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風城,城主府!
一盤盤佳肴被侍女端上,這些食材之奢華,每一份都超越了青古皇庭膳食。
其實金丹境修煉真元力,已經可以辟谷。
但衣食住行,畢竟是人族從小到大的習慣,一些重要場合,哪怕元嬰圣境,也免不了要飲幾杯酒。
碩大的宴會大廳,只要上桌的賓客,最弱修為,乃是金丹,此刻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無論是上菜的侍女丫鬟,還是一個個矗立的守衛,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在宴會廳的首席,端坐著一個中年的青衫儒生。
神威圣地尊主:聶塵熙。
這是個跺跺腳,整個北界域都要震三震的恐怖存在,哪怕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金丹強者,今日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以聶塵熙的身份,之所以親自前來襄風城,只是為了主持愛徒的婚禮。
“大家隨意,老夫先行告辭!”
坐了幾息,聶塵熙未動一口菜肴,便起身離去。
之所以來宴會廳樓面,純粹是給馮浩嚴一個面子而已,一幫金丹螻蟻,怎么配與自己同飲酒。
哪怕你大帝青天易,也要站起來,雙手端著敬酒。
“恭送圣主!”
青古國這些金丹如釋重負,連忙起身恭送。
等聶塵熙走后,宴會廳才逐漸開始熱鬧起來,馮戰沉領著馮浩嚴頻頻敬酒,與青古國這些重臣一片火熱。
在宴會廳的最下首,有一方小桌。
桌子上端坐著三個人。
紫金衛統領,井青蘇。
黃靈鋒、黃靈鵬。
這二人,是黃靈靈的兩個表哥。
他們是黃家目前僅剩的男丁,雖然到了婚配年紀,但遭逢青古國連年大戰,他們常年駐守艱苦的遠疆,故而耽擱了生育后代。
“來,浩兒,敬二位表兄一杯!”
這時候,馮戰沉領著馮浩嚴走過來,滿滿倒了兩杯酒。馮浩嚴一飲而盡,而兩兄弟卻滿臉不屑。
“城主大人,階下囚而已。這酒,我兄弟二人覺得太酸,咽不下去。”
搖搖頭,黃靈鋒直接坐下。
黃靈鵬也譏笑一聲,大袖一甩,直接將杯中酒摔在地上。
“卑鄙小人而已!”
不屑的坐下,黃靈鵬同樣滿嘴譏諷。
青古國一共800多年歷史,他們是黃家的第四代。堂堂世襲爵位,元帥世家,打心眼里瞧不上這種小城池的暴發戶。
因為黃靈靈的原因,一夜之間,兩兄弟軍權被奪,連蹲坑都要被紫金衛看守,已經是階下囚。
特別聽聞爺爺被迫去天賜宗要人,他們心中更是心酸。
先不論黃靈靈的行為是對是錯,青古國對待功臣的方式,就令人心寒。
如果青古國能換一種方式,他們兄弟,或許真的會率領大軍,前去天賜宗要人,必然身先士卒。
天賜宗雖然恐怖,但軍人無懼。
對一個戰士來說,真的無所謂。
可惜,這種強加莫須有罪名,用自己脅迫爺爺的行為,太令人心寒。
“哼,二位表兄,等我與令妹成婚后,會特意關照二位的。”
馮浩嚴討了個無趣,陰沉著臉離去。他生氣的時候,臉上會滲透出綠色的毒液,毒液滴落在地,竟然將地面都腐蝕出一道道坑洞。
“井大人,您抓捕我們的速度,簡直比妖潮還要迅捷,晚輩佩服!”
馮戰沉他們走后,黃靈鵬陰陽怪氣的譏笑著。
聞言,井青蘇低頭喝酒,沉默不語。
脅迫黃宮義這件事,皇庭確實太不光彩。普通人也就罷了,黃家滿門忠烈,幾乎所有壯丁都死在了遠疆戰場。
“井大人,白錦皇庭的使者,已經在城外五里。”
這時候,一個紫金衛走過來,和井青蘇匯報道。
“嗯,知道了。”
井青蘇點點頭。
“白錦皇庭?這個皇庭陰氣森森,能利用各種尸體,做出慘絕人倫的事,令人聞風色變。這個節骨眼,他們的使臣來干什么?”
不遠處,中樞院長老眉頭微皺。
“哼,當然是送丹藥,幫城主少爺圓房了。眾所周知,黃靈靈那個叛逆,要昏迷三年。昏迷的這段時間,她要生孩子,沒有白錦皇庭的合生液,還真的做不到!”
青古國一個金丹大臣陰笑著道。
聞言,井青蘇等人眉頭緊皺。
合生液。
大名鼎鼎!
白錦皇庭利用這種邪惡藥汁,使得一些喪心病狂之人,污奸女性尸體。隨后利用尸體,產下嬰兒,再將這些嬰兒培養成死士。
這些嬰兒從出生開始,就被冠以卑賤的名聲。
純粹是喪心病狂的悲劇。
“沒錯,那叛逆黃靈靈還未死去,只是神魂沉睡而已,她服下合生液,一定會替馮家生下大胖小子。”
又一個金丹大臣道。
“放肆!”
稀里嘩啦。
黃靈鵬猛地掀翻了桌子,菜肴和美酒亂七八糟灑了一地。
堂堂黃家大小姐,豈能受如此羞辱。
合生液。
那可是用來羞辱死人的。
他倆被氣的滿臉瞳孔,睚眥欲裂。
嗡嗡嗡嗡!
然而!
一個眨眼時間不到,一柄柄利刃劃破空間,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抵在他倆各個致命穴位之上。
兩個筑基境而已,不堪一擊。
“哈哈,還以為你是英雄黃家呢?那黃靈靈恬不知恥,從她救活叛逆趙楚的那一刻起,你們黃家,就是青古國的千古罪人。”
“沒錯,黃家從上到下,該滿門抄斬!”
這時候,一個個軍方的大臣站出來,義憤填膺。
孫元澤大元帥弄死了胡南揚,將三軍肅清。
可黃家不同,世襲元帥,在軍中威望無邊。雖然黃宮義隱退,但四大軍團之內,還有不少反對孫元澤的聲音。
大元帥的計劃,就是要徹底將黃家的勢力攪碎,就如當初的胡南揚。
“二位將軍,現在情況不明,你們還是稍安勿躁,或許并不是為合生液而來。”
井青蘇拍拍兩兄弟肩膀,只能無奈的安慰道。
紫金衛前去軍營,軟禁他兄弟倆的時候,黃靈鵬剛剛被兇妖一爪洞穿小腹,還在重傷。
而黃靈鋒染血的盔甲還沒來得及卸下。
誅殺真正的叛逆,井青蘇可以屠殺九族而毫不手軟,但對于這種忠臣勇士,他心里真的憋氣。
“唉!”
一旁,垂老不堪的天衍院長老長嘆一聲,并沒有言語。
他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么。
紅毯大道。
那道黑色背影,已經行走了1里地。
在他身后,留下三百多名煉氣5重左右的守城軍在滿地打滾,以及一條筆直的腳印。
從前至后。
這青年雙手垂在兩側,目視前方,未看那些守城軍一眼。
“統領,不好了,有人闖紅毯大道。”
襄風城守城軍統領,筑基大圓滿,此刻正摟著一名美人飲酒。
“抓起來,苦役!”
統領打了個酒嗝,不滿意雅興被打攪。
“稟告統領,這狂徒實力太強,一支小隊根本無法近身!”
小兵驚慌道。
“那就派兩支小隊去!”
統領穩如泰山。
又是幾個呼吸。
“統領,不好啦,不好啦!”
這小兵又來。
“找死嗎?”
統領怒。
“統領,兩個小隊,同樣全軍覆沒。”
小兵上氣不接下氣。
“那就三個小隊,筑基境也足夠圍殺了。”
統領氣的肝疼,這些守城軍,笨的可憐。
“統領,護城軍四大小隊齊出,一共3000人,全部連狂徒附近到都不了。”
“他不是普通的筑基境啊。”
小兵欲哭無淚。
“嗯?”
這時候,統領也酒醒了。
要打敗3000煉氣境小兵,即便是他這個筑基巔峰,也要費一番手腳。
“那狂徒距離城主府,已經不足2里地。城主府全是貴賓,如果被搗亂,我們一定會受牽連啊。”
小兵想到軍法處置,就嚇的面色無光。
“派遣1000弓弩隊,亂箭射殺,讓他知道襄風城的恐怖!”
統領怒道。
紅毯大道。
一道青年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打滾人影。
亂七八糟的武器凌亂的撒了一路,這些守城軍一個個痛不欲生,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而那嶄新的紅毯,早已和牛嚼過一樣,滿是污穢。
襄風城居民紛紛發現了這里的異樣,無數看熱鬧的人,朝著中央大街匯聚而來。
“那個人…似乎有些面熟啊。”
“是誰呢?很熟,就是想不起來。”
“好像在哪見過,我知道了,他長的像天賜宗的趙楚!”
一些居民猛地一拍腦門。
“他就是趙楚!”
劉府!
因為劉月月公然忤逆萬劍宗,劉府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劉父已經暗中將資產向天賜宗轉移。
只是一個城池的首富,放眼整個青古國,還不如一只螞蟻。
襄風城的大事,劉府肯定第一個知道。
當他看到那黑發飛揚的孤傲背影后,第一時間就能確定…他就是趙楚。
“那個人,應該是趙楚!”
“沒錯,當初我和他同班同學,不會認錯的。”
“沒想到啊,堂堂天賜宗的少宗,竟然會回襄風城這種小地方!”
當初襄風武院的一些學員,也遠遠認出了趙楚。
“他敢回來,就是找死。”
居民越聚越多。
也就在這時候,遠處一道破空聲響起。
一支利箭劃破蒼穹,遠遠看去,宛如一根惡魔的繡花針,將蒼天刺穿,遠遠朝著趙楚的頭顱洞穿而去。
咻咻咻咻咻咻!
下一息。
鋪天蓋地的箭矢,宛如密密麻麻的蝗蟲,瞬間便將這個天空覆蓋,宛如烏云壓頂。
“襄風箭矢隊!”
劉父大驚。
欠箭齊發下,趙楚瞬間被吞噬。
“哼,一個狂徒,也妄想破壞少城主大婚…我呸!”
這時候,統領也來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