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遠處,沉府升的浩然正氣輪被碎,他的血髓,便也重回體內休眠。
項明宮和鄧官樓,都以為浩然正氣輪就是天擇傳承之器,所以毀了浩然正氣輪之后,便沒有繼續去斬殺沉府升。
當然,他們二人,也不屑沒完沒了的和一個螻蟻糾纏。
聽到遠處那道低沉的聲音,沉府升心臟猛地一跳,手掌都在顫抖。
失敗了!
井青蘇終究還是失敗了。
趙楚這頭困不住的獸,終于還是來了。
一拳轟到地面,沉府升幾乎窒息。
“少宗!”
遠處,那些自溶了元器的長老,一個個面面相覷。
擋不住!
井青蘇最終還是沒能擋住趙楚來送死。
“少宗,你走啊。”
“少宗,快逃,逃的越遠越好!”
“少宗,事到如今,你還來干什么!”
段雪寒和苦云勁他們捶胸頓足,氣到顫抖。
“嗯?”
“青劫十一徒,果然有些意思。”
羅廣流微微抬起斗笠,目視這遠方。
虛空如鬼臉一般扭曲,似乎有一頭被無數鐵鏈栓起來的擎天巨獸,終于震碎了渾身上下的禁錮,脫落而出。
在那巨獸虛影之下,一道黑袍身影,低著頭,緩緩走來。
他走的并不快。
沒錯。
沒人能理解,他消瘦的肩膀,到底背負著什么。
“氣息雄厚,步伐穩健。”
“雖然只是金丹境,但早已打破金丹極限,他足可以斬元嬰。”
“青劫十一徒,你是我見過最強金丹,沒有之一!”
岳羅王耳朵一動,眉頭微微皺起來。
一步!
山河裂開。
一步!
草木紛飛。
一步!
萬獸跪服。
幾個呼吸。
那道扭曲中前行的年輕身影,便緩緩走了過來。
他黑發飛揚,俊朗的臉頰,平靜的可怕。
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深井,又如風吹雨打了千百年的一塊頑石,他的表情,永遠都是如此的平靜。
而越是平靜,趙楚的內心,便越是翻騰著滾滾殺氣。
段雪寒,段雪凜,苦一書,苦云勁…
紀東元,劉月月,方三萬,何江歸…
還有不少曾經把酒言歡的長輩…
全部自溶了元器。
他們幾乎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抵抗兩個魔頭。
而自己,如何能逃之夭夭。
“老三,你這個蠢貨,腦子進屎了嗎?還回來干什么,快滾啊。”
紀東元一聲怒吼,就差上前咬人了。
“少宗,你…還來干什么!”
苦云勁眼眶閃著淚花。
遠處,還有一些沒有自溶元器,但也準備去自溶的元嬰,也詫異的望著趙楚。
王君塵元器特殊,無法自溶。
但他也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趙楚的出現,令所有人膛目結舌。
他…真的不該出現。
“嗚嗚!”
“嗚嗚嗚!”
稷池圣地陣營,青玄樂被封印了開口的能力。
她看著趙楚的身影,忍不住滿臉淚花。
會死的!
你出現了,就一定會死。
“你就是趙楚,青劫十一徒!”
趙楚的身形越來越近。
就如一座移動中的巨大火山,雖然只是金丹,但那睥睨的氣魄,絕對不是用丹藥喂養起來的豬。
鄧官樓瞇著雙目,冷漠的問道。
“我以為青劫十一徒,是個什么人物。弄了半天,原來不過是個金丹巔峰,簡直貽笑大方。”
“那些蠢貨說的沒錯,逃出生天,才該是你的道路。”
項明宮一聲譏笑。
“廢話說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誰先來?”
“又或者…你們一起來!”
趙楚停下了腳步。
他掌心里枯劍一抖,腳下的大地,一層又一層的朝著遠方坍塌而去。
殺念!
趙楚的殺念,如開鋒的巨劍,令百里山河,嗡嗡顫抖。
“青劫十一徒,你太囂張。”
“鄧官樓,我先出戰。放心,我不會斬了他。稍后長老給他療傷之后,你再去。”
“我們的賭注,不變!”
項明宮上前一步,狠狠扭了扭脖子。
“同意!”
鄧官樓冷漠著點點頭。
賭注。
依舊是時間。
誰戰敗青劫十一徒所耗費的時間越少,誰便贏。
“區區螻蟻,我戰敗你,三招足以!”
轟隆隆!
蒼天坍塌,項明宮虛空一踏,那一方世界,出現無數蟲子一樣的漆黑裂縫。
而他的身軀,也撕裂重重空間,宛如一柄利箭,破空而去。
極致的快。
項明宮身軀如天神之箭,似乎能將懸掛在蒼穹的烈日射穿。
緊張!
全場所有人凝固著臉,連呼吸都已經。
而在遠處。
趙楚微微抬起枯劍,他竟然…閉上了雙眼!
找死嗎?
遠處,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錯愕。
面對如此強敵,你竟敢閉著眼。
“這氣息?”
岳羅王耳朵一動。
“稟告長老,是入微。”
“如果晚輩沒有猜錯,這趙楚,已經將劍道領悟到了入微。”
聶塵熙上前一步。
話落,岳羅王猛地轉頭。
凝重!
他的臉,第一次凝重起來。
劍道入微。
哪怕在中央域,也沒有多少元嬰天驕,能夠領悟。
起碼,眼前這兩個人,不論是項明宮,還是鄧官樓,都沒有領悟到入微之劍。
勝負!
似乎不那么絕對了。
“長老,是入微之劍。”
“這就是晚輩執意要找到趙楚的原因,這個人在4年前,還只是個煉氣境。”
“在他身上,最可怕的,是那永遠無盡頭的潛力!”
青天易上前一步,在羅廣流面前低聲說道。
“此子的潛力,當真可怕!”
羅廣流雙目一寒。
果然!
天元瑰寶礦脈,必然會依附著大氣運者出現。
在這北界域,一個半步元嬰,還承擔不起如此逆天氣運。
逆運者。
或許,這個青劫十一徒,是氣運加持的逆運者。
“幸虧,你年輕氣盛,沒有躲起來。”
“否則再過20年,也不知道你能成長到什么程度。”
“年輕人終究還是魯莽,你這次出現,將會斷送了一切。”
羅廣流眼皮跳了跳!
“死!”
一聲大吼。
項明宮的元器,已經將空間一切兩半。
一道從天而降的巨大劍弧,簡直能將日月斬裂。
就是這一招,破了沉府升的浩然正氣輪。
平靜!
眼看著巨大劍弧就要落下,可對面的趙楚,依舊是那一副平靜的表情。
他閉著眼,似乎在傾聽萬物的聲音。
“上品元器,果然是非同凡響!”
感受著毀天滅地的轟殺,趙楚由衷的點點頭。
對比中央域,北界域的元嬰,真的是無比寒酸。
來自元器品階上的碾壓,北界域的人,根本都沒有見識過,也難怪他們輸的理所應當。
這一劍,項明宮自信滿滿。
高階元器,配合地品的元嬰神通,足以一劍將青劫十一徒震成碎肉。
元嬰神通,按高低,可分三類。
最強乃是天品至高。
其次是地品。
再往下,則是大部分元嬰所修的凡品神通。
而北界域這幫可悲的土著,似乎連凡品神通都沒有見過。
也只有那半步天擇,修煉著一部地品神通。
可惜,他本身資質太差。
一部地品神通,硬生生讓他修煉出了凡品的檔次。
項明宮掌心里的劍,吞吐著地品巔峰,幾乎要突破天品的神通強度。
斬殺一個金丹巔峰,簡直就是在用神器殺雞。
當然!
其實在天品之上,還有一些玄之又玄的境界。
比如…入微。
這種境界,近天候補榜之上,似乎只有前三的強者能達到。
那是超越了天品的檔次,他項明宮,暫時還沒有資格去想。
“你死后,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項明宮。”
劍芒,終于斬到了趙楚身上。
下一息,這個人,便會被一劈兩半。
項明宮的臉上,滿是譏笑與猙獰。
“咦…什么…不可能!”
可隨后,項明宮的嘲笑,便被定格在了臉上,凝固成了濃濃的震驚。
遠處,稷池圣地早有人用玉簡,記錄著這一切。
斬殺青劫十一徒,這本該是中央域的大事件。
“咦…破了…怎么可能!”
負責錄像的元嬰吃驚道。
要知道,項明宮手持高階元器,施展著無限接近天品的神通。
那根本不可能被破的劍招,就這樣被破了。
干干脆脆。
眾目睽睽下,趙楚身軀微微一側,然后他掌心里那柄和玩笑一樣的破劍,平靜一刺。
就如刺入了一塊豆腐里。
你滔天的劍氣,瞬間支離破碎。
漫天都是粉碎的劍芒灑落,如星光點點。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那趙楚也沒有施展什么神通,甚至連凡品神通都沒有。
就是平靜的一劍。
如基礎劍法。
“嗯?”
“詭異!”
見狀,原本還在看戲的鄧官樓,眉頭徹底皺在一起。
青劫門徒,果然沒有一個簡單貨色!
“運氣不錯!”
項明宮大袖一甩,反掌又是一道劍氣轟出。
這一次,包括兩大天擇,所有人都凝神靜氣,觀察著趙楚。
如果第一劍是運氣,那么這一劍,他必然閃躲不開。
可惜!
依舊是微微一側身,甩手平靜的一劍。
現實給了項明宮一巴掌。
他洋洋得意,所謂地品巔峰神通,被一劍破之。
風淡云輕,
不信!
項明宮不可置信。
一劍!
兩劍!
三劍!
十劍!
百劍!
一劍連著一劍,整片世界,似乎都成了劍芒匯聚的牢籠。
而趙楚一如既往。
他微閉著眼,在殺戮的世界,閑庭信步。
每次都在最致命的地方,他都能一劍破了對方的劍招。
項明宮的劍,根本就無濟于事。
“這就是讓你倨傲的神通嗎?”
“真的,稀松平常!”
項明宮口干舌燥。
可當他計劃轟出下一招的時候,胸口一痛。
那青劫十一徒,身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閃爍而來。
隨后,那柄破爛到可憐的劍,平淡的刺破他布置下的41道防御神通。
一劍斬入心臟。
精準,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