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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我等著他,來殺我

  “殺起來了,我們怎么辦!”

  天賜宗的大軍也在等待著號令。

  “趁亂,殺幾個元嬰。哪怕威天海和掌教平手,我們也要把威天海削成人棍!”

  李九重大袖一甩,身軀已經是蕩開重重空間,殺進了神威皇庭的亂局之中。

  “可惜,威天海這個禍害不除,天賜宗終歸難以完成一統!”

  黃宮義有些遺憾道。

  “走一步看一步,只是趙楚太危險啊。”

  呂休命盯著趙楚的身影,他所知無畏,宛如一只撲向火的飛蛾,竟然妄圖參與半步天擇的廝殺,簡直是找死行為啊。

  別說他一個金丹境,就是元嬰,有元器守護,也不敢貿然接近天擇啊。

  天賜宗地面的軍隊振奮,早已摩拳擦掌。

  輪回戰車終于坍塌,神威皇庭最后的防護消失,這個皇庭最后的庭院,徹底沒有了屏障。

  紀東元振臂一揮,大軍如滾滾洪流,便朝著威天海最后的后宮殺去。

  “女眷、太監,下人、丫鬟,只要投降者,先不殺!”

  “趁亂屠戮者,殺無赦!”

  “不尊號令者,殺無赦!”

  “爭搶寶物者,殺無赦!”

  何江歸踩著一柄飛劍,寒著臉再次宣布天賜宗軍規軍紀。

  雖然幾個月征戰,天賜宗的大軍,早已經習慣了嚴格的軍紀,并沒有捅下什么大亂子。但轟破不少城池的時候,還是斬了不少渾水摸魚之輩。

  軍紀是趙楚一再強調的重點,也是天賜宗弟子必須要恪守的紀律。

  咻咻咻咻!

  隨后,天賜宗大軍的執刑隊,跟在何江歸身后,審視著大軍的動向。

  城中之城內部。

  曾經的奢華雄偉,曾經的富麗堂皇,曾經的富貴悠然,如今早已經煙消云散。

  威天海的皇子在戰爭中死傷了大半,此刻還有些孩童,躲在屋檐下瑟瑟發抖。

  數不清的宮女太監,正在螞蟻一般亂竄,還有更多的太監懷里抱著金銀細軟,想要逃出去,可舉目四顧,眼前已經全部都是天賜宗的大軍,逃無可逃。

  天賜宗的大軍井井有條,不多時,便將所有俘虜匯聚到一處院落,嚴加看管。

  這座院落內,各種太監宮女,甚至是公主嬪妃,都擁擠在一起,抱頭痛哭。

  永威宮前!

  紀東元等人圍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這座宮殿,大門敞開,在正殿之內,只留下一個著太子盛裝的年輕女子。

  威君念。

  她朝著天賜宗的大軍,背影消瘦,安靜的像是一朵深夜綻開的花。

  “母后,好不容易林東鼬幫我,把您的寢宮奪回來了。可誰知道,他又親自帶著人,摧毀了整個皇庭。”

  威君念癡癡的望著太倉思的畫像,一只手撫摸著脖頸上的項鏈。

  那是曾經林東鼬送給他的吊墜。

  上面似乎有著林東鼬的味道,又有些母親的感覺。

  如今,吊墜的溫暖,也在逐漸的冰冷下去。

  “紀師兄,這就是女太子的寢宮,我們抓了女太子,或許可以脅迫威天海!”

  天賜宗一個金丹弟子走上前來,雙目充斥著興奮。

  區區女太子,不過金丹修為,大軍沖進去之后,可直接活捉。

  “慢!”

  紀東元大袖一甩,攔住了即將沖進去的大軍。

  “這座宮殿,我們誰都不許踏入!”

  隨后,紀東元嚴肅的說道。

  “嗯?紀師兄,勝利近在眼前,我們不能讓少宗一個人承擔了所有,抓捕女太子,或許真的可以威脅威天海。”

  那弟子滿心焦急。

  “這個命令,就是三弟下達的。”

  “他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是誰,都不得踏入永威宮半步!”

  紀東元冷漠著臉。

  這一刻,他是永威宮的守護者。

  “唉,小三這個多情種子,走到哪里,就招惹到哪里。”

  “天賜宗有澤妍花和黃靈靈,還有一個青玄樂,后者對他的感情,世人皆知。如今再招惹一個威君念,這家伙,要翻了天啊。”

  “不過威君念也是北界域三大絕色佳人質疑,似乎,也配得上趙楚。”

  “有福,有福,有福啊!”

  紀東元心念閃爍,臉上表情更是古怪,隨后,他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的殺念。

  來自劉月月。

  “哼,有機會一定要訓斥三弟,小小年紀,不知道從一而終。這個家伙,膨脹了,做二哥的,得說他倆句。唉,可嘆!”

  紀東元語重心長的一聲呵斥,才消散了那股泡酸的殺氣。

  “如果我是威君念,那該多好,起碼還能一起說說話!”

  人群之中,青玄云苦笑一聲。

  說起來,自己年長威君念十歲,同被人稱為三大絕色,今日還是第一次見面。

  僅從那背影來說,威君念就一定是絕色,必然有著不輸自己和唐段穎的絕色容顏。

  “她就是威君念吧,小小年紀承受這么多,也是可憐!”

  這時候,唐段穎也走到青玄樂身旁,有些唏噓。

  “但愿這北界域的戰爭,能徹底煙消云散吧!”

  青玄樂搖搖頭。

  “要殺我可以,讓林東鼬親自前來,我要他親手殺了我!”

  天賜宗大軍包圍永威宮。

  過了幾息,威君念清冷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她依舊一動不動。

  她要等到那個人回來,等到一個解釋。

  我的眼里,只剩下了你林東鼬。

  無數個日日夜夜,我在期待著我們的婚禮,我甚至去御膳房,學會了煲湯。

  可等來的,卻是一個殘破的皇庭,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身份。

  威君念似乎瞬間成長了幾十歲。

  她古靈精怪的美眸,被一層凄苦的滄桑所覆蓋。

  為什么!

  為什么你會是天賜宗的少宗,為什么你不是林東鼬。

  我已經做好了陪你戰死的準備,做好了嫁給你,成為你妻子的準備,你為什么要這樣!

  我要一個解釋。

  一行眼淚,不爭氣的淌下。

  威君念狠狠咽下悲傷。

  轟隆隆!

  天幕之上,兩大半步天擇的對轟,也越來越恐怖。

  移山填海,毀天滅地。

  天擇之境的力量,凡人根本就難以想象。

  就連下方廝殺的元嬰,都遠遠避開,剛才有一個元嬰被余及,差點被削掉半個腦袋。

  這還僅僅是半步天擇。

  如果是真正的天擇降臨,所謂元嬰,也真的不夠一只手捏死。

  “趙楚,你快回來!”

  呂休命又一次嘶吼道。

  在那恐怖的颶風之中,卻有一個人,固執的朝著旋渦中央走去。

  足以將元嬰都撕裂的罡風,何其恐怖。

  趙楚將界王典施展到極致,一層護罩,不斷抵擋著凜冽的轟擊。

  可即便這樣,他還要無數次差點墜落下去。

  當然,也幸虧有道心之燈存在,趙楚才能吊著一口氣,忍痛前進。

  青鶴在趙楚腳下不安的嘶鳴,它時不時抱怨一下,仿佛在埋怨趙楚不知死活。

  當然!

  身為擁有道心的靈獸,青鶴的狀態要悠閑很多。

  它甚至還不忘嗑幾顆丹藥,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沉府升,你哪怕摧毀整個神威皇庭,也得不到龍脈,你的勝利,不會被天道承認!”

  “北界域的天道正統,永遠是我威天海!”

  兩大半步天擇,實力相近,誰都奈何不得誰。

  但方圓百里范圍的山脈,卻在沉重的壓迫下,逐漸開始坍塌,甚至一些地面,也在橫移,蒼海滄田,在微微變遷。

  “咦,趙楚,你竟然真的敢來找死!”

  威天海正在抵抗著沉府升的轟殺,突然,眼角一掃,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影。

  “威天海,太倉思前輩的仇,我會替她報。你狼心狗肺,豬狗不如,怎么忍心如此折磨一個對你付出了全部的女人,你憑什么!”

  “先不論你治國如何,作為一個人,你的心,已經爛透了!”

  “或許,你根本就不配稱之為人!”

  越來越近。

  趙楚寒著臉,心中憤怒咆哮。這一瞬間,自己似乎連渾身上下的劇痛,都已經麻木。

  丹田之內。

  最后一層風雷霧,在前所未有的壓迫下,也搖搖欲墜。

  “哼,成大事者,當犧牲一切。”

  “當年明明可以煉化威君念,她太倉思竟然背叛寡人,故意拖垮寡人突破天擇的腳步,你說她是不是罪該萬死!”

  “能奉獻她的血髓,是太倉思的榮幸。”

  威天海譏笑一聲。

  “執迷不悟。”

  看著威天海理所應當的表情,趙楚腦海中,回想起了太倉思在永威宮的畫像,當年那樣風華絕代。

  人皇血脈,何其高貴。

  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薄情之人,最終在牢籠中被禁錮了無數個歲月,八條鎖鏈,已經嵌進了她的骨骼里,她是何等的不甘心。

  你威天海,憑什么去踐踏她的愛。

  憑什么去如此心安理得!

  一步!

  一步!

  趙楚目光堅定,前所未有的想殺一個人。

  “哼,原來在天衍院,那個賤人,用神念和你取得了交流。”

  “但那又如何?”

  “皇者為天,蒼生芻狗。她太倉思不過是芻狗中的一員,又有何摧殘不得。”

  “趙楚,你靠近寡人這么近,真的就不怕死嗎?”

  眼看著趙楚越走越近,威天海冷笑一聲。

  如果有機會,他必然會瞬間斬殺后者。

  或者,這個機會,很快就來。

  沉府升第一輪轟殺,即將力竭。

  對方收力的時候,就是他斬殺趙楚的時機。

  半步天擇斬元嬰,就如踩死一只螞蟻。

  “威天海,你真的以為,那天擇傳承之器,已經屬于你了嗎?”

  下一息,趙楚抬起頭,瞳孔中充斥著譏諷與不屑。

  隨后,他的掌心之中,浮現出一顆血核。

  這一瞬間,威天海的丹田內,天搖地動。

  他原本如臂指使的血髓,竟然開始不安的震動,簡直是要失控。

  “什么?”

  威天海大驚。

  地面之下。

  聶塵熙等人苦苦抵擋,短短幾分鐘時間,又有兩名元嬰被殺。

  而藩屬國的大帝們,則癡呆的愣在地面,根本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

  他們現在,已經懵了。

  從一開始神威皇庭必勝的局面,到如今趙楚出現,情況徹底失控。

  誰都不敢繼續去得罪天賜宗啊。

  “你們的家眷,都不想要了嗎?”

  “老夫只要揮揮手,所有人都會死!”

  聶塵熙咬著牙威脅道。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戰場百里之外,有一輛橫跨十里的巨大戰車,正在虛空中滾滾碾壓而來。

  戰車之上,凌亂的坐著無數皇庭的人。

  他們之中,不乏王公貴族。

  而在戰車的最前方,矗立著一對父子。

  父親與兒子,赫然都是堂堂元嬰圣境。

  “爹,您竟然是趙楚的人,還悄然突破了元嬰,真是匪夷所思!”

  直到現在,林宏雁也回不過神來。

  “為父很早以前就說過,北界域蒼生的希望,就在趙楚身上。”

  “不光他的實力,還有他的思維與氣魄。”

  林晨看著遠處戰場輪框。

  曾經的巨擘,如今已經在扭曲的硝煙中,成為了一頁冰冷的歷史。

  如他預料,神威皇庭,終于還是散了。

  “少宗,寒云戰馬,果然被你拿走了!”

  隨后,林晨微微一笑。

  沒錯。

  當初神蒼武院那個神秘的包裹,就是他林晨寄的。

  那些戰馬碎片,也是他想方設法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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