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慮了很久后給米彩發了這么一條微信:“你是怎么看待婚姻的?”
將手機放在一邊,吸了一口煙,這才對羅本說道:“生活沒有穩定之前,結婚這個詞離我太遙遠!”
羅本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也沒想過,可這次回北京,看到我爸、我媽,忽然就感覺他們老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這些年我處在一個該回報他們的年紀,卻從來沒有回報過他們…”
羅本說完仰起頭,重重吐出了口中的煙,煙霧的裊繞中好似看到了他的負罪感和抱歉。
想來羅本的妥協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們終究抵不住歲月的擠壓,而愛情卻始終飄忽,最后也就在疲倦中不愿意再去捕捉那最初想要的愛情,找一個人將錯就錯的過著。
在我和羅本的沉默中,米彩終于回了我的信息,她反問我:“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我盯著信息看了許久,想必婚姻這兩個字對于她來說也是陌生的,所以暫時沒有看法的她選擇將皮球丟還給我。
于是未得到回應的我,也很識趣的沒有再糾纏著問下去,只是回了一句“隨便問問”讓她早點休息之后,便結束了這次的對話,可心里卻明白,在愛情這條長征的路上,我們還要互相磨合著走上很久、很久…
時間繼續向前推進著,明天便是米仲德舉行生日宴會的日子,于是整個夜晚我都處于焦慮之中,實際上我并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以米彩的男朋友身份去參加這場生日晚宴,我相信到時候我一定會不可避免的被問起那些諸如做什么工作之類的問題,這對我、對米彩而言都將會是一種尷尬。
不能入眠的我,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打開了電腦,上網瀏覽著各大網站的招聘信息,而在剛剛過去的幾天中,我已經將“第五個季節”酒吧的管理權又交還給了樂瑤,樂瑤也很有效率的找了一個酒吧經理對酒吧進行打理,所以短暫恢復自由之身的我,也開始為找尋新的工作做著準備。
篩選了一些公司投了簡歷之后,我終于合上了筆記本,而時間已經是深夜的12點,再次躺回到床上,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才發現有一條米彩發來的微信還沒有看,打開了信息,她讓我明天早些起床,陪她去為米仲德準備生日禮物。
我回了一句“沒問題”,很快米彩便又回了信息:“你怎么還沒有休息?”
“還不困,你不也沒有休息嘛!”
“我在做卓美今年第一季度的工作計劃,馬上就休息了。”
“嗯,那就明天見吧。”
“明天見。”
莫名一嘆息,將手機放回到床頭的柜子上,然后為自己點上了睡前的最后一支煙,可壓抑的情緒卻并沒有得到緩解,只感覺自己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渴望早些完成愛情的磨合,一半又無奈于這糟糕的現狀,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于是這個夜我失眠了!
哪怕失眠,次日我依舊在鬧鈴的提醒聲中早早起了床,可因為睡眠的極度缺乏,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
洗漱之后,我從柜子里找了一套還算說得過去的正裝穿上,然后又做早餐,片刻之后米彩便過來了。
而從她進屋門的那一霎那我便看著她,因為今天的她并沒有刻意的去打扮,衣服也只是一套平常工作時會穿的職業裝。
“今天要參加你叔叔的生日宴會,現場那么多的社會名流,你不打扮、打扮嗎?”
米彩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又對我說道:“我們趕緊吃早餐吧,時間挺緊的,要在中午之前趕到上海。”
我當然知道米彩沒有刻意打扮是為了遷就于我,總不能牽著手的兩個人,我如此樸素,她卻光鮮亮麗吧。
我的負擔感愈發的重了起來,心中更是一陣劇烈的掙扎,畢竟她是卓美的CEO,如此著裝絕對不妥,可是…我自己也很難過了那個坎!
此刻,我更深刻的了解,無論你把愛情幻想的多么完美,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現實的囚籠,因為誰都不能獨立于社會之外去生存,你必須要遵守現實社會的法則。
我終于艱難的帶著笑容對米彩說道:“待會兒順便幫我買一套衣服吧。”
米彩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
我很感謝她沒有追問“為什么”,這讓我少了一些妥協之后而產生的失落感,但僅僅是少了一些,心里終究還是失落的。
吃完早飯,我和米彩一起去了商場,她送了我一套巴寶莉的西服,又買好送給米仲德的禮物之后,我們這才一起驅車趕向了上海。
大約一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了米仲德在上海住的別墅,而今天中午的宴會則是家宴,參加的都是米仲德的家人,晚上的宴會,邀請的才是朋友和卓美內部的一些核心骨干。
米彩將車停在門外,等待開門,我下意識的往院子里看了看,里面已經停滿了各式的豪車,看樣子來參加家宴的親戚并不少,于是我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壓力。
權衡了一下,終于對身邊的米彩說道:“要不今天中午的家宴我就不參加了,晚上和大家一起參加晚宴吧。”
“為什么?”
我沉默了一會兒很坦誠的說道:“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沒有底氣以你男朋友的身份面對你的家人。”
米彩的語氣有些不悅的問道:“那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是的,所以我更不能讓你難堪,如果你的家人問起我的工作,我很難開口,我相信他們也很難接受我暫時無業的狀況。”
“為什么非要將工作與我們的關系聯系起來呢?”
“如果你能換位思考,我想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兩人的爭執間,保姆已經打開了門,但米彩并沒有將車開進去,她面色復雜的看著我。
忽然車后響起了一陣喇叭聲,兩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發現一輛白色的R8被堵在后面,接著從車里走出來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看上去20多歲的年輕女人。
米彩對我說道:“是我妹妹。”
“米仲德的女兒!”我在心里念了一句,不禁又往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