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意!
趙楚體內不悔碑出現的瞬間,陡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意升騰,無數人心臟窒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空的烈日在墜落,越來越近,令人喘不過氣來。
金鼠妖皇的圖騰元器,淪為漫天碎片,就如被燒成了粉末的飛灰,就這樣煙消云散。
轟隆隆!
這時候,趙楚腳掌狠狠一踏地面,身軀如一發炮彈,轟然撕裂空間,猛地朝金鼠妖皇掠去。
殺念如暴風,沖天而起,肆虐天地。
“趙楚,哪怕本皇沒有了元器,也不可能被你一個區區金丹所殺!”
見狀,金鼠妖皇咬牙切齒。
震驚!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一生,最終的結局是被一個金丹所破。
不過!
你趙楚也不用得意。
沒有了元器的元嬰,固然有很多元嬰神通施展不出來,但論真元厚度,我依舊比你金丹境濃厚一百倍!
金鼠妖皇狠狠一錘胸口,一連噴出十口精血。
而他的身軀,竟然是化作一道凄厲灰光,一眨眼失去了蹤跡。
逃遁!
一個元嬰,雖然沒有元器,但他要逃,趙楚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住。
消失了!
僅僅這一個眨眼,金鼠妖皇,就在眾目睽睽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賜宗那些元嬰原計劃去追逐,此刻卻倘目結舌。
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樣的速度,這金鼠妖的逃遁神通,簡直快到不了不可思議。
他們剛反應過來,就失去了對金鼠妖皇的鎖定。
完全喪失。
井青蘇精通追逐之術,他閉目感應了一番。
沒用!
金鼠妖皇,絲毫沒有蹤跡。
“一代妖皇,果然有兩把刷子,這等逃命手段,我也得佩服!”
呂休命憤怒。
趙楚千興萬苦碎了其元器,而后者在這么多元嬰的包圍下,竟然都能逃竄,簡直不可思議。
失落!
這時候,天賜宗的人望著戰場中央,那孤零零的背影,也不知道該去說什么。
“少宗,來日方長,我們血洗妖域的時候,一定能找到金鼠妖的蹤跡,將他碎尸萬段!”
隨后,李九川上前一步,算是安慰了趙楚一句。
遠處!
聶塵熙眼珠子一轉。
金鼠妖的逃遁,反而是給了他一些靈感。
看來很有必要修煉一部逃命神通,萬一元器被天賜宗摧毀,哪怕空留肉身,也能保下一條命啊。
至于東妖區那些妖皇,各個和天賜宗保持的安全的距離,隨時準備逃之夭夭。
狂風起!
趙楚渾身黑袍被猛地吹起,在他身后,不悔碑嗡嗡作響,似乎在震怒。
“逃?”
趙楚嘴角一笑。
轟隆!
之后,他腳掌狠狠一踏地面。
咔嚓!
咔嚓!
咔嚓!
以趙楚為中央,一道又一道雷裂縫,宛如蜘蛛網一般,瘋狂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出去,塵埃激蕩而起,毀天滅地。
轟隆!
趙楚一腳落下,方圓三里的大地,整整塌陷了三寸。
接下來,趙楚又是一腳踏下。
咔嚓!
咔嚓!
大地的裂縫,繼續蔓延。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金鼠妖看似遠在天邊,卻躲在我腳下,也虧你能想得出來。”
趙楚內心一聲冷笑。
他面無表情,但自己的腳掌,卻再次狠狠落下。
元嬰級十方禁錮玉。
趙楚一共隱藏了三枚在金鼠妖皇身上。
之前斬出兩劍,消耗了兩顆。
而通過最后一顆,趙楚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金鼠妖皇的位置。
“還有五分鐘!”
“只要能扛過這五分鐘,戰爭結束,空間壁壘會將天賜宗這幫魔王們傳送走!”
“該死的趙楚!”
“你每次出現,都要欺負我金鼠妖族,造了孽了!”
想起趙楚,金鼠妖皇欲哭無淚。
渾身上下,完美無缺,金鼠妖原本是被妖域所妒忌的種族。
自從這個瘟神出世,金鼠妖皇便遭了災。
算了!
金鼠妖皇沒時間想那么多,他只希望時間能快速的流逝。
“誰能想到,我是如此聰明,我的智慧,比你們人族,只高不低。”
“趙楚,如果你被傳走的瞬間,卻看到我就在你腳下,會不會氣的你道心有損,從此種下心魔呢!”
金鼠妖藏在地底三丈的地方,他嗅著腐朽的泥土味,滿臉的嫌棄與無奈。
堂堂妖皇,淪落為了土耗子。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大地陡然震動開來,來回晃動的土壤,灌了金鼠妖一嘴巴泥。
“該死,天賜宗還不消停嗎?”
“又是那個妖皇遭殃了,你們打架不能滾遠點嗎,本皇現在太虛弱,經受不住震蕩!”
金鼠妖心中暗罵。
如此猛烈的地面晃動,一定是又有元嬰境在廝殺。
轟隆!
金鼠妖一個念頭剛剛落下,那震動竟然更加厲害!
“該死!”
金鼠妖咬著牙,雖然很氣,但沒有任何辦法。
轟隆隆!
轟隆隆!
地面之上,劇烈的顫抖,還在繼續!
“趙楚,夠了!”
呂休命滿臉心疼。
趙楚一定是不甘心,他跺著大地泄憤,一次又一次。
以他為中央,一里大地,徹底坍塌了兩丈多,眾人還要跑過來,才能看到沉陷到深處的他。
“他在發泄內心的憤怒,隨他吧!”
井青蘇走過來,拍拍呂休命的肩膀,算是安慰。
聞言,呂休命也只能點點頭!
這個徒兒,就是太倔強。
不殺金鼠妖皇,他內心執念不消,日后或許對道心有影響啊。
“老三,你這是何必呢!”
天地中央,似乎只剩下了趙楚不甘心的跺地聲。
紀東元搖搖頭。
青玄樂站立在人群中,悄悄看著趙楚。
不知道為什么,當真正面對趙楚的時候,她的內心,總有那么一絲的自卑。
畢竟,曾經傷害過他。
北界域!
威天海被氣的白了一部分頭發。
他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在關注著憤怒跺腳的趙楚。
一年不見。
原以為培養了一個林東鼬,或許可以對抗其鋒芒。
可笑!
這一年以來,天賜宗的趙楚,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可惜!
趙楚你瞎了,可能是太優秀,被天妒忌吧。
威天海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畢竟,沒人會那么閑,專門蒙著眼去殺元嬰。
“徒兒,你何必呢!”
斬了神威皇庭8個元嬰強者,沉府升原本滿臉欣喜。
可此刻看著趙楚那樣歇斯底里,那樣憤怒,他的內心,竟然又是那樣心疼徒兒!
宣泄吧!
給這滔天憤怒,尋找一個宣泄口。
你剛剛突破金丹,便已經能將元嬰逼迫到如此地步,已經是天大的成就。
整個北界域,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轟隆隆!
趙楚又是一腳落下。
這是他踩下的第18腳,震耳欲聾的巨響,已經震到人們耳朵麻木。
“何江歸,你的刀,我借來一用!”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淡淡擴散開來。
聞言,眾人一愣。
隨后,何江歸回過神來,直接將他長達兩米的巨刀,狠狠扔向趙楚。
人們不禁愕然!
這不正常啊。
趙楚的語氣里,根本沒有什么憤怒,一如以往的平靜,甚至那股自信,令人折服。
“老三,你要刀干什么?”
見狀,紀東元一愣。
趙楚可千萬別想不開,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斬金鼠,祭英魂。”
趙楚手持巨刀,嘴角陰森森一笑。
大開大合的剁肉,用劍不爽。
“咦…不對勁啊,這廝殺怎么還在附近,沒完了?”
金鼠妖皇被地面的響聲,震動的腦子都在轟鳴。
他滿腦子疑惑,這些元嬰境,為什么老喜歡在這一片地方轟殺。
算算時間!
還有大概5分鐘,戰爭就結束了。
可千萬別轟碎地面,暴露了自己啊。
也就在他一個念頭剛剛落下。
刺目的烈日,令他那剛剛適應了潮濕漆黑的眼眸,有些刺痛。
與此同時。
一柄巨大的血刃,如一道取名的地府令牌,輕描淡寫的放在了金鼠妖皇的脖頸之上。
“金鼠妖,我說過,會將你碎尸萬段。一萬段,少一段,算我輸!”
平靜如風!
自信如鐘!
狂風之中,蒙眼黑袍,隨風飛揚。
此刻的趙楚,就如一尊真神,咄咄逼人。
驚愕!
這一瞬間,所有人保持著膛目結舌的表情,根本合不攏嘴。
怎么可能!
最不可能出現的一個家伙,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躲在人們腳下?
井青蘇這個密探頭子,恨不得羞死。
近在眼前,他竟然根本都沒有發現。
聶塵熙他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太可怕!
這趙楚是鬼魂嗎?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金鼠妖藏匿的水平,堪稱登峰造極,所有元嬰都沒有察覺,你一個區區金丹,竟然能精準的找到,你還是不是人。
“這…不愧是小三!”
紀東元嗓子干澀,已經不知道該去說什么了。
“趙、趙、趙楚…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全場最懵逼的,莫過于金鼠妖皇。
要知道,他的隱匿之術,絕對可以瞞得過元嬰圣境,這趙楚,怎么可能發現他。
“該死,還得逃!”
金鼠妖皇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也干凈利落,直接施展天魔解體大法,將渾身精血全部燃燒一空。
這一次燃燒,可持續幾秒鐘。
當他焚干渾身精血,可爆發出元嬰巔峰的速度,就連井青蘇他們都追不上。
當然,后遺癥很可怕。
他的修為,將徹底墜落為金丹藥,這輩子都無法恢復。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命再說。
“你能逃得了嗎?”
金鼠妖皇剛剛焚燒完精血,正準備一拍屁股逃跑,下一息,他的老臉,便徹底凝固。
熟悉的禁錮,熟悉的邪術。
趙楚藏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枚十方禁錮玉,徹底爆開。
“為什么!”
金鼠妖膛目結舌。
他已經用神念,掃描過體內每一寸地方,趙楚為什么還能藏下邪術玉珠。
下一息,刀芒閃爍,金鼠妖皇的視線,瞬間到了天上。
他朝下下方俯瞰,卻看到了一具無頭尸體,脖子上冒著熱騰騰的鮮血。
看衣服,似乎是自己?
沒錯!
那就是自己。
趙楚施展出極限刀法,金鼠妖皇的肉身,徹底被斬到支離破碎。
碎尸萬段。
趙楚并沒有食言。
他說要斬一萬段,一段都沒有少。
元嬰生命力頑強。
金鼠妖的頭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身軀被剁成了肉醬,血肉模糊的堆成一座肉山,看上去觸目驚心。
甚至一些筋肉,還在頑強的蠕動,那樣的不甘心。
這一剎那,趙楚身后的不悔碑再次光芒萬丈。
在那光芒的中央,似乎有一道麻布長袍的儒生,在緩緩點頭,滿臉的欣慰。
“胡南揚大將軍!”
遠處,天賜宗的將士們,頓時汗毛炸裂,一個個頭皮發麻,呼吸都差點窒息。
那人影,正是胡南揚。
他欣慰的看了眼趙楚,隨后煙消云散,化作不悔碑的光芒。
隨后!
黃宮川的英魂也出現,緩緩點點頭。
他很欣慰,當初那個開不了第二脈的徒弟,如今手刃妖皇,已經是一方巨擘。
隨后,黃宮川似乎看了眼遠方的黃宮義,煙消云散。
黃宮義的眼角,含著幾滴淚珠。
隨后,無數烈士的名字,紛紛綻放光澤,似乎心滿意足。
最終,不悔碑消失在趙楚體內,天地一片清明。
這一瞬間,所有人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剛才那一剎那,每個人的眼前,似乎都面對著浩瀚滄海一般的大軍,似乎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活活吐死你。
這種恐怖的壓迫,哪怕是元嬰圣境,都根本無法抵擋。
趙楚的元器,乃是天地重器,非同凡響,對其他元嬰的元器,有著天然的壓迫之力。
這一點,所有元嬰都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