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一西和安琪便從上海出發,將日本的大阪作為了全球之旅的第一站,同時他們帶走的還有我的期待,我期待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帶給我米彩的回信。
照例在樓下的包子鋪吃了簡單的早餐之后,我便去了公司,我又召集了游戲開發部的成員舉行了一場長時間的交流會議,此時,我們的游戲開發進度已經到了中后期,要不了多久便可以進行第一次內測。
會議上,我們針對游戲里的一些操作方式進行了探討,我將自己試完“龍游天下”的感受告知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在游戲操作的研發上,做到更加的人性化,在我的理念中,游戲品質是所有競爭手段和營銷策略的基礎,如果一個游戲不能在品質上超越對手,又憑什么從對手那里搶奪客戶資源?
中午時分,我正在公司吃著工作餐的時候,便收到了公司運營部的通知,南京那邊的“莫愁咖啡店”已經完成了全部的裝修工作,這要比計劃中提前了2天,他們希望我能夠在今天下午去進行審核,如果我這邊沒有問題的話,這個咖啡店將會從后天開始進行試營業。
我對“莫愁咖啡店”充滿了期待,當即便將手頭的工作挪到了明天,又通知助理給我訂了一張下午去往南京的火車票,我真的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走上莫愁路的機會,哪怕已經從當初的春天來到了現在的夏天,我仍清晰的記得那天我們在莫愁路上分別的每一個畫面和細節…
吃完中飯,我甚至沒有給自己預留一些休息的時間,當即讓助理開車將我送往了火車站,片刻之后便坐上了蘇州去往南京的高鐵。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我到達了南京,一下火車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莫愁路,此時的莫愁路又發生了一些變化,我看到最多的便是道路兩旁多出來的冰柜和那一頂頂遮陽傘,而那些上學的小學生們停留在這些冰柜旁,用自己的零花錢換取著那些讓他們感到很快樂的冰棍和冷飲,然后又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誰的口味更好,但即便如此,這條路上也因為這暴熱的天氣而變得冷清了許多,只剩下那群手拿冰棍的孩子,還在無畏炎熱的奔跑嬉鬧著......
至莫愁路的起點往西走了200米后,我便看到了立著嶄新店招的“莫愁咖啡店”,我站在門外打量著,這的確是我要的感覺,我尤其喜歡那被做成彩虹造型的玻璃窗,還有玻璃窗外不規則擺放的各種花花草草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某一天,米彩會站在這扇彩虹玻璃窗前,像在徐州時那樣,迎著落日的余暉,看著咖啡店里的我為了工作而忙碌著,她卻一如既往的清閑…
是的,在我的意識里,我從來不希望她成為一個承擔著許多人生計的公司總裁,我最喜歡的還是那個清閑到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我和家庭身上的小女人,可現實總是和期望有所背離,她也許今生都不會像在徐州時那么悠閑了…
我推開了被漆成五顏六色的門,進入了這間被我親手設計出來的咖啡店,我站在吧臺前環視了一圈,里面的陳列風格充滿了隨意,所有的桌椅都是不規則擺放的,甚至連喝東西的器具都不是統一的......我要的就是這種風格,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又和咖啡師要了一杯冰茶。
等待的過程中,店長來到我的面前,不太確定的向我問道:“請問您是昭總嗎?”
我點頭笑了笑,然后示意她坐下聊一聊,她似乎有很多話對我說,還沒等我幫她也叫上一杯喝的東西,便說道:“昭總,我是公司高薪聘請來做店長的,也是代表這間咖啡店直接向公司負責的人......恕我直言,這間咖啡店要實現盈利的難度很大,針對這點,我和公司市場開發部的沈部長也交流過,我們的觀點一致,因為這間咖啡店真的有太多局限性,不過沈部長說您并不這么認為,所以我很好奇,昭總有什么辦法讓這間莫愁咖啡店實現盈利呢?”
“其實你和沈部長都犯了慣性思維的錯誤,你們也過分低估了文藝之路這個項目現在所取得的影響力,所以你們現在看到的都只是這個咖啡店局部的缺陷,卻忽略了整體的環境......南京是江蘇省的省會,更是一個頂級的發達型二線城市,有著巨大的旅游市場,交通發達,而江蘇又是我們文藝之路的發源地,我們的擁簇者在這里表現的最為密集,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忽略這條街的市場環境,僅憑慕名而來的游客,便可以維持這間咖啡店的經營…”
店長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而我也并沒有因為她的質疑而惱火,畢竟在文藝之路上,莫愁咖啡店是繼舊城以西之后第二個完全忽略周邊市場環境而存在的咖啡店,但舊城以西卻是一直在虧本經營的,所以這讓他們陷入到了這樣的慣性思維中,但是基于從數據中心拿到的最新統計資料,我判斷,這間莫愁咖啡店會在是否盈利上區別于蘇州的舊城以西。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隨即拍攝了幾張關于莫愁咖啡店的照片,然后發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并表示:今天晚上我會在這里舉行一場純吉他演奏的小型演出。
公司的員工都有關注我的微博,所以還在我身邊沒有離去的店長第一時間刷出了我更新的微博,她驚嘆道:“昭總,您對莫愁咖啡店太偏愛了,您把自己的首次個人公開演出獻給了這間最普通的咖啡店......這,我想知道您為什么如此鐘愛這間咖啡店呢,實際上,您今天能親自過來,我就已經很意外了…”
我在一些思緒的困擾下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后才回道:“這并不是一間普通的咖啡店......我和我的愛人是在這條莫愁路上分別的,這間咖啡店寄托著我對她的思念,我一直等待著,某一天我會在這里和她重逢…”
店長有些憐憫的看了我一眼,她多少聽說過我和米彩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并不知道我們是在這條莫愁路上分別的,而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到死也不會忘記分別的日子,卻又到死也等不到重逢的那天而我正在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雖然并不完全,但我真的不知道米彩會在何時回來......
我掐滅掉了手中的煙頭,便打電話讓助理將我放在公司辦公室里的那把吉他送到南京,沒錯…這就是一場心血來潮,不晚不早的個人小型演出,它寄托著我的思念,宣泄著我的孤獨......
我的微博發出去后,便陸續有一些人趕到了莫愁咖啡店,等待著晚上這場即興的個人演出,這期間我一直和大家做著交流,并送出了一百多杯免費的咖啡,我從來不將這些人當作是文藝之路的信徒,只當作是一群與我一起走在理想之路上的兄弟姐妹......
可這些兄弟姐妹們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只因為我在微博上的宣傳,還沒有到傍晚時,咖啡店里已經擠滿了人,甚至外面都站滿了打著遮陽傘的人群,他們只是為了等待晚上這場我心血來潮下舉行的演唱會。
傍晚時,我的吉他終于被送到了南京,我又隨即讓一刻也沒有歇息的助理去銀行取了2萬元的現金,買了冰鎮的飲料和吃的東西發給那些一直等待的人們,并和隔壁的店鋪暫時借用了場地,為待會兒的小型演出做著準備,而做事很細致的助理,已經拿起隨身帶著的相機,將咖啡店前的一幕幕定格在鏡頭里,作為以后文藝之路宣傳的素材。
我將吉他放在一邊,點起了一支煙,看著面前這涌動的人群,心中彌漫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們在蘇州的卓美商場為宣傳“第五個季節”酒吧所舉行的即興演唱會,同樣是即興,可這次已經沒有了CC,沒有了羅本,沒有了簡薇,沒有了米彩,沒有了方圓,沒有了顏妍,也沒有了助興的小五和他的樂隊......
我真的受不了這么多的沒有了,更受不了時間粗暴的改變了我們的一切,可是我依然要咬著牙去面對,我相信那些已經離開的愛人和好友們,一定會在某一天再次相聚的…
就在我準備開始這場演唱會的時候,人群又是一陣涌動,只見6個保鏢造型的壯漢隔開人群向咖啡店里走來,隨后我便看到了被他們護著的樂瑤和曹今非。
我立刻召集了咖啡店里的工作人員維持現場的秩序,一些熱心的觀眾也自發的開始維持著秩序,現場因為樂瑤和曹今非而引起的躁動很快便平息了下去,但仍有人踮著腳尖好奇的往咖啡店里看著,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樂瑤和曹今非這一對風云人物。
我起身相迎,充滿意外的向他們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曹今非笑了笑,道:“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發的這條微博,于是就告訴了樂瑤,正好我們今天都不太忙,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來現場聽你唱歌了......是聽你唱歌,可不是捧場,今天晚上我們都是你的歌迷…”
“感謝,感謝......…”我說完之后,便在眾人的催促下抱著吉他走到了咖啡店外,出于保護樂瑤和曹今非,我讓他們待在咖啡店里,然后打開了全部的窗戶,給他們一樣的聽覺效果。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么多人的注目下唱過歌了,心中有一些激動,也有一些緊張,于是先選了一首難度相對較小的歌曲作為開場曲,我撥動了吉他弦對眾人說道:“第一首給大家帶來的歌曲,是我很喜歡的一位民謠歌手的作品,叫做《天空之城》,希望大家喜歡…”
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歌詞便從我的口中唱了出來:“飛機飛過天空,天空之城,落雨下的黃昏的我們,此刻我在異鄉的夜里感覺著你忽明忽暗;我想回到過去,沉默著歡喜,天空之城在哭泣越來越明亮的你,愛情不過是生活的屁,折磨著我也折磨著你,港島妹妹,你獻給我的西班牙餡餅甜蜜地融化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港島妹妹,我們曾擁有的甜蜜的愛情瘋狂地撕裂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有人路過那里,回來告訴我天空之城在哭泣無法呼吸的你,此刻我在南京的夜里想念著你越來越遠”
我越唱越投入,便想起了這些年自己在愛情中所經歷過的一切,無疑…簡薇和米彩都是歌詞中的那位港島妹妹,我知道這位民謠歌手借助西班牙餡餅隱晦表達了女人獻給男人最重要的第一次,否則他不會刻意的用上獻這個字眼,所以她們都曾是我天空之城里的女人。
是的,但天空之城只是一個美好到不真實的愿望,我們終究還是未能純潔,不可阻擋的在這浩瀚的世界里發生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而這些是是非非是人生的充實,還是殘酷的剝奪,我倒現在也沒有能夠弄得太清楚......也許,有那么一天,會有一個路過天空之城的人告訴我,正確和錯誤之間最明顯的界限在哪里。
這首歌演唱完畢,我收獲了有史以來最多的掌聲,我喝了一些溫水,一點也不停歇的唱起了《往日時光》,隨后又唱了《愛的箴言》,我把所有和米彩有關的歌曲都唱了一個遍,而且,我要將這場個人演唱會錄成視頻,當成她回來后送給她的禮物之一。
中場休息時,我回頭看了看咖啡店里的樂瑤和曹今非,樂瑤臉上意猶未盡的表情是很真實的,而曹今非卻專心致志的拿著手機玩著什么,或許是在玩游戲。
圈子里一直有個傳聞,說京城有二少,一個熱衷于發微博,一個熱衷于玩游戲,顯然那個姓王的公子熱衷于發微薄,而這個前來捧場的曹公子喜歡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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