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米彩睡在了我的床上,我則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后在安靜中告別黑夜迎來次日的陽光。
清晨,我在米彩之前醒來,但因為寒冷不愿意即刻起床,躺在沙發上拖延著。
片刻之后米彩穿戴整齊的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看樣子昨天夜里她醒過,然后又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來到我身邊問道:“你還不起來嗎,已經快八點了。”
“我又不上班干嘛起那么早。”
“哦,那你再睡一會兒吧…對了,你早飯想吃什么,我待會兒下去買。”
我卻不在意吃早飯的事情,向她問道:“你今天下午有空嗎?咱們說好要去和小胖墩賽車的,贏了有肯德基吃哦!”
“應該有吧,今天的日程安排的不算滿。”
我看了看掛歷上的日期疑惑的問道:“今天不是周末嗎,你也要去公司嗎?”
“嗯,最近都很忙,明天還要去上海,卓美在上海的店已經開始籌備運營了。”
“哦。”我應了一聲,卻知道米彩在卓美的“一線城市”戰略上已經向米仲德妥了協,要不然上海的店也不會這么快就籌備運營了。
我在米彩下去買早飯的空隙中起了床,她回來后倆人又一起吃了早飯,之后米彩便去了公司。
整個上午我都在調試改裝過的車子,以確保下午可以萬無一失的虐了小胖墩,然后在米彩面前找回丟失的面子。
終于等來了下午,可是米彩卻遲遲沒有給我電話確認她是否有空,我擔心她有重要的工作,也沒有冒昧的打電話去打擾,只是在焦急中等待著。
此時已經是下午的四點,而冬天一般過了五點天就開始黑了,于是我越來越焦急,以至于躺在沙發上抽了好幾支煙。
電話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我條件反射似的在第一時間拿起了電話,果然是米彩打來的,于是心中充滿了欣喜。
我接通電話開口便問:“你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嗯…不過我不能和你去廣場賽車了,我一個在美國留學時的朋友回國了,現在已經到了上海的機場,我得去接他。”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半晌才失落的應了一聲:“哦,那我自己去吧。”
“嗯,我掛電話了。”
米彩急不可待的掛掉電話,讓我更加失落,能讓淡漠的她如此著急的趕去上海接機,那這個朋友在她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而且肯定沒有事先通知米彩,刻意給米彩制造了驚喜,隨之我對她這個朋友的性別產生了好奇,如果是女人,我可以保持平靜,如果是男人…
我不愿意再想下去,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這才用袋子裝起了遙控賽車,然后關上門離開了屋子。
在我來到廣場的時候,小胖墩魏笑已經在我之前到了,老遠就沖我喊著:“昭陽,你快點,等你好久了…”
我來到魏笑的面前笑了笑說道:“小胖墩,你這是找死啊!”
“你昨天已經輸給我了,今天你還會輸!”
“刻舟求劍學過嗎?你要執迷不悟的以昨天作為參照,今天你會死得很慘的…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給你個機會,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魏笑沖我嚷道:“老爸給我買的賽車是最棒的!我才不會放棄呢。”
“不作就不會死,來吧。”我說著從袋子里取出了賽車。
魏笑卻轉身左顧右盼著,然后向我問道:“昨天那個裁判姐姐呢?她沒來嗎?”
“又不是F1,沒裁判就不能比了嗎?你趕緊的放下車讓我來虐你。”
“好吧。”
我和魏笑同時擺好車,我倒數3、2、1后,兩人同時啟動了車子,這次我改裝后的成效當即顯現,10萬轉的馬達發揮著強悍的動力,遠遠將魏笑的車甩在了身后,瞬間就到達了終點。
魏笑張大了嘴看著自己的車,又看了看我,終于帶著哭腔說道:“老爸送給我的車怎么會輸呢?…我的車是最快的。”
“小傻帽,改車懂嗎?你那車五萬轉的馬達,能和我這十萬轉的比嗎?”
魏笑聽了我的解釋后,仍哽咽著嘀咕:“不可能輸的,老爸說這是最最快的車。”
“傻孩子,世界上沒有最快的車只有更快的車,你老爸是騙你的!”
魏笑頓時嚎啕大哭,用腳踢著我說道:“你騙人,老爸不會騙我的,他是我的偶像!”
“嘿!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和我耍賴,想輸了不認賬啊?”我皺著眉說道。
誰知我話音剛落,魏笑便跑到噴泉的護欄邊拿起自己的車抖著一身肥肉就向廣場外面跑去。
“我靠,小滑頭…”
我罵了一句立馬撒腿向魏笑追去,他本身就是個小胖子,哪里跑的過我,幾步就被我給逮住了。
魏笑一邊掙扎一邊哭道:“你作弊,你的車根本跑不過我。”
“放屁,你見過玩賽車不改車的嗎?…我靠,我和你一小屁孩解釋什么啊,你趕緊的帶叔叔吃肯德基去,別小小年紀就學著耍賴,壞品德!”
魏笑在我的鎮壓下終于不再掙扎,依舊帶著哭腔和我說道:“我沒錢請你吃肯德基。”
“尋我開心呢!沒錢昨天還敢約著和我比賽車?”
魏笑被我嚇住了,半天支吾著說道:“我以為我會贏…”
“我還以為我是巴菲特呢…你給我說點靠譜的理由,要不然就把你的車抵給我。”
魏笑一聽我要拿他的車做抵押,頓時慌了神又開始掙扎了起來,哭著對我說道:“我求求你別拿我的車,這是我老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他已經死了,以后再也不會送我禮物了…”
我頓時愣住了,然后松開了魏笑,打量了他許久,他依然穿著昨天那套陳舊不堪的衣服,褲腿甚至不能遮住鞋子,顯然已經穿了很久,不適合他現在的身高了。
我不能確定自己聽清楚了他剛剛的話,又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你爸死了?”
魏笑點了點頭,道:“他得病死了。”
我心中彌漫著歉意,我知道:剛剛不知情的自己愚蠢的褻瀆了一個孩子對他已逝父親的崇拜。
許久我才向魏笑問道:“那你媽媽呢?”
魏笑沉默了很久,帶著怨恨說道:“跟壞男人跑了。”
我的心里忽然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久久說不出話,這又是一個被命運戲弄的可憐孩子,也終于想起昨天他拿著打包好的麥當勞說帶回去給他爺爺吃的畫面,或許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與他的爺爺再分享一次吃肯德基的快樂。
終于我摸了摸魏笑的腦袋,低聲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吃肯德基。”
“我沒錢,你放了我吧,大哥。”魏笑說著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誰要你的錢,我請你吃。”我笑了笑,道。
魏笑依舊戒備著我,看樣子被我嚇得夠嗆,我為了解除他的戒備從錢包里拿出一百塊錢遞到他手上說道:“這錢給你保管,待會兒你用這錢付賬,行了吧?”
魏笑想了想才從我手中接過錢,終于露出笑容,隨即對我說道:“好,待會兒找的錢我再還給你!”
我點了點頭隨即和魏笑并肩向對面的肯德基走去,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我當即從口袋里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一條短信,是米彩發來的,內容如下:“今天晚上八點到CC的餐廳聚會,我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們。”
我的心情瞬間變的復雜了起來,更在意她的朋友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