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妹,恭喜你突破!”
呂休命率先打破死寂。
他知道那種得到了希望,而希望又被摧毀的傷心失落。
全場也只有自己一個熟人,自己有責任安慰她。
聳肩!
呂休命只能看到劉蓉燁微微聳肩,以他的經驗判斷,對方這是在哭啼。
呂休命一陣心酸。
和男人不同,容顏對一個女人的意義,非同凡響。
特別是一個曾經擁有絕世傾城的佳人,對容顏應該會更加執著。
“哈哈,劉師妹,不要失落,不就是皮囊容貌嘛…如果別人不要你,師兄娶了你,哈哈!”
“要知道,當年在預演戰,多少少年都窺探著你,我都不敢和你說話!”
呂休命不知如何勸劉蓉燁,突然一拍腦門,開了個不尷不尬的玩笑。
可劉蓉燁聳肩的頻率卻越來越快,似乎哭啼的更加急促。
呂休命掌心冒汗,那個著急啊。
陌生的天賜宗,劉蓉燁孤立無援,也只有自己能照顧她,可偏偏自己還笨的很。
“哼!”
谷雯思一臉不屑。
突破了金丹又如何?
還不是一個丑陋的白發老嫗?
在北界域的金丹境,容顏超過她雯思仙子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人。
她若想嫁,隨時可嫁大帝。
她谷雯思,只是在找元嬰的契機,普通大帝,給不了她這個契機。
神威大帝威天海是個人選。
可惜,神威皇庭之內,比她漂亮的金丹女子,又根本不缺。
谷雯思總歸是個尷尬的存在。
“荒謬之際,先不說什么丹藥沒效果,即便她能恢復了容貌,又哪里能比得上雯思仙子一星半點!”
這時候,錢德棟上前一步,也安慰著谷雯思。
聞言,谷雯思的胸膛,又挺了起來。
沒錯!
論容顏,我谷雯思,這輩子還被誰壓過。
等你呂休命看膩了那張滿臉褶皺的老臉,遲早還會想起我谷雯思。
我就在天賜宗…等著你!
谷雯思心中暗下決定!
“噗嗤…呂師兄,你現在可是堂堂的元嬰圣境,真的愿意娶我這個老太婆嗎?”
這時候,遠處哭啼著的劉蓉燁突然沒由來的一聲輕笑。
隨后她認真的問道。
“劉師妹,當初我們那一批人,死的死,傷的傷,還能留下幾個?一具皮囊罷了,算起來,我還比你年長一歲…娶就娶,等趙楚生了兒子,我們一起養孫子!”
呂休命哈哈一笑。
別人不知道劉蓉燁曾經的容顏,他呂休命知道。
誰都會老去。
有過一段被蛇蝎咬過的過往,所謂容顏,對呂休命真的沒有什么吸引力!
“真的?”
白發飛揚,劉蓉燁緩緩轉過頭來!
與此同時,所有人呆立在了原地!
千秋無絕色,
悅目是佳人。
傾國傾城貌,
驚為天下人!
寂靜!
這一刻,整個天賜宗,陷入了不可思議的死寂中。
“你、你…你、你你你…”
往日一幕幕翻滾在腦海,如一張又一張折疊的畫幕轟然展開,令人頭暈目眩。
呂休命也是個堂堂元嬰,竟然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咕咚!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
傾城絕世的容顏,出塵縹緲的氣質。
宛如時光回溯。
除了頭發雪白,劉蓉燁明明還是當年的裊花宗仙子,根本沒有一點點變化。
時隔多少年,在見佳人,呂休命的心臟,狠狠的抽搐著。
復顏丹,竟然…成功了。
“呂師兄,你說的話,師妹可是當真了…當年在預演戰,你就替我挨過一刀,師妹一直記著呢!”
婀娜少女羞,歲月不憂愁。
嘰嘰喳喳。
遠處鳥雀來回飛舞,似乎也被劉蓉燁的容貌所驚醒,在歡呼她恢復容顏。
“居然,成功了!”
段雪寒膛目結舌。
“這女子,也太好看了。”
李九川一陣贊嘆。
不謙虛的說,劉蓉燁是李九川這輩子見過最有氣質的女子。
那一襲白發,不僅絲毫沒有破壞其美感,反而是增添了另一種說不出的縹緲氣質。
“這才是真正的仙子啊…怪不得呂師兄看不上那谷雯思,原來他在下著一盤大棋,佩服,佩服!”
段雪凜抱拳一拜,心服口服。
“嗯,有心計!”
就連沉府升都一陣贊嘆。
劉佬那倆個丫鬟已經呆了。
她們在綾羅別院曾經看到過劉佬年輕時的容顏畫像,那時候已經是驚為天人。
但就今天在見盛世美顏。
倆個丫鬟,竟然有一種撲面而來的窒息之感。
這簡直美的不似人間之人。
“凡塵間,竟然還有如此佳人。”
“出塵超凡,沒錯…池中青荷,不染淤泥,只有脫離塵世,能夠詮釋她的仙氣。”
“對,只能天上存在!”
一個個金丹下意識贊嘆。
谷雯思就在一旁。
聽到這些上一秒還感嘆自己容貌的言語,此刻已經在贊嘆這其他人。
她內心一陣絞痛。
就連垂涎自己的錢德棟,都目光僵硬,宛如著了魔一般。
更加令她絕望的是,那個白發女人,真的比自己要美。
五官精致到一定程度,一個女人的美,就已經是在比拼氣質。
劉蓉燁一生未嫁,又經過了接近百年歲月的沉淀,一顰一笑間,都是仙靈的縹緲氣質,還有一股自強不息的倔強。
而她谷雯思,卻永遠褪不去那一層急功近利的風塵之氣。
她…敗了。
一敗涂地!
“我打聽到了,這呂休命,竟然是天賜宗少宗在煉氣境時候的師傅,怪不得天賜宗會將第三殿的大位給了他。”
這時候,一個金丹傳音玉簡震動。
他看到消息之后,腸子都悔青了。
聞言,其他金丹也捶胸頓足。
他們這些金丹高高在上,誰會去打聽這些瑣事。
誰能想到,之前效命青古皇庭的呂休命,竟然會是趙楚的師傅。
要知道,青古皇庭,和天賜宗,那可是水火不容啊。
當年的青天易,還親自斬殺過趙楚,這幾乎是血仇。
“還有這老嫗,不對,這美麗女子…她是趙楚妻子的師傅,其地位和趙楚岳母一樣。”
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個金丹又打聽到了消息。
這一瞬間,這些金丹才真正的呆滯在原地。
如果沒有意外,這絕色女子…遲早也是元嬰?
誰都知道,整個天賜宗的崛起,有少宗一半的功勞,他洗劫了人間秘境,得到了人皇袁瑯天所有機緣。
他到底還有多少元器?
沒人知道!
谷雯思心墜谷底。
原來那只井底之蛙,根本就是她自己。
可笑自己嘲笑別人,其實自己才是最可悲的那個人。
一個老嫗,恢復容貌之后,所有人都遺忘了曾經的雯思仙子。
而自己拼了一生,不擇手段都遙不可及的東西,對方卻已經唾手可得。
元嬰!
怪不得呂休命一路以來,都面色平靜,根本沒有擔憂過天賜宗會不會收留他,可笑,自己卻還冷嘲熱諷。
簡直就是個小丑。
可笑之際。
還有那個老嫗。
她的悠然自得,又豈會沒有原因。
對自己來說,是來祈求施舍。
而對于呂休命來說,只是來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谷雯思氣血攻心,竟然是嗓子一甜,涌出一口鮮血。
她一生急功近利,卻心眼狹小,最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此刻氣的傷了肺腑。
“呂師兄,怎么?嫌我頭發白嗎?”
恢復了二八芳華的劉蓉燁展顏一笑,春風化雨,萬物復蘇。
呂休命干澀著嗓子,腦門都是汗。
一把抓起呂休命的手掌,劉蓉燁的白發在風中飛揚,如一片片鵝毛,又似一團團蒲公英掃在呂休命臉上。
呂休命的臉癢。
心里卻更癢。
“呂師兄,這是我第一次抓男人的手,希望你之前的話算數。”
顫抖!
倆只緊貼著的手掌,同時涌出汗水。
接近百年的愛戀,終于牽在了一起。
緣分可以遲到,但終歸不會爽約。
蒼老時的劉佬,沒信心追求自己的愛戀。如今她容顏恢復,又何懼哉。
接下來,便是鋪天蓋地的祝福聲。
天賜宗一片和諧。
世紀愛戀,琴瑟和鳴,竟然令天空再次落下一次祥瑞。
天賜宗的天,似乎都是五顏六色的盛景。
“掌門大人,您還記得我嗎?先祖曾經是您的好友!”
就在這時候,錢德棟怕沉府升離去,慌忙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同時拿出一件信物。
那是一只青銅酒杯。
“嗯?”
沉府升一愣,似乎想到一些往事。
見狀,錢德棟眉開眼笑。
沒錯!
沉府升還認識這個信物,自己有希望進入天賜宗。
他們這一批金丹,一路上對呂休命冷嘲熱諷,對方現在又掌管天賜宗內政,這些人應該會被驅趕。
萬萬不可以啊。
要知道,現在也只有天賜宗有能力賜下元器。
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你從哪里來的這酒杯?”
沉府升平靜問道。
“先祖坐化之前,晚輩收拾他遺物的時候,找到的酒杯,還有幾塊玉簡,里面由您的署名,這也是緣分啊。”
錢德棟喜笑顏開。
“嗯,原來他已經死了,禍不及家人,今日就不殺你了。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我被暗算,您的先祖功勞甚大。”
沉府升原本一臉開心。
可這酒杯,卻令他神色凝固,似乎想到了不開心的往事。
“滾吧…永遠不要出現在天賜宗范圍,否則,殺無赦!”
沉府升大袖一甩,身軀已經消失不見。
隨后,那些元嬰紛紛消失,天賜宗還有很多瑣事等著他們。
“蓉燁,我們也走!”
牽著劉蓉燁的纖纖玉手,呂休命的身影,也消失在人們視線盡頭。
“金丹入城,必須我親自過目!”
這是呂休命留下的命令,那些負責審核的金丹連忙抱拳一拜。
錢德棟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壽元不多了啊,如果得不到一件元器,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死。
谷雯思也俏臉蒼白。
隨著壽元的消逝,自己的容顏蒼老是小事,眼睜睜看著壽元耗盡,坐化洞府。
繁華亂世一場空。
這才是人世間最凄涼的悲哀!
此時此刻!
在無悔城的大街上,趙楚買了根糖葫蘆,給澤妍花咬了一口。
“一年多了,這里還是曾經的老樣子。”
“這里,我給你買過好吃的!”
“這家藥店,我給你買過藥!”
“咦,這個店還開著,他家的饅頭特別軟糯。”
澤妍花貝齒咬著甜津津的糖葫蘆,蹦蹦跳跳,像一個天真的少女。
趙楚微微一笑。
沒錯!
還是以前的樣子,當初自己炸了苛扣軍餉,苛扣老兵治療費用的豪華別院,也重建了起來。
不知不覺,都已經一年了啊。
“夫君,你說劉佬見到段雪寒大師了嗎?”
突然,澤妍花問道。
“如果我估算的沒錯,下次見面,你就不能叫她劉佬了。”
趙楚道。
“為什么?”
澤妍花一愣。
“她可能比你還年輕,比你還漂亮!”
趙楚笑了笑。
“啊?”
澤妍花更加摸不著頭腦。
趙楚溺愛的撫摸著澤妍花秀發,將復顏丹簡單講述了幾句。
袁瑯天亂七八糟給了他一堆丹方,這復顏丹原本殘缺,根本無法煉制,可照妖鏡里有王丹丹,所以那丹方被修復完整。
以段雪寒的丹道造詣,一定會成功。
“哇!”
澤妍花愣在原地。
劉佬當年,可是傾國傾城的青古國第一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