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前輩,又欠您一個人情!”
千鈞一發,險之又險。
趙楚在八道枯念消散的瞬間,用明龍劍代替狐祖古劍,完成了一次幾乎不可能的壯舉。
這就像將一個已經雙腳離地的跳崖者生生抓回來,又像給人直接換了心臟,幾乎是不可能的是事情。
哪怕是人皇袁瑯天本人,哪怕他是斬嬰枯劍的創立者。
可他依舊做不到這一步。
這一切,全部源自趙楚腦海里的洪斷崖,那個大衍界的武君。
關鍵時刻,洪斷崖生生從天衣無縫的功法中,打穿一個漏洞,然后重新填補,在這根本不可能的狀態中,增加了一點點的可能。
“你要走的路還很遠。”
和往常一樣,洪斷崖依舊是丟下一句話就消失。
趙楚撓撓頭。
他顧不得袁瑯天震驚的肥臉,連忙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下一道枯念的融合。
時間依舊緊迫。
洞穴之外,到處是震耳欲聾的巨響,那是轟在紀東元身上的鐵拳,那是趙楚恨入骨髓的猙獰。
10分鐘,看似彈指即逝。
但對于暴風雨中的紀東元來說,每一秒都關乎生死,他豈能不擔憂。
枯壁另一邊。
袁瑯天抱頭苦想,途中替換枯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根本不可能!
當年他創造斬嬰枯劍訣的時候,甚至思考過這個問題,隨后發現根本不可能。
可趙楚就是做到了。
千真萬確。
一個區區筑基境,到底是什么樣的天才。
第六洞穴外!
“哈哈,這次該我了…這么多筑基中期的大妖,上百拳竟然轟不破一只烏龜殼,我就不信了!”
洞穴之外,眾兇妖躍躍欲試。
一個個力量見長的兇妖,輪流著去轟擊龜殼。
眼看著龜殼上的綠色光芒越來越暗淡,70多個兇妖,也輪流轟擊了一輪。
轟擊!
還在繼續,拳風如疾風驟雨,不停不歇,每一拳都足以開山裂石。
綠龜甲宛如暴雨中的一塊頑石,他越是頑強,這些兇妖就越是憤怒。
五分鐘后!
龜殼內的紀東元,經脈斷了一多半,已經重傷。
他僅存的靈力,全部支撐著烏龜甲,如果不是木靈五行體,他五分鐘前就應該被轟死了。
要知道,接近一百只筑基中期的大妖,這樣不眠不休的轟擊,金丹強者都承受不了啊。
慘烈!
在洞外眾兇妖的眼中,紀東元就是黑狐族一件異常堅固的法器而已。
而對于趙楚來說,紀東元是他的兄弟。
無依無靠的時候,永遠有個人揪著他去喝酒。
趙楚用神念力感知著紀東元的狀態,睚眥欲裂。
終于,第九根枯念融合結束。
這一刻,明龍劍的劍身之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精美的紋路,仔細凝視下去,宛如一件工匠嘔心瀝血的瑰寶,僅僅是其光澤,就宛如夜空中最亮那個星辰,令人無法忽視。
趙楚沒空去欣賞寶劍。
還有最后一只抽屜。
趙楚在袁瑯天的指導下,終于打開了最后一只抽屜。
塵埃!
這是一粒土灰色的塵埃,宛如廢棄了一千年,落地地上,瞬間能與普通塵土不分彼此。
但趙楚仔細感悟下去,有發現了些許不同。
這塵土看似渺小,但他卻無法忽視。
再一轉眼,塵土還是那顆塵土,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塊被剝離的大地,足有一人高。
一個恍惚。
那塊一人高的大地,再次匯聚成一粒塵土,卑微不堪。
“那粒塵土,重一百斤!”
袁瑯天沉聲道。
“一粒塵土,一百斤?”
趙楚咋舌。
在前世的地球根本不用說,哪怕是鐵,100斤都不可能壓縮到拳頭大小。
而在這里,即便是有著各種神秘莫測的天才地寶,但他精通鍛造之術。
想要將一塊重一百斤的原料,鍛造成拳頭大小,就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甚至只是理想的狀態,他都沒有做到。
畢竟物體的內部,有著密度。
這是不可能突破的技術性難題。
而一粒塵土,蘊含著一百斤的重量,這簡直匪夷所思。
想象一下。
一個人,壓縮成剛剛肉眼能看得見的塵土,比芝麻粒還小十倍,是什么景象。
雖然心中震驚,但趙楚在袁瑯天的指導下,快速煉化著這一百斤的塵埃。
根據袁瑯天的講述,之前無論太上道基篇,還是無情道空典,又或者元嬰強者鍛造的法劍,以及九道枯念…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粒塵土打基礎。
趙楚凝神靜氣。
明龍劍長達一米三,也不過重九斤。
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土,其重量竟然超過了明龍劍十倍,簡直駭人聽聞。
嗡嗡嗡嗡!
沉重的塵土,剛剛落在明龍劍上,劍身就有了一絲不適應。
雖然一百斤不至于壓斷明龍劍,但這么重的東西,還是令它劍刃有些彎曲。
“運行枯劍口訣!”
袁瑯天道。
趙楚不敢耽誤,連忙運轉法訣。
剎那間,明龍劍紫芒大盛,那些枯念匯聚的紋路,宛如山川道路,頓時被一層紫焰所點燃。
這一瞬間。
趙楚手中的重力,陡然消失,被100斤塵埃壓彎的明龍劍,也瞬間挺直起來,宛如有人拿走了這粒塵埃。
可塵埃明明還在劍身之上。
而趙楚仔細觀察了一下,明龍劍的劍刃邊緣,竟然出現了一粒塵土大小的斑駁銹跡,宛如一個渺小的缺口,似乎被歲月腐蝕了一萬年,風吹既散。
100斤的塵埃,徹底融合到了明龍劍之內。
“這柄枯器,可承受一萬粒這樣的塵埃,當你匯聚5000粒塵埃的時候,就有了徹底斬殺元嬰的資格。”
塵埃還沒有徹底融合完。
袁瑯天已經指導結束,他看著灰塵一點一點融在劍身內,那虔誠的眼睛,就像看著一個嬰兒出生,等待著他去遠行。
“一萬粒?”
哪怕如趙楚般鎮定,也經不住失聲。
一萬粒塵埃,是什么概念。
一粒100斤。
1000粒就是10萬斤!
10000粒,那可是恐怖絕倫的100萬斤!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數字。
在趙楚的印象中,他在煉氣境的巔峰時,曾經一拳轟出了2000斤。
而現在他無限接近筑基后期,一拳轟出去,也不過8000斤左右,等到了筑基巔峰,極限也不過9999斤。
這與當初燃燒天運晶塵對立,天運晶塵,也是一個修士在筑基境的成就。
自己無限接近10000斤,而第二的紀東元,卻僅僅只有5000斤的力量啊。
筑基不過萬。
哪怕是金丹強者,一拳轟出20000斤,也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強者。
枯劍十分之一,僅僅1000粒,就是10萬斤!
想想都令趙楚絕望。
如果修煉之大圓滿,那100萬斤的重量,就是一座山峰啊。
趙楚狠狠咽了口唾沫。
雖然這個世界,用物理知識去解釋一些事情,很蒼白。
但趙楚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體積越小,重量越重的東西,殺傷力是呈幾何倍疊加的啊。
100萬斤其實很尋常,隨便找一座山峰,就已經超出了這個重量。
但你用一座山峰去轟殺,甚至連金丹強者都不懼。
山峰的體積太大,很容易被破壞。
但整整一座山峰的重量,集中到一柄劍之上,就恐怖到無法言語了。
趙楚根本不敢想象。
如果是重達100萬斤的劍,斬在自己身上,是什么場景?
其實根本不用斬。
只是簡簡單單的放在身上,哪怕是無情道空典大成,也應該被瞬間被壓穿,他的肉身,就如豆腐一般,沒有任何阻礙的被壓穿。
“震驚嗎?這就是跳出了海平面的力量。”
“那些鯊魚在海中稱王稱霸,見神殺神,但他們根本不理解陸地上的力量。就如北界域的元嬰,他們永遠沉迷于對力量的追求,那僅僅是數量。”
“天擇之后,看到的世界也就不同了。你超前修煉枯劍,哪怕是100萬斤的重力,在這柄枯器之上,依舊是九斤罷了。”
“你手持著超越元嬰一個境界的武器,斬殺他們,當輕描淡寫。”
這一瞬間,袁瑯天如為巍峨巨峰一樣高聳。
趙楚看著這個胖子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這人皇,也不簡單。
“枯劍訣根源,你用不著去深究,想要明白其中的奧義,你起碼需要元嬰的實力。你只需要明白,一粒塵埃,就是一塊天元瑰寶,這就夠了。”
袁瑯天給了趙楚一個任重道遠的眼神。
10000塵埃,說起來輕描淡寫,但真的修煉起來,哪有那么簡單。
要知道,在北界域,一塊天元瑰寶,就足以令元嬰大帝發動戰爭了。
哪怕是以趙楚的機緣,如今也不過積攢了六塊而已。
“師尊,您的那根枯草,蘊含著多少塵埃!”
趙楚融合塵埃還需要一點時間,他看著袁瑯天,突然想起了當初那根枯草。
回想起來,似乎被塵埃同化的越嚴重,這枯器就越是恐怖。
“9999粒,距離一萬大圓滿,還差一粒!”
“可惜,哪怕你萬粒圓滿又如何,在天擇之上,還有更恐怖的存在。面對他們,這100萬斤的轟殺,不過是一粒真的塵埃罷了!”
袁瑯天苦笑一聲。
“你最后融合的塵埃,就是支撐枯壁的源頭,三分鐘后,枯壁應該會坍塌,我也失去了和你交談的機會。”
“枯劍訣,是一道令牌,北界域應該有些勢力能幫到你。”
“這塊枯壁,本身就是十塊天元瑰寶,算是為師留給你的一點小心意。”
“如果有可能,要將北界域所有元嬰大一統,來面對8年后的元嬰浩劫,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切記,切記!”
袁瑯天的畫面一陣閃爍,趙楚凝重的點點頭。
他沒有去打斷袁瑯天,只是將后者的話,一字不漏的記載腦海里。
“對了,記得去第九洞穴,如果我計算的沒錯,三天后,我在北界域留下的,也應該要開啟了…你手持枯劍,會找到秘境里真正的寶藏!”
袁瑯天的畫面已經模糊。
“寶藏?不是元器嗎?”
趙楚皺眉。
“元器?”
袁瑯天留給趙楚最后一個畫面,是一道不屑的譏笑。
那輕描淡寫的蔑視,是打心眼里沒將元器看在眼里。
到底是什么呢?
枯器的塵埃,還需要三分鐘時間融合完畢。
趙楚身軀雖然不能行動,但110個抽屜中的最后一個,終于打開。
“神基丹,超越了仙基丹的存在,我突破金丹的關鍵!”
趙楚將這顆拳頭大小的丹藥,鄭重的放在乾坤戒里。
袁瑯天早就說過,最后一個抽屜,是他都沒有服用過的神基丹。
“這第一粒塵埃是總綱,融合緩慢,其后明龍劍就可以自動煉化天元瑰寶,我也省心,只需要尋寶就夠了!”
枯壁坍塌。
十塊天元瑰寶飛過來,可趙楚手掌還未碰到,那塊瑰寶,竟然猛地收縮,最后直接被明龍劍吸附。
趙楚皺眉!
十粒塵埃,宛如丑陋的斑點,雜亂的遍布在明龍劍劍身之上。
趙楚又將剩余的六枚全部拿出來。
果然,又是直接被明龍劍煉化。
“這樣一來,明龍劍如今的重量,是…1700斤!”
趙楚咋舌。
“里面有巨響,好像什么東西塌了,一定是秘寶出世,我們快點將這烏龜殼轟碎!”
“咦…這烏龜竟然不是法器,而是一個人…”
“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木奴,黑狐族的木奴!”
由于枯壁坍塌,洞穴之內,一切異象消失。
趙楚雖然不能動,但他被擋在坍塌的廢墟后面,一時間沒有被群妖發現。
隨著一陣怪叫落下。
紀東元的龜殼徹底被轟碎,此刻他被一只兇妖聚在空中,已經奄奄一息。
“一片廢墟,根本沒有什么寶藏。”
等塵埃落下,一只大妖怪叫一聲,氣的發抖。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黑狐族的留下的圈套,他將木奴留在這里,吸引著別人的目光…真正的秘寶,一定在其他地方,我們趕緊去搜!”
“我覺得來不及,還是先嚴刑拷問這木奴吧!”
一道道雜亂的討論此起彼伏,紀東元宛如一個即將被行刑的囚徒,此刻已經被高高掉在空中,隨著他身軀搖擺,一滴滴鮮血,洋洋灑灑的滴落在地面。
這是一個當哥哥的關懷。
“趙楚,你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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