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
兩個妖皇沒啥事,隨著時間流逝,它們的傷勢反而是恢復了一些。
綠夜翡獅甚至重新生長出了四肢,只是貫穿身體的毒火傷害,一時間難以自愈,但起碼恢復成了完整的大獅子。
而撕風雀皇的皮外傷,也已經恢復的馬馬虎虎。
當然,在兩大妖皇的身上,遍布著數不清的御獸法訣,鎮壓道術,它們的肚子里,全是趙楚強行喂下去的各種御獸類丹藥。
可惜!
沒用啊!
這倆只,是堂堂洞虛級的妖獸,一般的鎮壓法訣和丹藥,也僅僅是暫時鎮壓,暫時剝奪它們的入虛能力,以及封印它們的真元。
可讓它們臣服,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這時候,反而是趙楚惆悵著眉頭,一張臉被氣成了青色!
誰能不氣。
這倆個畜生,知道趙楚不可能殺它們,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嘲笑,頗有一股烈士的風格。
趙楚也著實低估了洞虛妖皇的厲害。
酷刑這種東西,一直以來,都是折磨人族的存在,也是專門為了對付人族而研發。
但面對妖獸,用人族這一套,明顯有些不適用,特別是妖皇。
痛苦!
它們還真的就不怕,畢竟從小就是在險惡的從叢林中長大,幾乎每天都在承受著各種痛苦。
恐懼!
更是無稽之談,哪怕是綠夜翡獅即將被撕風雀皇弄死,它也只是憤怒和不甘心,根本就沒有怕死的恐懼。
撕風雀皇也一樣,它之所以謹慎,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就如暗蒼狼皇一樣,在瀕死之前,它們唯一想做的,就是拉著對手一起死。
求饒,不存在的!
腦袋一根筋的妖獸,思維和人族截然相反。
人族智慧復雜,在進化出聰慧之后,也放大了無數負面情緒,如恐懼,如懦弱!
但妖獸不存在懦弱。
能殺就殺,能吃就吃,能逃就逃,逃不了,就安心的被吃。
邏輯簡單粗暴。
這就像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天之驕子,突然挨了一個耳光,能被氣死。
但對一個從小每天挨100個耳光的人來說,一個耳光,只是日常罷了。
人族世界,有律法,有規矩。
這些規矩,雖然限制了不少人的自由,但也創造了一個安逸的生活環境,使得人族可以遠離時時刻刻的恐懼與兇煞。
所以人族為了活,不惜一切!
人族,就如那個沒有挨過打的天之驕子。
妖獸,就是從小被打到大的野孩子。
你用對付天之驕之的方式,去對付一個野孩子,根本就只是日常而已。
況且!
妖獸永不為奴的思想,早已經成了烙印,標記在妖獸的血脈深處,趙楚想要打破,根本就難如登天。
煩啊!
趙楚將兩大兇妖死死禁錮之后,徹底亂了方寸。
帶走!
不可能,忌寶碗雖然是貴重的法寶,但根本就無法承載洞虛級的妖皇,趙楚嘗試過,忌寶碗在感覺到洞虛氣息后,根本就拒絕收入。
洞虛的氣息,會直接撐爆這法寶。
而趙楚目前所掌握的幾百種方式,也只是對問元級的妖獸有效,僅此而已!
捕捉洞虛級的妖獸,本身就是個偽命題,哪怕在九天仙域,擁有洞虛級的妖獸,都是上等仙人的待遇,一般修士根本不可能擁有。
殺了?
趙楚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遭遇兩只洞虛妖獸重傷,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輩出估計也僅此一次了。
如果能無條件驅使兩個洞虛級妖獸,趙楚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再者說,殺死妖獸,趙楚連殺環都無法匯聚,更是沒有任何意義。
嘲笑!
譏諷!
兩只妖獸雖然被禁錮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但它們卻在嘲諷著趙楚的不自量力。
兩雙碩大的眼珠子里,只有一個情緒:就喜歡看你們人族,那無可奈何的呆逼樣子。
沒錯!
趙楚目前束手無策,真的和呆逼一樣。
他看了眼妖皇,更是氣的頭頂冒青煙。
光榮!
趙楚在它們的瞳孔里,甚至還看到了一絲特別光榮的情緒,就像一個光榮的烈士。
面對人族,兩大妖皇,竟然彼此都不再仇視,這著實令趙楚對它們的智力,刮目相看。
嗡嗡!
趙楚怕有意外,又打出幾十道法訣!
“其實鎮壓洞虛級的妖皇,羿魔殿也有一道丹陣。”
趙楚拿出一枚玉簡。
丹陣。
就是以丹藥為陣旗,可以激發無窮藥效,一般是無法口服的丹藥,直接外用灌體。
但丹陣有一個巨大的缺點。
浪費時間!
沒錯,如果是口服藥,直接吞到肚子里,慢慢消化。
可布置了丹陣之后,服丹者,就只能在丹陣中央慢慢被藥效滋潤,中途哪都不可以去。
魔蓮蝕妖陣!
這是十殿魔宮之一,魔蓮殿里的一道丹陣。
以九九八十一顆魔蓮丹為陣旗,布置成一道鎮妖丹陣。
隨后,以魔蓮丹的恐怖腐蝕之力,不斷削弱妖獸血液中那股不朽的反抗烙印。
反抗烙印!
妖獸之所以難以被人族奴役,皆是因為它們一輩又一輩的傳承中,腦海中有一道血脈的反抗烙印。
反抗人族奴役,已經是本能,是天職。
在關鍵時間,這反抗烙印,甚至要大于吃飯和繁衍這種最根本的本能。
而人族之所以很難徹底奴役妖獸,最根本的難題,就是這反抗烙印。
偏偏這烙印會隨著妖獸的成長,越來越根深蒂固,甚至有了榮耀的色彩。
對一些妖獸來說,能在人族手下寧死不屈,本身就是英雄的行為。
所以,修為越高的人族修士,就越不愿意去捕捉妖獸。
太難了。
捕捉問元級的妖獸,比天擇級難一百倍。
而捕捉洞虛級,又比問元級難八百倍,完全就沒有必要。
正因為這樣,曾經在修真界繁榮過一時的御獸一道,便也徹底落寞。
祛除烙印!
這就是御獸的最關鍵一步。
只要沒有了血脈中的反抗烙印,哪怕洞虛級的兇妖,對人族的反抗,也僅僅是筑基境妖獸的水平,事情就簡單多了。
威逼利誘,甚至酷刑屈打,根本就難不倒人族。
奴役你洞虛級烙印的妖獸,很難。
但一直筑基境烙印的妖獸,還是手到擒來。
主要的問題,就是這傳承的反抗烙印。
“兩天!”
“48小時!”
“我施展魔蓮蝕妖陣后,要徹底腐蝕一只洞虛級兇妖的反抗烙印,需要整整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我要留在這里,堅守著兩只妖皇?”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做不到!”
趙楚陷入惆悵。
這兩天時間,這還是有王丹丹的完善,使得魔蓮丹藥效大增,使得時間被壓制到了極限。
否則,五天時間都不夠用。
要知道,洞虛級基本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尖端強者,怎么可能讓你輕松奴役。
如果是平時,趙楚一定會留下來,等著奴役妖皇。
但現在是關鍵時刻,兩天后,五宗大會開啟,麻青劫等人就要被公開處死。
他怎么能允許青劫門的人被殺。
可白白放棄兩只妖皇,真的不甘心。
忌寶碗無法收走妖皇。
趙楚如果扛著兩只重傷的妖皇招搖過市,恐怕連無盡叢林都走不出去,就會被其他妖皇撕碎。
方圓三里的空間,趙楚以神念之力封鎖,否則早就有其他妖皇聞著味趕來了。
要知道,無盡叢林,可不僅僅這幾只妖皇。
“怎么辦!”
“怎么辦!”
趙楚捏著掌心里的魔蓮蝕妖陣玉簡,徹底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的面前,有兩條截然不同的大道。
二選一。
第一,回去參加五宗大會,去救師兄弟們的命。
第二,拋棄一切,利用兩天時間,腐蝕妖皇的反抗之心,得到兩只洞虛級妖獸。
艱難的抉擇。
一面,是曾經救過他命的青劫門。
一面,是千載難逢的唯一機會。
“算了,把妖皇殺了,回去救人吧!”
“妖皇以后有機會再遇,如果青劫門的人都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沉默了幾分鐘,趙楚收起了魔蓮蝕妖陣的玉簡,反掌取出一柄法劍。
他和青劫門雖然沒有什么香火情,也沒有在青劫門生活過。
但在自己很弱的時候,是青劫門無數次救了他的命。
這份恩情,趙楚如果能袖手旁觀,他便與地面這兩只畜生,沒有任何分別。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就是因為良心。
深吸一口氣,趙楚已經下定決心!
殺氣,翻滾而出,法劍的劍尖處,一道劍芒如毒蛇的信子,不斷吞吐!
見狀,兩只妖皇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如獲大赦的笑。
沒錯!
如果落在人族手中,能被殺了,本身就是一種解脫,甚至是榮耀。
這代表妖獸之中,我貫穿了最高的烙印:妖獸,永不為奴。
當然,人族不吃生肉,能留下一個尸體,也算是另一種的恩賜。
畢竟,無論是人族,還是妖獸,誰都不愿意被白白吃掉。
劍尖在地上拖出一道恐怖的溝壑,趙楚已經找到了撕風雀皇的命門,這一劍下去,撕風雀皇,將徹底死亡。
嘲笑!
眼看著趙楚舉起法劍,撕風雀皇殘忍的獰笑著。
它在嘲笑趙楚自不量力。
雖然自己要死了,但卻戰勝了一個想要奴役自己的人族。
事已至此,趙楚也懶得在糾結。
他大袖一甩,劍刃已經斬了下去,劍芒如毒蛇,精準的朝著撕風雀皇的命門落下。
然而,一聲尖銳的蜂鳴之后,趙楚手中的劍,竟然是生生停止在空中。
一秒!
兩秒!
五秒!
十秒!
撕風雀皇原本在等待著自己死亡,可法劍已經刺入命門一寸,卻沒有再次穿透下去。
它訝異的睜開眼。
這個該死的人族…他,停手了!
該死,他又想到了什么手段!
“趙楚,可以開啟第三葫蘆能力了!”
“這次我建議你,先選擇紫金葫蘆吧。這樣,我就可以睡在法寶里,時時刻刻監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