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池圣地!
有三個天擇,今日游歷歸來。
這一走,已經是三年過去。
因為圣地天元瑰寶日漸枯竭,他們游歷下九天世界,想再次找些機緣。
“咦,我們這才走了短短三年,稷池圣地的弟子,就少了這么多嗎?”
剛到湖泊的上空,一個天擇皺眉。
以往的湖面上,到處是正在垂釣天元瑰寶的元嬰弟子,而今日,平靜的湖面,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弟子,仔細看去,這些弟子的修為,大部分是剛剛突破元嬰,境界都不怎么穩固。
“去打聽一下。”
另一個天擇皺眉。
三人白衣飄飄,眨眼間落到一只小舟上。
“唉,真羨慕那些能去北界域的師兄,可惜我實力太弱,都排不上隊。”
這個元嬰意興闌珊的垂釣著天元瑰寶,滿臉的沮喪。
“其他人呢?”
突然,這弟子的腦海里,直接響起一道聲音。
“什么人?”
雖然震驚,但這弟子畢竟也是堂堂元嬰。
他猛地回頭。
“拜見長老。”
隨后,這弟子連忙雙拳一抱。
這三人,可都是強大的天擇長老,在稷池圣地,有屬于他們的專屬畫像。
“弟子們都去哪了?為何如此蕭條?”
其中一個天擇再次問道。
“回稟長老…”
隨后,這弟子連忙將一年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包括北界域的天元瑰寶礦脈,包括第一批2000元嬰弟子全部橫死的悲慘,當然,還有朱庚為和江一劍降臨,而圣地的大部分弟子,都已經降臨去了北界域。
“原來如此,我們先去拜見大長老。”
三人點點頭,瞳孔里全是驚喜。
這時候,最后一批的元嬰弟子,也已經全部進入傳送通道。
稷池圣地,頓時寂靜了下去。
平靜的湖面,連波浪都沒有,宛如一塊巨大的碧綠色鏡面,寂靜的令人心慌。
“咦,大長老,我等還計劃去拜見您。”
不知何時,在湖泊的中央,有一名白發老翁,他腳踏湖面,就這樣安靜的矗立著。
漁泯恩微微有些駝背,臉上是飽經風霜的溝壑,他其實更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淳樸農民。
“就在剛才,我內心突然有些不安,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卻不知是來自哪里。”
漁泯恩點點頭,算是回應了三個天擇的行禮。
“不祥?”
“大長老多慮了,如今下九天世界一片太平,內軸環八大界域,根本不敢有任何歹心,至于外軸環那些螻蟻,還在為了一塊虛空而廝殺,簡直可笑。”
一個天擇嗤笑。
“我起初感覺是青劫圣地那幫禍害回來了,可沒有。”
“但這不祥的預感,總是揮散不去。”
漁泯恩搖搖頭。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隨后,漁泯恩又看著深邃的傳送通道,總感覺有些怪異。
但又說不出哪里怪異。
他之前算的很清晰,那北界域,根本就不堪一擊,九天仙域再沒有任何殘留。
況且,以朱庚為和江一劍的實力,再大的危機,也可全身而退,不可能是北界域。
臨鹿圣地。
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冷靜了許多。
很多幸運兒去了北界域,那是一場令人流口水的侵略,令人垂涎。
當然,還剩下不少人滿心的遺憾。
錯過了這一場機緣,將是終身的遺憾啊。
誰都沒有注意到。
在一間酒肆的屋頂,矗立著一名麻衣老者。
喬初奉。
他是稷池圣地的半步問元,也是大長老。
喬初奉的眼睛,注視著跨界傳送陣。
這傳送陣,是他用問天之力直接破開,連九天仙域的氣息都能轟破。
當然,九天仙域的真元太強大,喬初奉能打通傳送通道,卻無法時時演算通道另一邊的情況。
按道理說,車莊許和應戰生,兩個堂堂道紋級天擇,根本不可能出現什么意外,更別說,敵方只是螻蟻一樣的放逐界域小世界。
可這心緒不寧,到底是為何?
稷池圣地有陰招?
不可能!
青劫圣地不安分?
也不可能。
“快了,九天仙域的影響力逐漸在消散,十幾分鐘后,我便能推演北界域的情況了。”
喬初奉自嘲一笑。
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這點屁事,自己也心緒不寧。
如果將下九天世界平面展開。
其實更像是一座金字塔,從天空俯瞰下去,最頂端的虛空,被三塊并不大的版圖所占據。
這就是稷池圣地、臨鹿圣地,還有青劫圣地。
在金字塔的第二層虛空,被平均的分割成了八塊,被八個世界所占據,穩定無比。
而再往下,便是一片更大的虛空,這片虛空,被上百個小世界凌亂的占據著。
為了更加靠近內軸環,這里常年發生著戰爭,一些界域的龍脈被毀,這方小世界,便可能被擁擠到更下方的放逐界域。
距離軸心越遠,那些虛空便也越不值錢,最底層,就是靈氣稀薄的放逐界域。
最靠近內軸環的近處,目前被十個版圖所占據。
而在內軸環和外軸環接壤的分界處,還有一塊虛空,就是問元虛空。
問元虛空本身,便存在著不少遺跡。
其中問元塔,就是一處詭異的遺跡。
每百年,問元虛空會驅逐一次當前所占據界域,那時候,問元塔便會出現。
傳言,這問元塔的頂端,有問元境的一線機緣。
內軸環八大圣主,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機緣,沒必要在覬覦問元塔內的機緣。
況且,問元塔似乎有什么禁制,對問元境排斥。
別說問元境,哪怕你所在的界域,龍脈沾染了問元境的氣息,你也沒有資格再登上問元塔。
所以。
這問元塔,只能允許外軸環界域里的修士踏上。
問元塔最高有幾層,誰都不知道。
沒有任何花紋,沒有任何雕刻,就是一座漆黑的塔,一條似乎無盡頭的冰冷階梯。
通體呈冷漠的灰色,就如還未來得及開封的刀劍,塔頂籠罩在縹緲的虛無迷霧中,誰都看不清內部。
在問元虛空外,有不少觀戰者。
這些人大部分是內軸環八大界域的天擇長老,其實內軸環和外軸環各大界域的關系錯綜復雜。
霸占著最優越位置的外軸環十大界域,其實全部都是內軸環八大界域的附庸。
特別是霸占了問元虛空100年歲月的魔空域。
大帝紀魔空,便是千界域圣主傅白墨的愛徒。
當然,這種徒弟,和在千界域長大的修士不同。
嚴格意義上來說,紀魔空從來都沒有踏足過千界域,因為只要沾染了千界域的氣息,他便失去了踏上問元塔的資格。
魔空域想要再次占據問元虛空,必須要將魔空域的龍脈,放在問元塔最高的階梯之上。
100年前,紀魔空將魔空域的龍脈,放在了問元塔的第19層。
而其他界域中,和魔空域競爭最激烈的是…滄運域,至宮域,還有泊青域。
當然,其他六個界域,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一次十大界域的目標,是超越20層。
幾千年來,哪怕是中央域的強者,也想看看,那問元塔的最頂層,到底有什么存在。
十大界域里,走出來十個人。
他們齊齊矗立在問元塔之下,雖然一個個穿著不同,但都氣度不凡,雙目充斥著霸絕天下的氣魄。他們都是一方界域里,唯一的大帝。
此刻他們的背后,背負著屬于自己界域的龍骨。
問元虛空,百年開啟一次,開啟期間,只要來爭奪的界域,可臨時全部進入問元虛空。
其實這問元虛空之奇特,到現在也沒有人能研究清楚。
說它小,它似乎只能容得下一塊界域存在。
說它大,它在開啟的時候,能容納幾十塊界域同時存在。
爭奪問元虛空所屬權,大帝們踏上問元塔的時間,是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問元虛空內,會彌漫出一股滂湃真元,只要有資格臨時進入的界域,都將得到一場大機緣,氣運滔天。
雖然一天后,臨時進入的界域,便會被驅逐,但十大界域,也根本不允許其他界域進來。
這場機緣的氣運是恒定的,他們不允許其他界域來瓜分。
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天一夜。
此刻,十大界域的大帝,凝神靜氣,開始朝著問元塔的臺階走去。
遠處,有其他外軸環的天擇修士來圍觀,他們的臉上,是濃濃的羨慕,但卻沒有資格踏上。
內軸環八大圣宮的強者,也凝重的注視著問元塔。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卻盤坐著一些吊兒郎當的元嬰境。
按道理,這種天澤之間的爭鋒,元嬰境根本沒有資格到來,但別說外軸環,即便是內軸環那些天擇長老,也絲毫不敢怠慢這些元嬰境。
苗中何、麻呂春,盧生古,這可是來自中央域,臨鹿圣地的弟子。
他們雖然目前還是元嬰,但在不久的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千界域的李輕宮上前和苗中何等人親切的攀談,臉上甚至還有諂媚。
另一邊,還有稷池圣地的幾個元嬰。
他們意興闌珊,只是圣地派遣出來的禮節使者。
外軸環的一些垃圾在爭鋒,他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
苗中何等人還在憂慮著北界域的戰爭。
“不知道北界域的美人,沒有沒有被糟蹋一空。”
“不知道那些蠢貨,有沒有給自己留幾個。”
“遺憾啊!”
“那個叫唐段穎的小美人,也不知道會便宜那個孫子。”
漆黑的虛空中央,陰森肅穆的問元塔。
十個背負龍骨的天擇大帝,已經踏上了第三層。
問元虛空內,十個界域的天空,同時下起了祥瑞之雨,無數修士正在突破,這真的是一場大機緣。
雖然,只有短短一天一夜。
當然,問元虛空還可以有界域進來,但十大界域不許。
他們有內軸環的背影,他們強大,他們有這個資格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