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熱化的廝殺,持續了整整一上午。
本該是待宰羔羊的少年們,破天荒的抵擋住了兇妖攻勢…這么久過去,再無人傷亡。
王竹青的指揮,出乎意料的有效…這個無悔城本地人,再度被人們銘記!
驕陽榜的數據,每一分鐘都在瘋狂刷新。
王君塵…8525…
趙楚…6251…
紀東元…5321…
何江歸…2563…
黃靈靈…2015…
每斬殺一只綠孢妖,將得到6粒妖塵…疊加起來,何其恐怖。
50年前…預演戰狀元,4011粒記錄…被打破。
45年前…4251…被打破…
30年前…4424…被打破…
20年前…
一個個還在瘋長的恐怖數據,刷新了無數記錄…前無古人…也給后來人,甩下一串絕望。
無窮無盡的綠孢妖被斬殺,地面的妖血,已經匯聚成沼澤,甚至地勢低洼的地方,有腥臭的積水匯聚…這些綠孢妖的血液,實在太多了。
“哈哈,痛快…二弟、三弟,我們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沒想到結拜之后,這么快便可以并肩作戰…快哉、快哉…哈哈!”
雖然兇妖鋪天蓋地,如孤傲如龍的王君塵,都受了些輕傷,但此刻,他卻心情極度暢快。
“我們三兄弟,現在是青古國最耀眼的明星…三人之力,抵擋萬千兇妖,幻想中熱血沸騰的場景,竟然歷歷在目…刺激啊。”
紀東元大腿被劃開一道血口子,但他絲毫不懼…隨手打出一道木屬性功法,傷口竟然長出了肉芽。
“老二,廢話少說…我這里還需要完整的綠孢妖尸體…只有你能捕捉。”
趙楚雖然看似輕松,好像用不著上前廝殺…但他精神力卻透支的厲害…妖符能爆發出幾十倍的威力,但所消耗的神念力,也是普通引爆符的幾十倍啊。
“二弟,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的不凡,我們是同一種人…偏偏三弟,我有些看不透…如果我猜的不錯,三弟你篆寫的符箓,應該是九百年前,煉血軍營符箓大師改造的皮囊千機符吧!”
“運氣真好…傳聞修煉皮囊千機符,終身只能在一種兇妖皮囊上篆寫制符…偏偏你能在綠孢妖身上篆刻…正巧專治牙疼。”
看著一具具妖族尸體,在趙楚的手中化為符箓,而后天塌地陷,山崩地裂,王君塵都有些震撼…原本在他眼里,符道只是小把戲而已。
傳言皮囊千機符修煉條件苛刻,無數符箓師終身難以練成…趙楚還是一個學生,這種天賦,恐怖絕倫。
“咦,不對…三弟,你施展的,到底是不是皮囊千機符?”
這時候,趙楚淡漠的提起一只毒鼠尸體,三下兩下,一道妖符出世…雖然殺傷力不如綠孢妖符,但也十分恐怖。
這一刻,王君塵再也無法淡然。
趙楚的行為,出乎了他的認知范圍。
天機符雖然恐怖,但只能作用于一種兇妖,這個缺陷,是常識啊。
“他是個態變,不用理他…給…活捉一只兇妖多難,你知道嗎?小生懷疑你是故意拖慢我的殺妖速度。”
紀東元的觸手一甩,遠遠扔過來幾具尸體,趙楚微微一笑。
身邊有幾個損友,才算是完整的青春啊。
“王君塵也不愧是青古國第一天驕,竟然連皮囊千機符這種秘辛都知道…果然每個人都不簡單…”
對于有些自閉癥的王君塵,趙楚同樣有些敬佩。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隨后,王君塵淡然一笑,朗聲道:
“三弟…我和二弟陷陣沖殺,消耗的靈力,有靈液補充,還能堅持…你不斷篆寫符箓,精神力消耗太大…這瓶回神液,應該有些作用。”
說話間,天空中飛過來一坨冰塊…趙楚伸手接住,入手冰涼,心中卻有一絲暖意。
萍水相逢,禮輕情意重…如此,足以。
第二區域的眾天驕,結成一個個小陣型,看著三兄弟指點江山,說不出來的羨慕。
以一當百,這就是絕對天驕的價值。
“誰有酒?”
突然,王君塵清冷的聲音,彌漫在血霧滔天的上空。
“王師兄,在下有三壇老酒…美酒賜英雄,接著!”
話落,一名八脈少年咬咬牙,直接從儲物袋扔出三壇巴掌大的陳釀。
“無功不受祿,1000妖塵,算是酬勞…二弟、三弟…美酒映血月,友情天地間…干…”
“哈哈,干!”
“干!”
紀東元伸出一根足有十丈之長的藤蔓,直接卷住一壇。
王君塵屈指一彈,冰凌如天橋一般延伸…眨眼時間,一壇美酒,被他凍結在空中。
趙楚微微一笑…轟隆…一道妖符炸穿山脈,無形的震蕩波,遠遠蕩漾開來,最后一壇酒,也被震蕩波送到天空…簡單粗暴。
三壇酒如三條奔騰的巨龍,在無悔戰場上空,轟然碰撞…寫不出的豪邁,道不盡的狂傲…
咕咚、咕咚、咕咚!
腳下妖血成河,口中烈酒灼心…三兄弟如神龍會晤…有些人一見如故,仿佛上輩子也是兄弟。
“哈哈,小三,還記得那句話嗎?”
“共度患難的日子,才有樂趣…哈哈。”
狂笑聲中,紀東元解開魔柳七封典的…第四禁!
1000妖塵,就這樣來臨…送酒的少年,風中凌亂…豪邁,大氣,揮金如土…這種手筆,才是真正的驕陽啊。
安全區內,那些領袖級強者如普通繁星,在三輪烈陽之下,黯淡無光。
這次預演戰,是那三人的專屬舞臺…他們這些所謂天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道具而已。
何江歸對紀東元的爭勝之心,早已化為虛無。
他們的距離,宛如天塹,后者是和王君塵平起平坐的驕陽。
“來忘掉錯對…”
“來懷念過去…”
“…”
“曾共度患難日子總有樂趣…”
“…”
“不相信會絕望…”
“奔波在風雨里…”
襄風城,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朱瀚名淚流滿面…那是悔恨,是妒忌,也是慚愧。
當年的襄風三恥,擁擠在漏風的茅屋里,外面大雨,里面小雨…趙楚和紀東元將棉被蓋在自己身上…他們凍得瑟瑟發抖,卻像白癡一樣,哼唱這語調怪異的小曲。
那一夜,他們那樣狼狽,卻笑的那樣真,那樣肆無忌憚。
“小生紀東元,以后要開一間租書鋪,當一個真正的先生。”
“趙楚你呢?”
“哈哈,憑我這張臉,我要去怡紅院當龜公…二位爺,下次來,給你們打折,嘿嘿嘿嘿!”
“我朱瀚名,要當一個富商,把怡紅院最頭牌的姑娘贖回價當小妾…哈哈…”
三個肚子都快填不飽的落魄鬼,無邊無際幻想著未來。
“回不去了…”
朱瀚名呆呆望著巨幕里反掌天塌地陷的…兄弟…內心酸楚。
不,他們不在是自己的兄弟。
無悔城!
“老頭,今天每家每戶的水井里,都被妖血污染了…該死的兇妖,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無悔城,地勢平坦低洼,是一塊盆地…而無悔戰場,就在無悔城斜上方…井水被污染,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所幸百姓家中的水缸里還有儲備,不至于出亂子。
此時,無悔戰場的大地,徹底淪為血液沼澤,有的泥坑,直接能淹沒到大腿…一道道妖血匯聚的溪流,潺潺不斷朝著無悔城流淌而去。
綠孢妖體內的血液,實在是太多了。
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無悔城平整的街道上,密布了一層黏糊糊的血跡。
皇庭內部!
一行紫金錦衣,面色如冰的中年人魚貫走入中樞院。
紫金衛…專門調查青古國叛逆大案。
這些人每次出現,無疑發生了大事中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