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殺戮血環。
全場死寂,除了天幕上空的雷鳴之音,整片大地,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到趙楚身上,口干舌燥。
殺戮血環。
皆是問元級的血環。
這就證明,每一道殺戮血環的誕生,都沉淪著一具問元境強者的尸體。
這些問元境,皆是被眼前這個元嬰境斬殺。
何等的不可思議!
何等的觸目驚心!
不管是丹青凈地的弟子,還是地齊海的修士,以及羿魔殿的敵人。
沒人能緩過勁來。
潛力!
趙楚的潛力,絕對是蒼穹亂星海絕無僅有的存在。
南休城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一刻,他對羿魔殿的政策,理解的更加透徹。
目前的趙楚,就是一條還未成長起來的神龍。
假以時日之后,他必然會一飛沖天,誰都攔不住其鋒芒。
起碼元嬰境時候的左宆羅,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東平鯉深吸一口氣。
他手掌顫抖著,原來自己還是低估了趙楚的真正實力。
“老皮!”
“十分鐘后,我會砍下莫晉陽的人頭,你可別落后太多!”
眾目睽睽下,趙楚抬頭看向蒼天,隨后微微一笑。
“哼,你個小魔頭,老夫怎么可能會輸給你!”
“劉竹烙,如今你和狗一樣求饒,以為老夫會饒過你嗎?”
轟隆隆!
天幕上空,濃云被驅散。
其實在很早之前,在場不少的洞虛境,就已經有些臉色難看。
他們感覺到了劉竹烙的氣息在飛速消散,就像一個善于游泳的人,在海里被人捅了一刀。
他捂著傷口,呼吸越來越微弱,根本游不出海面。
但因為皮永宏轟殺而出的混亂真元太過于爆裂,洞虛境都看不到二人廝殺的具體情況。
撥開濃霧。
不少洞虛境掌心里全是汗水。
皮永宏如此信誓旦旦,難道真如趙楚所言,他有了斬殺洞虛境的辦法?
“皮永宏,幾百年前的恩怨,你難道真的要記恨一輩子嗎?”
“我們是師兄弟,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嗎?”
下一息,一道凄厲的嘶吼,在長空回蕩不休。
寒冷!
徹骨的寒冷。
這一刻,全場的洞虛境身上,全部彌漫出了森森的寒氣。
原本有些熾熱的戰場,瞬間寒冷到了冰點,整個丹青凈地的群山,直接覆蓋了一層白森森的冰霜,不少元嬰境修士直接被凍暈。
天擇境的修士,急忙施展真元,抵御著從天而降的寒氣。
“我的天!”
“這皮永宏,竟然真的掌握了斬殺洞虛境的方式!”
“從今往后,誰還能擋得住這魔頭!”
洞虛境們被震驚到難以言語。
一個問元境修士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他乃問元境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到洞虛。
所以,他比一般的問元境,還要更加了解一些洞虛境!
右殿護法,溫庭塵,南休城!
還有守護著趙楚的幾個洞虛境,還有五大勢力的長老,以及幾個一流勢力的掌教。
這些人目光匯聚在劉竹烙的身上,一動不動。
在天幕中央。
劉竹烙整個身軀,被打碎了半個,另外半個,也充斥著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他一條腿被打碎,另一條腿跪在皮永宏面前,宛如囚徒。
而他對面的皮永宏,則完好無傷,如神抵在俯瞰著罪孽。
這一幕的畫面,似乎凍結了時空,凍結的歲月,凍結了一切。
眾所周知。
所謂洞虛,則是洞察虛空。
在洞虛境,你的肉身,可以在一個瞬間,與虛空融合在一起。
所以肉身在承受傷害的時候,可以同化到虛空。
那一個瞬間,你雖然打碎了對方的肉身,但卻如打在了無盡虛空中,根本毫無意義。
畢竟,一個人,怎么可能去對抗一片天,怎么可能真正將天都轟死。
這樣一來,在蒼穹亂星海,洞虛境幾乎是不死狀態。
不過,十幾個洞虛境,同時去圍殺一個,也可以將其真元耗盡,從而真元枯竭,喪失同化虛空的力量。
但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當然,還有一些天地靈寶,也有瞬間無視同化虛空的力量,從而真正將傷害轟到洞虛境的肉身之上。
就比如…道源齊相爐。
這是來自九天仙域的至強法器,整個蒼穹亂星海都沒有幾尊。
此刻,皮永宏赤手空拳,并沒有用什么法器,就將洞虛境的劉竹烙,打成這幅德行。
只有一個解釋。
他掌握了斬殺洞虛境的方式。
恐懼!
不少洞虛境膽寒,他們同時后背一涼,冷汗一層覆蓋著一層。
皮永宏和其他的洞虛境不同,他桀驁不馴,性情古怪,哪怕丹青凈地都無法將其制約。
劉竹烙可是副尊主,他還不是說殺就殺。
此人崛起,絕對是蒼生的一大禍害。
或許,如今也只有地齊海五大超然實力的圣尊,才能勉強將其鎮壓。
“到底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將劉竹烙打成這幅德行!”
一個洞虛境口干舌燥。
“皮永恒,你休想殺老夫!”
突然間,劉竹烙深吸一口氣,他腳下燃燒出兩團火焰,身形直接朝著圣尊峰沖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丹青凈地的圣尊,才能救自己。
雖然圣尊在閉死關,打擾之后,是大罪。
但一個將死之人,哪里還在意什么罪孽。
該死的藥粉。
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能無視肉身的虛空同化,簡直令人無力對抗!
波及到生命安全,劉竹烙是真的怕了。
“想逃?”
“簡直可笑!”
皮永宏當然知道劉竹烙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允許對方驚動圣尊。
轟隆隆!
大袖一甩,皮永宏的掌心里,直接匯聚出了一根三丈之長的漆黑箭矢,遠遠瞄準了逃竄的劉竹烙。
下一息,箭矢破空而去,眨眼時間,直接洞穿了劉竹烙的脖頸。
后者肉身同化到虛空,企圖躲開,但根本無濟于事。你就像一條魚,想沉入海底去逃命,但前者的箭,早已經鎖定了你的命。
嘩啦啦!
隨后,這箭矢后方的鎖鏈,宛如在拖著一條死狗,輕描淡寫的將劉竹烙拖回來。
掙扎,顯得他更加可悲可笑!
皮永宏一腳踩在劉竹烙的臉上:
“當年纖柔也稱呼你為師兄,你逼死她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同門情誼?”
“你死之后,我很快便會斬了王照初,讓你們這倆個惡人團聚。”
“至此,當年逼死纖柔的惡人,全部下了地獄。”
皮永宏冷笑著。
他心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斬了你和王照初之后,我也會自盡。”
當初害死纖柔的兇手,他皮永宏,也算一個。
震撼!
皮永宏輕描淡寫的一系列殺招,直接令不少洞虛境膛目結舌。
劉竹烙堂堂洞虛境,竟然和狗一樣,被拖回來,何其凄慘。
其實根本不怪劉竹烙廢物。
看得出來,他廝殺經驗豐富,在第一時間,就將肉身與虛空同化。
但可惜,他遭遇了皮永宏這匪夷所思的魔頭。
藥粉。
眾人清晰的看到,皮永宏的箭矢之上,沾染著一層墨綠色的藥粉。
也就是因為這藥粉,劉竹烙肉身雖然同化,但對皮永宏無效。
這兩個人的廝殺,就如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理論上,兩個洞虛境廝殺,就是處在兩個不同的虛空,其實誰都很難真正傷害到誰。
但如今,皮永宏因為綠色藥粉的存在,可以在兩個空間內自由切換,直接侵略到對方的世界。
而劉竹烙只能在自己的空間,和一條狗一樣,瑟瑟發抖。
皮永宏可以不承受傷害的同時,還打傷劉竹烙,后者只能被屈辱戲耍。
屈辱!
隔著虛空,洞虛境們,都能感覺到劉竹烙的屈辱。
“誅虛散,是誅虛散!”
“糟糕,皮永宏這魔頭,竟然煉制出了消失了三千前的誅虛散,該死!”
寂靜了幾息之后,南休城猛地一聲驚呼,他聲音刺耳,就像被剪了尾巴的耗子一樣。
南休城原本就恐懼皮永宏,如今后者手持誅虛散,那將更是所有洞虛境的噩夢。
從今往后,洞虛境修士見到他,除了逃,根本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誅虛散,原來是這邪道丹藥。”
溫庭塵僵硬著臉,難以置信。
這丹藥絕跡了三千年,哪怕是王照初嘔心瀝血,都沒有研究出頭緒。
誰能想到,最終竟然被皮永宏得到。
“不愧是王照初都甘拜下風的丹師,如果皮永宏能走上正道,其成就不會輸給王照初。”
右殿護法瞇著眼。
他看劉竹烙還在朝著圣尊峰逃跑,也沒有出手阻攔。
其實右殿護法并沒有自信,他根本不知道在誅虛散的轟殺下,自己能不能救下劉竹烙。
畢竟,如今的皮永宏,他有些惹不起。
其實,沒有誅虛散的皮永宏,他也惹不起,這魔頭著急起來,連自己都敢殺。
一切,交給圣尊吧。
也只有圣尊能治得了他。
“該死,皮永宏竟然得到了誅虛散,這絕對是噩耗!”
南休城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亂轉,甚至有一種生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覺。
“師尊,我們羿魔殿同樣有落軌蚊,可以禁錮洞虛境,和誅虛散有什么不同呢?”
武零玉沉著臉問道。
南休城堂堂洞虛境,他臉上的恐懼表情,武零玉從未見過。
“沒錯,羿魔殿沒必要怕他。”
江秋龍也道。
“蠢貨,你們懂什么!”
“落軌蚊,只能將洞虛境修士禁錮在一方虛空中,但他的肉身,還可以和虛空同化,可以躲避洞虛境打擊。”
“落軌蚊的存在,只是將兩個以上的洞虛境陣營分割,從而方便我們以圍攻之勢,逐個截殺而已。”
南休城狠狠瞪了兩個徒弟一眼。
“而誅虛散不同!”
“這丹藥,直接可以將洞虛境打落凡塵,只要沾染了誅虛散,洞虛境的肉身,將失去與虛空同化的能力。”
“換句話說,如果你倆實力足夠強,又手持誅虛散的情況下,有一定的機會格殺洞虛境,明白了嗎?”
“一個是困,一個是殺,截然不同!”
“當然,遭遇誅虛散之后,第一時間就瘋狂逃竄,對方不一定能追上來。”
南休城咬牙切齒。
除了逃,真的沒有任何對抗方式。
“原來如此!”
“師傅,如果落軌蚊和誅虛散配合起來,一個困,一個殺…洞虛境會不會很危險!”
突然,武零玉一拍腦門。
“廢話,那將是洞虛境的災難。”
“不過還好,雖然趙楚得到了落軌蚊,但丹青凈地根本就沒有喂養這蠱蟲的方法,至于繁殖后代,更是奢望。”
“否者,這皮永宏縱橫寰宇,浩劫真的就降臨了。”
南休城也心有余悸。
那兩只落軌蚊,雖然現在還活著,但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更不用談使用,丹青凈地根本無法讓其發揮作用。
不過是羿魔殿的噱頭罷了,又是一個雞肋。
“哥,這一爐丹藥,和爆元蟲丹沒有任何關聯,是什么東西呢?”
旭蕓霜單獨負責著一爐丹藥。
眼看著丹藥就要成型,她轉頭問龐小章。
“嗯,這是落軌蚊的飼料,可以瞬間激活蠱蟲。”
“羿魔殿送給我這么重的禮物,我怎么能辜負他們的一片好心。”
就在之前。
照妖鏡里出現了一位全新的面孔。
蠱天苦境,至尊蠱真人…古月子。
古月子直接推演出了落軌蚊的喂養飼料,以及習性。
羿魔殿對落軌蚊的開發,只有七成。
真正的落軌蚊,還要更強。
其實落軌蚊真正的詭異,在于其隱秘。
羿魔殿似乎沒有找對方式,喂的有些畸形。
那么大的蚊子,又怎么可能躲過洞虛境的眼睛,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雖然,落軌蚊可以瞞得過洞虛境的神念監控,但你實在是太扎眼了。
“轟隆隆,護法救命!”
也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的趙楚一腳踏開虛空。
伴隨著三道神字篇章從天而降,由于真元枯竭,已經被趙楚壓制到無法動彈的莫晉陽,一聲慘嚎,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