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該死…松嘴!”
下一息,天地驚變,那一張張膛目結舌臉,卻更加震驚。
林東鼬的牙齒,宛如一匹饑餓的戰狼,狠狠咬在獵物身上,就是不松口。
一縷鮮血,順著林東鼬的嘴角淌下,使得他更像一只猙獰的鬼,而夜齋將師在慘嚎。
這時候。
沒有了輪回戰車防護的林東鼬,開始承受著無窮無盡的金丹轟殺。
他的后背,瞬間一片血肉模糊。
“狗賊,你松開!”
一邊轟殺著林東鼬,其他金丹也在怒斥。
置若罔聞!
短短三個呼吸,林東鼬已經被轟成一個血人,渾身布滿縱橫交織的恐怖裂痕,可他的嘴,卻是越咬越緊,夜齋將師呼吸急促,再咬下去,自己的喉管都可能被咬斷啊。
“松口,聽到沒有,松口!”
“快松開!”
“瘋狗,快松口!”
一道道轟殺,宛如最殘忍的酷吏在抽打的鞭子,將致命的傷痕狠狠抽在林東鼬的身上。
他皮開肉綻。
他白骨森森。
但林東鼬的牙齒,卻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那一雙猩紅的瞳孔,宛如兩顆泡在地獄血池里的人血石頭,綻放著令人一輩子難忘的驚悚。
轟隆隆!
夜齋將師劇痛之下,想要逃出休息臺。
可惜!
因為害怕林東鼬逃走,這休息臺已經被陣法封印,要解開陣法,需要一段時間。
他明明已經靠近邊緣,卻被屏障阻擋,根本無路可逃。
情況太緊急。
夜齋將師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可這林東鼬偏偏根本無懼疼痛,你越打的狠,他就咬的越緊。
偏偏這林東鼬修煉著玄鼎金罡身,肉身強橫無比。
短短幾個呼吸,哪怕是14個金丹聯手,都難以將其徹底轟殺。
看臺之下,人們已經忘記了呼吸,瑟瑟發抖。
林東鼬簡直就是一條瘋狗。
他心腸狹隘。
為了去爭一口氣,悍然沖上休息臺。
沒錯,他就是去找死。
但在死之前,林東鼬的目標,就是咬死一個將師,從而同歸于盡。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偏執性格。
這種行徑,簡直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
一頭時時刻刻,都在復仇狀態中的的兇狠野獸。
“瘋狗,快放開將師,你到底要怎樣!”
急迫!
情況已經特別急迫。
林東鼬咬著夜齋將師的喉管,令后者難以呼吸,再加上重傷之下,夜齋將師的臉龐已經憋的紫紅。
禍不單行。
那林東鼬也不知道是什么骨頭,后背承受著那樣疾風驟雨般的轟殺,而他的掌心里,還能凝聚出一柄夜痕刃。
此刻!
那夜痕刃,已經是狠狠刺入夜齋將師的小腹。
雖然被避開了致命部位,不至于立刻死亡。
但這一幕,卻更加加重了夜齋將師的傷情。
事態,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停手!”
突然,神威將師大袖一甩,13個將師停止了繼續轟殺林東鼬。
“我們和平解決,你先放開他,屬于你的獎勵,明天就給你送過去,一個金幣都不會少!”
神威將師深吸一口氣。
輸了。
沒錯!
堂堂將士,先認輸。
神威將師他賭不起,因為自己苛扣林東鼬的獎賞,從而激怒林東鼬,使得后者與夜齋將師同歸于盡。
神蒼武院開啟才第四天,如果便有兩個人死亡,這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況且。
這林東鼬還是大帝欽點的英雄。
其實他們這些將師,也根本沒有想過,要一下子弄死林東鼬。
哪怕是要弄死他,也要在合理的規矩內,一步步耗死他,耗的大帝都找不到降罪的原因。
可今天這一幕,簡直超出了所有人相像。
林東鼬和所有人不一樣,他的行事方式,簡直令人膛目結舌,就連這些將師們都半天回不過神來。
望著浴血魔王一般的身影,其他將師都是一陣心驚。
這家伙,就不知道痛嗎?
“跪下!”
隨后,林東鼬咬著夜齋將師的脖子,陰毒的望著神威將師。
這家伙是帶頭大哥。
“你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讓堂堂將師下跪,簡直是妄人!”
這時候,身后一個將師怒氣沖沖。
“不光他跪,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給老子跪下…不是很狂嗎?繼續打啊,根本沒過癮,嘿嘿!”
林東鼬滿嘴血肉,說話含糊不清,他掌心里的夜痕氣刃來回攪動,夜齋將師的腸子已經流出來,滿地污穢。
情況急迫啊。
夜齋將師眼看重傷,再僵持三分鐘,這個金丹,必然會死。
誰都想不到,事態會失控到如此境界。
一場普通的教訓,竟然直接上升到同歸于盡的場面。
林東鼬,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規矩啊。
諸金丹心中咆哮。
“還有老子的獎勵,翻十倍送回來,立刻跪下!”
林東鼬緩緩拔出夜痕刃,此刻抵在了夜齋將師的心臟。
之前!
夜齋將師還能勉強抵擋,故而趙楚無法將氣人刺入胸膛。
但此刻,夜齋將師大腦已經開始混沌,再也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其實趙楚找這個人開刀,是有原因的。
夜齋皇庭的神通,重在暗殺,神出鬼沒。
所以,夜齋將師本身的防御和攻擊,都稀松平常,甚至不如林長席。
偏偏在休息臺,他神出鬼沒的暗殺能力,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故而,在趙楚全力的瘋狂打擊下,這根軟骨頭,即將被捏斷。
寂靜!
從前至后,弟子們都不敢大聲呼吸。
這歇斯底里的威脅,已經出離了他們對瘋狂的理解。
而那些將師也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下跪。
神蒼武院剛剛開啟,就讓將師們沖一個弟子下跪,這成何體統。
簡直是大逆不道。
同時也是在丟神威皇庭的臉,死了人都不可能跪。
可不跪,面前的夜齋將師一定會死。
沒人會質疑林東鼬的癲狂。
這家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來啊,繼續欺負我,來啊!”
猙獰的笑著,林東鼬那血紅的瞳孔里,充斥著不屑于譏諷。
發抖!
將師們被氣的渾身顫抖,但沒有一個人敢再動手。
雖然,再轟擊一分鐘,林東鼬一定會死。
“夠了,林東鼬,你剛蘇醒,就捅這么大簍子,你要拆了神蒼武院嗎?”
就在這時候,遠處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
威君念!
神蒼武院的大師姐,怒氣沖沖而來。
她看著休息臺上的狼藉,看著林東鼬渾身皮開肉綻的血腥,再看看奄奄一息的夜齋將師,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氣的渾身所有汗毛都在顫抖。
“林東鼬,再咬下去,你就要殺人了,快放開他。”
威君念焦急道。
“十倍賠償,下跪磕頭!”
趙楚不依不饒。
“瓜分你的獎勵,是他們不對,可以給你十倍賠償。但下跪磕頭,這關乎到神蒼武院的威嚴,將師們絕對不可能下跪,各讓一步,就當給我這個師姐面子!”
威君念深吸一口氣。
她在心里不斷強調,這個家伙不一般,這個家伙是父皇看重的人。
她必須要將憤怒壓抑下來。
隨后,趙楚狠狠吐出了嘴里的血肉。
他轉頭,盯著威君念,血腥的臉,扯開一道獰笑。
“今日下跪就先算了,這一跪,我遲早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跪下。明天的這個時候,先將十倍賠償送過來。”
噗通!
他話音剛剛落下,夜齋將師重重摔在地上,狠狠蜷縮著身子,痛的滿地打滾。
所幸。
他的命是保住了。
“每個將師的實力,都探查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單獨找這些將師修煉的時間。”
趙楚閉目吸了一口氣,自己的傷勢,也很嚴重。
沒錯。
今天這一場無法無天的挑戰,雖然驚世駭俗,但其實只是他修煉的計劃之一。
他的基臺壁壘要被打破,必須要找最合適的金丹修為。
這里一共有14個金丹初期。
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同,比如那夜齋皇庭的金丹,和林長席實力差不多,目前對自己已經沒用。
但神威皇庭那個將師,又太強了一些,還沒有震破壁壘,反而會先傷了自己,故而找他有些早。
目前最適合自己修煉的金丹,只剩下了三個。
他咬著夜齋皇庭的將師,卻承受著13個將師的致命轟殺。
這正是趙楚賽選修煉人選的特殊方式。
很成功!
趙楚心中默默記下了13個將師的具體實力,腦海中已經有了大概估算。
至于重傷夜齋將師,只是臨時立威而已。
趙楚在神蒼武院修煉為重,根本沒時間在這些瑣事上糾纏,必須要立威。
“狗賊,想走嗎?遲了!”
放開夜齋將師之后,趙楚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候,神威將師攔在身前,殺氣騰騰。
讓自己下跪,簡直不可原諒。
“你躲開,讓他走…還有,一天內,將林東鼬的獎勵,十倍賠給他。”
“念在你們第一次初犯,你們也賠償了十倍,我且不重罰。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必然請示聶塵熙,重罰你們這些貪婪的將師。”
威君念一聲怒斥,俏臉也是怒氣沖沖。
她也是剛聽說將師們苛扣林東鼬的獎勵,從而才激怒了后者。
所幸,自己來的不算晚,還沒有弄出人命。
聞言,神威將師咬牙切齒,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讓開道路。
他得罪不起威君念。
“林東鼬,你有些殘忍了!”
趙楚搖搖晃晃走下休息臺,這時候,身后傳來威君念的聲音。
“辱我者,生死之敵。你是公主,高高在上,從來沒有品嘗過被欺辱踐踏的滋味,根本不懂尊嚴是何物。”
話落,林東鼬踉踉蹌蹌,朝著遠方走去,在他腳下,兩條血痕,觸目驚心。
渾身上下,幾百道傷口,深可見骨。
那兩條血痕,就是兩筆凡人用鮮血寫出來的脊梁與倔強。
那是血淋淋的戰痕,關乎尊嚴。
望著林東鼬的背影,全場弟子啞口無言。
這一刻,這個瘋子的背影,突然高大了起來。
為尊嚴而戰。
誰都會吶喊這句口號,但真正敢為之付出行動者,卻寥寥無幾,能有幾人?
“東鼬兄,你說你何苦呢,差點丟了小命啊!”
林宏雁沖過去,連忙扶起趙楚。
誰知道,趙楚擺擺手,拒絕了林東鼬的攙扶。
“林宏雁,你知道什么是強者之心嗎?”
身軀搖搖晃晃,林東鼬突然問道。
“什么?”
林宏雁一愣。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林東鼬話落,這句話宛如驚雷,狠狠轟在林宏雁腦海深處,令他渾身震撼。
原來這就是林東鼬的至強之道。
咀嚼著死亡的滋味,行走在毀滅的邊緣,與死神舞蹈,與閻羅相望。
醍醐灌頂。
噗通!
可惜,林宏雁腦海里一番震驚還沒有落下,僅僅走了幾米的林東鼬,身軀竟然直挺挺趴下。
昏迷了!
林宏雁扛起趙楚的身形,搖搖頭朝著醫館走去。
“傷成這樣,還要裝逼,你果然是真命逼王!”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這句話,唉…好像容易裝逼過頭,真死了咋辦!”
林宏雁的大腦,還在回蕩著史無前例的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