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窮鬼,看來也是萬劍宗底層的長老!”
大戰過后,趙楚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他還是強忍著渾(身shēn)劇痛,將戰場的痕跡抹去…在筑基長老的尸體旁,他找到一個儲物袋。
可惜,里面除了一些氣海丹,什么寶物也沒有。
“咦,有塊玉簡,原來是一道劍訣,重劍無鋒…應該比寧田江買的贗品強點,先收起來。”
趙楚大概看了眼劍訣。
這應該就是筑基長老剛才施展的劍訣,雖然沒有鋒利之意,卻有一種山脈坍塌的厚重,劍意之下,能壓的人神魂俱滅,也是一等一的劍訣。
回頭再看看方圓十里地的狼藉,他心中也是一陣后怕。
與筑基強者公平對決,隨時可能萬劫不復,越階廝殺,根本就是在火海里玩命…同時,趙楚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概判斷。
他目前煉氣七重,加上各種法器,以及元器偷襲,戰力幾乎相當于筑基初期。
當然,是偽基。
今(日rì)這名長老,換做是真基,趙楚只有逃之夭夭,連一秒鐘也不敢停留。
吞下幾粒丹藥,恢復些許靈力后,趙楚腳掌一踏地面,(身shēn)形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一夜廝殺,他的第七層靈海翻滾不息,似乎也到了巔峰境界…下一步,該沖擊煉氣八重了。
血戰雖苦,但也是提升境界的最快捷徑。
半個小時后。
附近這些二流門派的掌教,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聯手來探查一下。
剛才這里的毀天滅地,太過于驚人,簡直令人膽寒。
況且,哪怕是九大派長老,也不可能對這么多二流門派掌教放肆。
“死了一人!”
眾人抵達之后,卻發現戰場遭到了刻意的破壞,除了一些血意與劍氣還在風中殘留,其他痕跡,一無所有。
這時候,一名獨眼的筑基掌門,((舔添)添)了((舔添)添)土壤中的鮮血,沉吟著說道。
“死者是萬劍宗的長老…另一名強者的血液中,蘊含著無法描述的恐怖力量,我從未見過。”
獨眼掌門話音落下,眾人紛紛震驚。
其實打敗一個筑基強者,并不難。
但想要徹底將其斬殺,卻并不容易,對方起碼要筑基中期以上的實力,才以能碾壓的姿態,讓前者無所遁形。
畢竟,到了這個等階,已經是青古國的中流砥柱,誰都有幾件保命法寶,幾門保命道法。
更何況,死者還是堂堂萬劍宗的長老。
“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惹的存在,可惜沒能遠遠見一面前輩風采。”
隨后,獨眼掌門一聲嘆息,其他掌門也搖搖頭,朝著自己宗門掠去。
萬宗潛力戰臨近,這幾天他們親自指點新入宗弟子,以求在人榜能獲得好成績,能光大宗門名號。
至于挑戰地榜,他們也沒有什么想法。
夜幕消散,天際之盡頭,有朝霞出現。
趙楚換了(身shēn)黑色長袍,即將回到天賜宗,此時此刻,方三萬應該已經做好了早飯。
一夜廝殺,真的令他精疲力盡。
吃飽喝足之后,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咦,似乎有一點不正常!”
街邊那些小商小販,依舊出攤,勤奮的人也早早起(床)…但這些人明顯有些不自然,喝餛飩的老漢,只是一個勁喝湯,餛飩卻一只未動。
買菜的大嬸,不停的挑黃瓜,卻沒有調好一根。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微微顫抖,似乎在恐懼著什么。
天賜宗大門緊閉,趙楚渾(身shēn)肌(肉肉)緊繃,還沒有徹底恢復的靈海,開始嗡嗡顫抖,他進入一個警惕的狀態。
反常!
這里太反常了。
“啊,大人,別殺我!”
突然,有個人似乎承受不了壓力,當街跪倒,瘋狂的磕頭,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恐怖的怪物。
頓時間,街道亂成一團,早點攤老板都扔下家當,瘋狂逃跑。
而趙楚的皮膚一陣發麻。
在他面前,緩緩走來兩個人。
紫金錦衣,筑基之境。
紫金衛!
這是青古之刃,有先斬后奏的生殺大權,也是青古國第一密探機構。
關于紫金衛的血腥,趙楚根本不用多打聽。
四萬妖浩劫之后,紫金衛調查兇妖族的半妖人(奸jiān)細,弄得無悔城人心惶惶,百姓家里,時不時就會有人失蹤。
對于紫金衛,趙楚談不上什么好感。
普通百姓,哪怕是二流門派的修士,都只有恐懼。
“我和皇庭并沒有什么恩怨,紫金衛不會來找我吧。”
趙楚瞳孔閃爍,雖然不愿意相信,但冥冥之中的危機感,令他轉(身shēn),想要退開。
這些人,為殺戮而生,每個人的手掌,都沾滿鮮血,根本不是萬劍宗長老那種偽基貨色。
然而!
趙楚剛剛轉(身shēn),他背后,竟然也悄然矗立著三名紫金衛,同樣筑基之境,恐怖絕倫。
趙楚愣在原地。
沒有意外!
就是沖他來的。
人群紛紛逃走,當街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人影,被五名筑基強者,包圍在中央。
殺氣!
宛如淬著血的匕首,將趙楚前后左右一切退路封死。
趙楚幾乎窒息。
這些人是殺手,是皇庭之刃,根本不會和你講道義,將公平…他們的眼中,只有結果。
“諸位大人,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趙楚強行壓抑著心中的顫抖,沉著嗓子問道。
不言不語!
五名紫金衛如冷冰冰的雕塑,只有瞳孔里的殺氣,吞吐著鋒利的氤氳。
隨后,為首的一名紫金衛,掏出一只玉瓶。
一滴有些干枯的血液飛出。
屈指一彈,血液竟然朝著自己飛來…趙楚一震,連忙就要躲開,可惜,一股無形的威壓,將他四面八方籠罩起來,宛如一座透明監牢。
這個為首的紫金衛,竟然是筑基中期的實力。
眨眼之間。
這滴鮮血,竟然進入自己體內。
“咦…這竟然是我的血!”
趙楚以為是什么惡毒血咒,剛要動用元器震壓,那血液竟然是融入到自己(身shēn)體里。
“確認無誤,目標無錯!”
下一息,為首紫金衛眼皮一抬,其瞳孔里的趙楚,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咻咻咻咻咻咻!
幾乎是眨眼時間,四面八道,幾柄長劍從不同角度轟殺而至。
“我((操cāo)cāo)你娘,老子哪得罪紫金衛了!”
趙楚狠狠一咬舌尖,七重丹海猛地一震,在元器的氣息下,殺氣領域碎裂…他腳掌狠狠一踏地面,(身shēn)形已經是消失不見,地面竟然被踩出一道深坑。
十米之外,趙楚氣喘吁吁。
在他(身shēn)上,五道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不斷有血液滴淌出來。
憤怒!
趙楚憤怒的望著紫金衛,恨不得將他們活吞了。
如果不是自己閃得快,這五道傷口,全在致命之地,自己早已一命嗚呼了。
可即便這樣,還是被斬成重傷。
對手的速度,太快。
哪怕他神念力感知驚人,也只能探查到一些大概軌跡,不堪大用。
“咦?”
為首紫金衛一聲輕輕咦,似乎錯愕趙楚的(身shēn)法。
一個區區煉氣境,他們五名筑基紫金衛出手,本該是一擊必殺的。
這次行動,如果不是太子親自下令,最多只有一個紫金衛抵達…殺雞用牛刀了。
“逃、必須要逃…哪怕逃到其他國家,也不能被殺。”
這一刻,趙楚心臟狂跳。
第一次,他距離死亡如此之近,簡直看到了地獄里的恐怖場景。
(身shēn)形一閃,快若閃電,趙楚燃燒著澎湃的紫霞靈氣,根本不留余力。
然而,那些紫金衛更快。
一道又一道鋒利的劍刃,將他斬的皮開(肉肉)綻…如果不是覺醒第十脈,對天地靈氣感知力驚人,避開了所有要害,他早在十分鐘前,就已經是一具尸體。
可即便這樣,自己的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五名紫金衛追殺,哪怕是金丹呂休命,同樣不會輕松…訓練過的殺手,不會因為你是一只雞,就手下留(情qíng)。
他們的腦海里,只有任務,只有殺戮。
又是十分鐘過去,趙楚將速度疊加至前所未有,一把又一把的氣海丹吞吐腹中,在絕境奔襲之下,他的第八層靈海,甚至都有一些松動。
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到何地。
趙楚只知道他大限將至。
原來一切都是虛妄,面對皇庭這種國家機器,自己終究只是一只螞蟻。
“能在我們五人的追殺下,堅持半個小時,你是第一人,甚至超過了筑基強者…如果不是君命難違,我真舍不得斬殺這種天才。”
趙楚的實力,令紫金衛頭領都一陣皺眉,破天荒說出一句廢話。
這個人,到底犯了多大的滔天罪孽,如此人才,(日rì)后必然是金丹之才,竟然惹的太子親自下令。
可惜,命令就是命令!
趙楚一口鮮血噴出,已經是強弩之末。
被五名筑基追殺,照妖鏡都無力回天。
“為了尊重你,我會親自出手,保證你沒有痛苦…并且你的尸體,我會厚葬。”
小隊長第一次如此多愁善感。
他眼皮微微一閉,施展出了巔峰一劍,竭盡全力的一擊,算是對強者的尊敬…雖然對手還只是未成長起來的強者。
“還有什么辦法,我不能死!”
趙楚咬牙切齒,瞳孔猩紅。
翻遍乾坤戒,什么辦法都沒有…哪怕是元器,都在五人的封殺下,瞬間瓦解。
面對五名筑基,就是絕路。
劍刃距離喉嚨,咫尺之遙,趙楚毛孔顫栗,甚至看到了自己死亡的場景。
然而,就在這一刻,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了筑基中期的劍刃。
這是一只男人的手掌,卻比女人還要細嫩,線條完美,幾乎是無垢無暇。
“統領大人!”
看清來人之后,五名紫金衛連忙單膝下跪。
“你們下去吧,目標已經死了!”
擋在趙楚(身shēn)前,井青蘇平靜的開口。
“統領大人,可是!”
小隊長瞳孔一動。
“我說他已經死了,他就是死了,難道你還要解釋嗎?”
一股森冷的殺念,如森寒之劍,抵在小隊長喉嚨之前。
“任務完成,撤!”
一個簡單的手勢,五人瞬間消失。
趙楚一臉迷茫,望著眼前這個(身shēn)形高大的老帥哥,不知道說什么。
如果猜的沒錯,這個人…是紫金衛總統領,井青蘇。
襄風武院的時候,這個人也是課堂上的封面人物。
“你是,四萬妖趙楚吧!”
幾個呼吸之后,井青蘇長嘆一聲,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