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神天池才會開啟,今天無事。
“魯初雪在哪?”
“還有第九徒呢?”
四人盤坐在一個雜草叢生的涼亭內,祝三福和晁紅淺嬉笑打鬧,幕覺山剛給大頭白羊洗了澡,此刻正在梳毛。
青鶴為了方便行事,縮小成了烏鴉大小,站在趙楚肩膀上。
突然,趙楚喂了青鶴一把丹藥,隨口問道。
對于那個想玩死自己的三師兄,趙楚記憶猶新,還有那個女裝大佬。
“青劫門只有我們十個弟子,三師兄和九師弟,都有要事去辦。還好,從明日開始,我們丟棄中央域的青劫圣地,便也不用再有弟子在這里鎮守。”
祝三福道。
“原來如此,下次見了魯初雪,幫忙轉達一下,我遲早會派人肛了他的菊花。”
趙楚平靜且認真的說道。
“呃…這個…看來十一師弟,對青劫圣地,還有些誤會啊。”
祝三福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其實他們三人也能聽出來,從前至后,趙楚也沒有叫他們一聲師兄。
這就說明,趙楚只是在感激青劫圣地拯救了北界域,并不是真正的心悅誠服,也沒有任何歸屬感。
“誤會?誰能沒有呢,當初青劫圣地的考驗,扒了我三層皮,如果不是師兄弟們點點滴滴的感動,我恨不得將你們全宰了…哼!”
晁紅淺白了眼祝三福。
當初,他的接應師兄就是祝三福,晁紅淺也被后者無數次踢到地獄門前,幸虧頑強的活了下來。
怨念。
現在也沒有徹底散去。
“慢慢來吧,想淡忘這怨念,哪怕不需要三年五年,怎么也要三五個月,關系是慢慢處到位的。畢竟,三師兄敗壞了小師弟的名聲,唉…歹毒啊。”
隨后祝三福也幽幽道。
趙楚沒有說話,只是手掌狠狠捏在一起。
傅白墨。
他除了捅瞎了傅白墨的雕塑眼球,根本就與其素昧平生,就因為魯初雪的大肆宣傳,好像自己和傅白墨有一腿。
作為一個鈦合金直男的趙楚,豈能受得了如此奇恥大辱。
“哈哈,這些瑣事,以后見了三師弟,再慢慢算賬。”
“不如,我們喝酒吧。”
幕覺山笑了笑,既然入了青劫圣地,就是一家人,趙楚遲早會融入的。
“好啊。”
晁紅淺搓了搓手。
祝三福也頗有興趣。
可惜,趙楚起身,冰冷著臉,朝著遠處走去。
“這…”
晁紅淺有些尷尬。
“算了,可能小師弟剛剛離開家鄉,有些不適應,讓他冷靜冷靜吧。”
幕覺山搖搖頭。
大頭白羊兩只羊蹄子朝天,欣賞著自己潔白的羊毛。
咚咚咚咚!
三人剛剛拿出酒,還不等捏出一盤花生米,便聞到了遠處一股復合的奇香。
鮮、香、麻、辣!
光是味道,便令三個絕頂強者肚子咕嚕嚕猛響。
沒有多想,三人齊刷刷望著遠處。
原來是趙楚。
在他的虛彌空間里,時間是處于靜止的狀態,簡直比冰箱還要保鮮。
趙楚自己嘴饞,光是水蝶為他準備的食材,就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空間。
此刻,他正在炒火鍋底料。
各種香料,辣椒,花椒,麻椒…一鍋紅油辣鍋,冒著泡泡,咕咚咕咚,宛如妖女的吟呻,散發著奇香。
隨后,趙楚掌心一翻,一塊雪花肥牛被凍結成冰塊。
嚓,嚓,嚓…
一片又一片透明的肥牛,被卷曲在了附近的巨大樹葉上,宛如一朵朵鮮艷的花,令人食欲大增。
牛肚,牛津,牛丸。
隨后,是各種菌菇,各種蔬菜。
還有各種海鮮,各種魚肉魚丸。
幾分鐘后,數不清的樹葉,被當做了盤子,滿滿擺了一圈,一眼望去,眼花繚亂。
“嗯,最后是蘸料。”
趙楚拿出香油,拍了大蒜,輔以各種香料,油碟成型。
三個人被火鍋里的湯水所震驚,遲遲難以呼吸。
而大頭白羊率先忍不住,趴在鍋邊不住的轉圈。
“可惜啊,缺點草原小肥羊,否則湯汁會更加肥美。”
“這肥羊,去哪里尋呢?惆悵。”
趙楚彈了彈手中的離魂元器,滿臉的遺憾。
下意識間,晁紅淺和祝三福的目光,便牢牢鎖定在了大頭白羊的身上,他們喉嚨蠕動,滿是饑餓和貪婪。
大頭白羊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連忙轉頭,看向幕覺山求救,可惜,幕覺山的眼睛,卻在迷離的瞄著大頭白羊最肥美的大腿。
這時候,青鶴好死不死,拿著一張圖紙。
圖紙上,有一只肥羊,身上標注著各種地方的肉的特點。
咕咚!
大頭白羊腦子一蒙,直接暈倒了。
“哈哈,膽小的羊。”
趙楚笑了笑,他當然不可能殺了大頭白羊,其實在他的須彌界內,還有一些凍羊肉,但為了照顧大頭白羊,故意沒有拿出來,純粹開玩笑而已。
“北界域大戰,大家伙勞心費神,這頓火鍋,算是我請客。”
笑了笑,趙楚隨后削了幾塊樹墩子,火鍋就位,準備開席。
他記得恩情,目前無以為報,只能先請客。
“這個肉,真嫩啊!”
“這個脆骨,真脆吶!”
“香,香…我這輩子,這么就沒吃過這么爽的飯。”
晁紅淺甚至熱淚盈眶。
趙楚舉著筷子,尷尬在原地。
人家根本就沒計劃客氣。
酒過三巡。
“來,一杯敬天,敬曾經與未來的歲月。”
趙楚一飲而盡。
他回想起了當初的襄風武院,回想起了如今的北界域。
朝陽,月光,歲月如梭。
“第二杯敬地,敬我的故鄉,和未知的遠方。!”
趙楚又一飲而盡。
故鄉,不知何時能歸。遠方,不知是生是死。
趙楚不是什么戰神,他只是個凡人,他也有喜怒哀樂,有懼怕畏懼。
“這一杯,敬尊嚴,敬自由,也敬…死亡!”
北界域為了自由而戰,下場,或許就是死亡。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對誰公平過,一切的一切,皆是有人負重前行。北界域這一代的人最苦,也最酷,他們不是生,就是死,為了自由,也為了尊嚴。
很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喝過一場。
趙楚體內壓抑的情緒,釋放了不少。
“十一師弟,我也要敬故鄉和遠方!”
晁紅淺沒有用真元力去逼酒精,而是順其而然的醉了。
對于青劫圣地,他有著固執的感情。
他醉洶洶趴在地上,輕吻了一下大地,滿嘴的泥土,但沒人嘲笑。
此行去蒼穹亂星海,或許很久都不會再回來。
大頭白羊和青鶴勾肩搭背,正在交流著丹藥和涮青菜,哪個好吃。
一夜過去!
酒桌之上,趙楚看到了三個人的真性情,對青劫圣地,確實有了一絲的好感,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歸屬感。
撤去滿地的狼藉。
黎明初始,今日有正事要辦。
眾人又回到了神天池旁。
果然,今日的神天池,和昨天有很大的不同。
在神天池的岸邊,有一根青色的竹竿,異常突兀,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插在這里,明明這里沒有竹林。
“刻度桿出現,就代表神天池開啟,小師弟,準備一下,幾分鐘后,你直接跳躍下去即可。”
祝三福道。
“其實這刻度尺也沒什么用,只是師尊臨時起意,要記錄一下師兄弟們的天賦。”
“這神天池很奇特,神念力天賦越強的人,下沉的距離也越深。”
“我只有8丈6尺。”
見趙楚觀察著刻度桿,幕覺山解釋道。
“我更差勁,只有7尺9寸。”
祝三福有些不好意思道。
“對,那就是三師兄的刻度,三師兄略勝我一籌,是8丈整。”
似乎猜透了趙楚的想法,祝三福苦笑著道。
“還有一個8丈7寸,比二師兄的天賦還要高,是六師妹柳牽雪。同時,六師妹也是二師兄的愛人。”
祝三福解釋完后,趙楚看了眼幕覺山。
這個俊朗妖異的男子,原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和第六徒相愛了。
“那只羊,就是牽雪送給我的禮物。”
趙楚從幕覺山的瞳孔里,能看到由衷的幸福。
“你們說說我啊,我比六師姐的尺度大,我可是9丈啊,青劫圣地歷史第一,快點,快點說說我。”
晁紅淺連忙竄出來,他跑到刻度桿旁,著急的指著第一名的位置,迫切等待著趙楚的崇拜。
可惜。
他只能看到一張冷漠的臉。
當然,趙楚為了緩解尷尬,一把將大頭羊遷過來,隨意給它梳了一個新發型。
腦門上頂著一朵大便一樣的發型,兩只羊角外八字岔開。
趙楚拿出法劍,修修毛,和懶羊羊一模一樣。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懶羊羊吧!”
趙楚收起法劍,懶羊羊才從驚魂未定中清醒,他一直記得,趙楚那口火鍋,里面似乎就缺少羊肉。
“哈哈,懶羊羊,不錯的名字,發型也很配你!”
幕覺山看了眼懶羊羊,哈哈一笑。
“9丈啊,我可是9丈!”
晁紅淺焦急的直跺腳,這些人,當初不是很震驚嗎?今日怎么變卦了。
“小師弟,注意開始了。盡你最大的努力,奮力朝著最底層墜落。”
“爭取,超越十師弟的9丈極限,或許,你的神念力可以連破幾個境界,直接到第五品。”
幕覺山表情嚴肅。
“嗯,我懂!”
話落,趙楚深吸一口氣,直接跳入了神天池內。
“二位師兄,這神天池開啟的時間,只有一天一夜24個小時,你們說小師弟,要突破7丈,得幾個小時?”
兩分鐘后,晁紅淺捏著下巴,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或許,是十分鐘吧!”
隨后,祝三福狠狠咽了口唾沫。
沒錯。
第十分鐘,刻度桿上,屬于趙楚的刻度,已經到了7丈。
速度雖然減弱了一些,但趙楚還在下墜。
“什么?”
晁紅淺一聲驚呼。
要知道,當初他天賦第一,墜落到7丈,也耗費了接近兩個小時啊。
早一點觸碰到自己的極限,也可能早些安心吸納真元力。
時間,就是生命啊。
十分鐘!
又十分鐘!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后。
“十師弟,你的記錄,是多少來著?”
突然,祝三福問道。
“9、9丈!”
晁紅淺手掌有些顫抖。
“嗯,你的記錄,已經被破了。”
一個小時令五分。
趙楚的名字,已經到了9丈1尺的刻度。
“天運嬌子這種人,難道真的存在?不是虛構的嗎?”
幕覺山皺著眉頭。
他隱隱想起了師尊麻青劫一句話。
師尊曾經說過,他的十一徒,是關門弟子,是天運嬌子。
天運嬌子,奪天地造化,集無數大氣運于一生,乃天生至尊。
但只要不是傻子,便心中都清楚,所謂的天運嬌子,不過是修士杜撰出來的幻象人物,就如凡人拜神,這只是美好的愿景而已。
幕覺山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趙楚的天賦,確實令他都感覺到了匪夷所思。
“何其可怕,小師弟已經到了9丈5尺…他,他還在下沉,這怎么可能!”
祝三福還在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