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趙楚食量大的出奇,大清早雞鴨魚肉,什么油膩他吃什么,頃刻間一桌菜掃蕩完畢,還要再喝碗湯。
對面水蝶和掌柜看著趙楚,滿臉的吃驚。
這家伙,吃下去能消化得了嗎。
可趙楚偏偏一副滿足的神色。
“水蝶姑娘,錢莊又來催利息了。”
就在這時候,王鉛頗走進來,憂心匆匆的朝著水蝶說道。
“嗯,知道了王大哥,我想辦法。”
隨后,水蝶輕輕點點頭,她的眉宇間,滿是憂愁。
“水蝶,什么利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趙楚皺眉問道。
“都是些小事,不足掛齒,恩公您就別操心了。”
水蝶搖搖頭,勉強的笑了笑。
“說!”
趙楚放下碗,平靜道。
聞言,水蝶嚇了一跳,她連忙將商會最近遇到的問題講述了一番。
因為天賜宗的崛起,北界域也氣運滔天,以往很難出現的藥草,這段時間,隨處可見。
這樣一來,北界域很多修士,就直接選擇了煉藥師副職業。
第一,自己煉藥,能節省一大筆開支。
第二,自己煉的藥,更加契合自身情況,效果要更好。
而水蝶原來的商會,專門是販賣靈液和氣海丹。
就如一陣風刮來,整個北界域,突然就沒有人再購買靈液和氣海丹,全部一窩蜂的自己煉藥。
雖然丹爐價格不菲,很多修士花光積蓄,也要買一個。
甚至有些貧窮的修士買不起,幾個人合伙,也要買一件丹爐,雖然因為歸屬問題,還發生過人命,但阻擋不了全民煉藥的風潮。
而水蝶之前囤的一批氣海丹,就積壓在了手里。
錢莊的利息要還,工人的工錢要發,還有租賃的庫房錢。
沒有人愿意買丹藥,水蝶為了還債,只能半價賤賣了所有丹藥,這樣一來,她賠出了血本。
隨后,水蝶不死心。
她覺得賣丹爐是個好生意,就這樣,水蝶拿出了最后的積蓄,甚至抵押了前夫留下來的房產,囤積了一大批丹爐。
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
之前那一股人人煉丹的風潮,就如過眼云煙。
沒有任何由來,不少人發現了自己煉丹的弊端,紛紛放棄了煉丹。
煉丹的丹爐,這是大問題。
大部分修士閑云野鶴,一般沒有固定居所。他們也不是買不起丹爐,但底層修士,沒有乾坤袋,總不能走哪都背著丹爐。
誰都愿意煉丹,想自己煉丹。
一個丹爐,市場價是3萬金幣,大部分的修士,努努力,咬咬牙,也能支付的起。
但丹爐用完之后,根本就沒地方存放,反而是個累贅。
就這樣,全民煉丹的風潮莫名其妙結束,水蝶囤積的一大批丹爐,又壞死在了庫房里。
而她賬面上的錢,也剛夠還錢莊一個月的利息。
之后,只能面臨賤賣丹爐,一切財產被錢莊收走還債,她便一無所有了。
“時運不濟!”
趙楚手指敲著桌面,寂靜的屋子,只有清脆的敲打聲。
“水蝶,你去買一些符箓的紙和筆,然后帶我去你的庫房!”
過了一會,趙楚開口。
“啊…好,遵命!”
水蝶不知道趙楚什么意思。
一個小時后,眾人出現在水蝶的庫房。
趙楚點點頭。
這水蝶還真有些魄力,足足上百尊丹爐,整齊排列,如果不是煉丹風潮過去,這一批丹爐,一定能讓她大賺。
可惜,做生意,還要看天意。
“恩公,這就是所有貨物。”
看著這么多丹爐,水蝶滿臉的惆悵。
“水蝶,趁著現在丹爐價錢被壓倒最低,你立刻找到所有鐵匠鋪,下訂單鍛造丹爐,最好壟斷之后兩個月的一切訂單。”
“用你現在所有的錢,預付了定金,簽訂契約。”
趙楚點點頭道。
“什么?”
水蝶一愣。
趙楚這是瘋了嗎?
所有人都在低價拋售丹爐,趙楚還去鐵匠鋪下訂單,找死嗎?
隨后,水蝶還是聽了趙楚的話,畢竟趙楚曾經1000萬金幣贖了她的身,她只能唯命是從。
“嗯,剩下的丹爐,一會全部搬到街上,讓修士們免費用吧。他們不是嫌丹爐沒地方放置嗎,扔街上,誰想用,誰就用。”
趙楚語出驚人,水蝶瞪著雙眼,愣在原地,差點窒息過去。
大善人?
弄了半天,原來趙楚是個大善人。
也罷。
就當散財了。
水蝶苦著臉,那一副想反駁卻又不敢的樣子,五味陳雜。
“你苦著臉干什么?”
“我說免費用丹爐,又沒說不要押金。”
“現在丹爐市場價是3萬金幣,我寫一道符箓,封印了丹爐。以后只要催動這道符箓,便可以免費使用丹爐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開始計時收費。”
“之后,每一小時,就增加30個金幣使用費。”
“第二個小時,就是60個金幣。”
“第三個小時,就是90個金幣,修士們肉疼,也舍不得長期霸占。”
“而每個丹爐,我們收取一萬個金幣的押金。”
“這樣一來,咱們的共享丹爐,就大概有了雛形,一個丹爐,怎么也能騙幾十個修士送押金。”
趙楚點點頭。
一個丹爐,最終光靠押金,也能混10幾萬金幣了。
聽完趙楚一番言論,水蝶愣在原地,大腦里宛如被一萬道雷在劈。
共享?
丹爐?
這是什么思維方式。
她感覺自己活見鬼了。
售不出丹爐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丹爐沒法攜帶,而趙楚隨意扔在街上,誰來誰用,這便解決了最根本的不便。
他收取押金,是丹爐價格的三分之一,幾乎所有修士都能拿得出來,且人們感覺占了大便宜,也愿意掏錢。
一個小時后,開始收費,便杜絕了修士長期霸占丹爐的貪婪心態。
天才啊。
半響之后,水蝶才回過神來,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這時候,趙楚已經寫完了一道符箓。
同時,他在丹爐上,也寫了一道同樣的符箓。
是一道簡單的禁錮符,類似一種鎖和鑰匙,只要交付了押金,就可以買到這符箓。
丹爐是鎖,那符箓就是鑰匙。
“今天就將丹爐,全部扔到無悔城街道的各個角落去,一兩天,就該回本了。”
“記得,找所有鐵匠鋪下訂單,甚至不惜一切,低價收購了其他丹爐。”
“這買賣,被跟風了,就沒那么好弄錢了。”
趙楚笑了笑。
水蝶驚為天人,恨不得給趙楚跪下,磕頭三天三夜。
“對了,恩公,如果有人要退押金,我們退不退?”
隨后,水蝶問道。
“退啊,不退就成奸商騙子了。”
“不過,退押金之前,讓修士填寫300個為什么退押金的問題,問題越煩越好,最好是修士填寫到一半,就懶得繼續寫。這樣,不就沒人退錢了嘛,動點腦子。”
靈脈境的靈力,寫符箓還是有些吃力,但趙楚神念力驚人,每一道符,都沒有任何錯誤,寫起來也很快。
水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腦里暴風肆虐,久久回不過神來。
天賜宗!
沉府升被禁錮在一間大殿內,不允許隨意走動。
兩大圣地的元嬰,也紛紛開始采集天元瑰寶。
他們采集的方式,和天賜宗之前一模一樣,皆是需要三天三夜的孕育,才能采集出一塊。
夜幕!
聶塵熙和青天易在天賜宗一間密室前,偶然相遇。
“這么巧,青天易,你鬼鬼祟祟,計劃干什么呢?”
聶塵熙陰森森一笑。
“聶塵熙,都是明白人,何必裝傻充愣,黃靈靈就在此地,她還在昏迷,根本就沒有被天賜宗運走。”
青天易冷笑一聲。
“陰陽天擇丹啊,原來你也覬覦著!”
聶塵熙提防著青天易,眼中寒芒閃爍。
“我建議咱們先找到黃靈靈,再商討分配問題,如果被天擇知道我們隱瞞,你我二人都要掉腦袋。”
青天易寒著臉。
聶塵熙點點頭,沒錯,如果他倆因為在陰陽天擇丹打起來,再捅到兩大天擇耳朵里,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一路七拐八拐,他們終于到了存放黃靈靈的地方。
“該死,這個狡猾的沉府升,狡猾的趙楚。”
可惜!
到了他們千辛萬苦探查到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了幾根孤零零的鳥毛。
“青鶴?趙楚的血脈圣獸。”
青天易撿起鳥毛,皺著眉。
“一定是這青鶴,將陰陽天擇丹轉移走了,仔細想想,這次圣地降臨,根本就沒有見那青鶴出現。”
聶塵熙分析了一下,隨后有些犯難。
天大地大,想到到青鶴,無疑難于登天。
其實二人心照不宣。
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妖域。
可惜,他們走不了。
“聶塵熙,你給威天海戴綠帽子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北界域每隔1000年,會盡力一場浩劫,元嬰強者都活不下來。”
青天易突然問道。
“是有些傳言,但大多子虛烏有,并沒有確切記載。”
“再說,有天擇境存在,哪怕真的有什么浩劫,也不可能波及到這里,不值一提!”
聶塵熙冷笑一聲,隨后直接離開。
沒有找到陰陽天擇丹,令他心中憤怒,如火在燃燒。
關于1000年前北界域所有元嬰消失,他和威天海也找過很多原因。
但也沒有確切的記載。
聶塵熙已經向岳羅王匯報過,但對方根本沒有在意。
他堂堂天擇,對他來說,元嬰死,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如一個元嬰大帝,絕對不會因為金丹的死,而去恐懼。
青天易搖搖頭,也離開了這里。
他同樣和羅廣流提起過金丹消亡的事,但羅廣流和岳羅王一樣。
對于元嬰境的各種事情,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此刻。
在天際的深處,一道白衣飄飄的女子,踏著虛空,身軀逐漸從北界域消失。
青玄樂的瞳孔,徹底成了鎏金之色。
她只知道,自己是稷池圣地的預選圣女。
她的職責,是打敗其他的預選圣女圣子,成為稷池圣地唯一的至尊圣女。
忙碌了一天。
趙楚大吃一頓后,回到了地窖。
共享丹爐,效果出奇的好,光是一下午時間,就已經有不少修士來付押金。
趙楚相信,在口口相傳下,這股共享的風潮,會像瘟疫一樣擴散開來。
在天賜城,律法嚴苛,也不用怕有人蓄意去破壞丹爐。
雖然目前他沒有用錢的地方,但趙楚總有一種預感,他在之后的修煉中,會耗費很多很多的錢,所以他必須要水蝶賺錢,有備無患。
一個可憐的靈脈境,想短時間弄到大量的錢,也只能靠做生意了。
“接下來,該去挖天元瑰寶了。”
趙楚的手掌,輕輕放在傳送玉之上。
一陣微弱的青光閃爍,他的身軀,從無悔城消失。
天賜宗的礦脈之上,所有元嬰都在沉默著,采集著天元瑰寶。
他們誰都不會想到,在地底深處,出現了一個氣息微弱的人。
兩大天擇時時監控著北界域一切的元嬰氣息,礦脈更是重中之重。
可他們也忽略了元嬰之下的氣息。
比如…弱小到發指的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