弱者,不配與老夫對話,一群垃圾!”
山洪崩寒著臉,不屑理會皮永宏等人。
他滿肚子郁悶,甚至有些憎恨歲栢柯。
這老王八,根本就是讓自己往火坑里跳。
這下好了,讓自己去認一頭畜生去當爺爺,他山洪崩下半輩子還活不活了。
“哼,山洪崩,你們四人,當年不過是四個流寇,不堪一擊。機緣巧合下,被羿魔殿賞賜了幾塊無常幻晶碎片而已,當年老夫弄死你們,一指頭足以!”
薛崇明冷冷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雖然當年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在我等眼里,你薛崇明已經成了黃昏的殘陽。”
“黃土已經埋到了脖子的老英雄,就不要再提當年了,令人貽笑大方。”
歲栢柯搖搖頭,滿臉輕蔑。
“老薛,別和這幫狗仗人勢的東西置氣,沒必要!”
見薛崇明被氣的臉色陰沉,羅商古上前勸阻。
其實歲月山河這四人說的沒錯,他和薛崇明這一輩人,已經成了日暮的英雄,任你曾經多么輝煌無敵,但終究敵不過歲月的變遷,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是歷史進程的主題,任何人都無法逆轉。
“哼!”
薛崇明大袖一甩,沒有再爭辯。
歲栢柯又輕蔑的笑了笑。
“山洪崩,愿賭服輸,當初既然有如此賭約,還請向亂星候的坐騎,認爺爺吧!”
問仙子上前一步。
對方既然看不起洞虛境,那他們這些圣尊級強者,當然要站出來主持公道。
“大哥,這…”
山洪崩雙眉鎖在一起,他看著歲栢柯,焦急的原地打轉。
“三哥,你著急什么!”
“趙楚雖然破壞了歲月城和山河城,但最重要的歲月殿和山河殿,卻安然無恙,他根本就沒有贏。”
這時候,最后方不起眼的河仁酬站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沒錯,兩座區區城池,我羿魔殿早已經嫌棄其陳舊,準備更換。你趙楚既然愿意去當苦力,老夫反而該謝謝你!”
“至于賭約,你依舊輸的一敗涂地!”
“我歲月殿和山河殿不毀,你根本就不算贏。”
歲栢柯輕蔑一笑。
“哼,歲栢柯,看不出來,你竟然還如此善于狡辯!”
斬北海怒目而視。
“非也!”
“那些陳舊的建筑,原本就是玄虛海留下的糟粕,我等早已經看著不順眼!”
“至于那些不堪一擊的符箓,老夫其實早已經知道,不過是看破不說破,有人愿意免費了拆房,老夫又何必阻攔!”
歲栢柯臉不紅,心不跳,張嘴就是胡說八道,但細細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許道理。
“厲害,大哥果然神機妙算,我都沒有察覺有引爆符!”
聞言,山洪崩恍然大悟,隨后甕聲甕氣的贊嘆道。
而月一笑和河仁酬卻苦笑著搖搖頭。
誰都能聽出來歲栢柯是強行辯解,全世界估計也只有山洪崩一人能信。
這家伙,就是腦子太簡單。
也對!
腦子不簡單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認一個畜生當爺爺的蠢事。
“哼,好深厚的臉皮!”
斬北海都被歲栢柯的臉皮,深深震驚了一下。
“哼,趙楚,我看你還是乖乖自盡吧!”
“只有摧毀了兩座宮殿,才能算你贏。”
歲栢柯根本不理斬北海的冷嘲熱諷,他的目得只有一個,就是弄死趙楚,讓這個禍害趕緊去投胎,最好投胎成個畜生。
“你…”
斬北海還企圖爭辯,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沒錯。
當初賭約的內容,是趙楚拆了整個羿魔殿。
此刻光幕里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但很可惜,雖然廢墟鋪滿了兩座城池,但矗立在最中央,相隔不過一百米的兩座大殿,卻完好無損。
趙楚的引爆符不是沒效果,但火焰引動了覆蓋在宮殿上的神念陣。
沒辦法。
在神念陣的鎮壓之下,所有蔓延到宮殿內的火焰,直接被熄滅,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與外界的狼藉大地比較,兩座宮殿簡直如在另一個世界。
寂靜!
兩方半步玄始境的爭辯,使得人們發現了端倪。
果然!
趙楚根本就不算贏。
在歲月城和山河城的廢墟中央,還矗立著兩座高聳的宮殿。
哪怕烈火焚燒的那么恐怖,可這兩座城池,根本就毫發無傷。
在大殿上空,分別有一層暗紅色的光罩,全方位覆蓋在兩座宮殿之上。
“給你們介紹一下!”
“血掌天亡陣…疊加著九九八十一道神念陣,雖然看似不如你始皇龍庭的玄龍絕陣,但可惜,玄龍絕陣粉碎,如今血掌天亡陣,就是蒼穹亂星海最強的護山大陣。”
“趙楚,你不是很能耐嗎?”
“有種,你就在這地齊海,給我破了血掌天亡陣!”
歲栢柯話落,全場一片嘩然,到處是倒吸冷空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