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韓宣不由驚叫出聲,死死抓住橡皮艇旁的扶手。
冰冷的水花已經濺到了他臉上。
如果這是夏天,會讓人覺得舒服,可這冰天雪地的,實在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qíng),太冷了!
“抓穩!要來了!”
杰森語氣帶笑,大喊了聲。
話音剛落,橡皮艇被水流帶著沖出河階,短暫的懸空之后猛地下墜,濺起巨大水花!
冰冷河水直接劈頭蓋臉澆在他們(身shēn)上,冷得韓宣一個激靈,然后渾(身shēn)哆嗦。
(身shēn)上穿著隔水衣還好,但手腳還有腦袋,突然接觸到冰水,凍得幾乎失去了知覺,整個腦子都疼。
他們還算運氣好的。
另外一艘橡皮艇掉落下來時候,直接翻了船,道森、喬治還有加布里爾這三人成了落水狗,凍得噢噢叫喚!
連忙將橡皮艇翻過來,互相幫忙爬上去,縮在那瑟瑟發抖。
見到有人遭遇比自己還要慘,韓宣忽然就開心了。
指著他們顫聲嘲笑:“爽吧!這只是第一個,接下來還有七個!”
那艘橡皮艇上的人,齊齊豎起中指......
第二級河段的坡度略微大點,所以清澈河水也更湍急,劃船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靠著水流就能將橡皮艇帶走。
往前漂了一段路,韓宣見到剛才那對老夫婦,他們也是渾(身shēn)濕透,嘴唇發白。
這種溫度雖然冷,但不是那么變態,尤其是在今天沒有風,卻有陽光的(情qíng)況下。
心臟等重要部位被隔水衣保護著,不會受到冰水的劇烈刺激,美國老人更會享受,他們不用為子孫后代而憂愁,只需要靜靜享受剩余的人生。
這對老夫婦并沒覺得自己老了,心態非常年輕。
見到韓宣他們時候還露出笑容,比劃個大拇指,示意這種體驗非常有趣,然后指向前方大喊:“要比賽嘛?!
兩個人參加,看誰先到下一個!!”
韓宣知道他是指下一級河階,比劃了個OK的手勢答應下來。
越冷越要運動,縮在那完全沒有幫助,他拿起船槳費力劃動,杰森配合著小老板的動作。
加爾杰農暫時休息,用力揉搓自己發麻的手,使得血液循環起來。
偶爾遇到水流漩渦時候,船還不受控制地原地打轉。
起初接觸到冰水很冷,等到第二次下墜,河水澆在(身shēn)上時候,就像歐文先前說得,已經麻木了。
河水里夾雜的碎冰很讓人頭疼,劃在臉上就像刀子割一樣。
運動過后,隔水衣里已經出汗,暴露在空氣中的部位卻依舊很冷,剛剛恢復點(熱rè)度,又被潑一頭冷水強行降溫。
韓宣感覺自己離發燒不遠了,現在腦袋已經(挺tǐng)燙,而且有點疼......
河道里有救援隊的人,開著帶有發動機的橡皮艇巡游,避免發生意外,歐文他們也騎著雪上摩托車,遠遠在岸邊跟著。
那對老夫婦劃到一半路途后,終于感覺自己堅持不了,舉起胳膊示意放棄。
他們很想堅持到終點,但(身shēn)體無法繼續,被救援隊的人帶走,去岸邊的火堆旁烤火,等(身shēn)體稍微暖和點,再去換干衣服,或者也可以直接讓人送他們去泡溫泉。
如此貼心的服務,代價是每人兩百美元,(春chūn)夏時候價格只有六十美元,孩子還會更便宜。
來到后半段河道,陸陸續續有人離開,最后只剩下韓宣他們。
法國人加爾杰農問他:“你還好嗎?
現在要不要上岸,我怕你再這樣下去會生病…”
“沒關系,堅持到最后吧,還剩一半路程不到了。”
韓宣揉揉自己的臉,繼續說道:“我九歲時候,因為太無聊,曾經嘗試著去已經不在世的老岡薩雷斯先生家打工。
約定是一直幫忙到欄桿全部弄好,我負責送飯給那些工人,可是干到第四天,我就累得不想去了。
對我媽說可不可以不去,她反問我,有沒有答應岡薩雷斯先生,要干到工期結束。
我回答說答應了,然后她就建議我繼續干下去。
整整兩個半月。
我每天要負責送一百多份便當,騎著小三輪車,帶著胖丁和麥兜一起。
當時就盼望著下雨,只有下雨才可以休息。
后來老岡薩雷斯先生,給我六百美元的工錢,約定是五百美元,另外一百美元是他的獎勵,獎勵我沒有半途而廢。
堅持很重要,所以既然來玩了,那就玩到最后吧。
我相信到達盡頭時候,會很有成就感......”
越到后段越累,在地圖上看的時候,整條河只有區區五公里不到,但河水不會順著人的心意去流淌。
尤其是到彎道時候,水流經常把船給帶偏,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韓宣胳膊酸疼,手已經被水泡白,還磨出了水泡,最艱難的是體溫不斷流失,血液循環變慢,讓人覺得乏力......
從起點出發開始,這趟冰河漂流之旅,總共花了兩個多小時,他們終于劃到終點。
沒心(情qíng)去表達喜悅,上岸后急忙跑到提前準備好的火堆旁烤火,脫掉外面的濕衣服,縮在那瑟瑟發抖,這時才能體會到火焰是多么美妙。
要來面巾紙擰干凈鼻涕,丟進火堆中燒掉。
等稍微舒服點,在隔水衣外面加上件厚重外(套tào),韓宣站起來說道:“走,去泡溫泉!”
旅鴿的繁殖速度很快,尤其是在政府刻意呵護的(情qíng)況下,不然當年也不會出現遮天蔽(日rì)的旅鴿群。
年初科考隊來調查時候,只有一百多只旅鴿,現在數量已經翻了五倍,明年還將更多。
聯合國將旅鴿的名字,重新寫進了瀕危動物名單,這是極少發生的事,也是值得慶祝的事。
這伙鴿子在天(性性)驅使下,非常團結,它們出沒都是成群結對,在空中飛翔,變幻出各種造型。
韓宣坐在車里,看著窗外的鴿群,心想它們會不會像祖先一樣,等族群壯大到一定規模后,重新踏上在北美大陸遷徙的旅途。
這時候,副駕駛座上的杜二傻說道:“小老板,剛才我跟一位游客聊天,他說希望你父親能夠在雪山牧場增加賽馬項目,這樣會更加有趣,讓我轉告你這件事。”
“賽馬?賭錢的那種?”韓宣反問道,用手摸摸自己耳朵,還是冰涼的,擔心會不會出現凍傷。
“沒錯,賽馬當然要賭錢。”
“我們這里有許多馬,也有現成的跑馬場…或許可以試試,但不要賭得太大,當做娛樂項目就好。”
道森秘書說完打了個噴嚏,看樣子剛才凍得不輕。
“好吧,看看誰懂這個,幫忙安排一下。
牛仔們都有自己的馬,而且騎馬經驗也很豐富,應該不太難,賠率由我來設計。
每次最多只(允yǔn)許壓不超過一百美元,圖個樂子,他們是來享受生活的,帶有賭博(性性)質就變味了。
待會兒讓約翰去問問,看哪位牛仔希望參加比賽,跑一次給他一百美元,得到冠軍再另外獎勵一百。”
韓宣考慮完,覺得不會有大問題。
以前在比靈斯見過賭場街,說明蒙大拿州(允yǔn)許賭博,跟鎮上說一聲取得授權就好。
來到酒店旁的露天溫泉,一個個脫掉衣服,只穿著寬大的短褲,進入帶有硫磺味的溫泉,舒服到嘆氣。
不一會兒,服務員走來,尷尬對韓宣說道:“你的那頭熊,也想穿短褲。
但是沒有適合它的尺碼,已經撐壞了好幾條褲子,我應該怎么辦?”
“…這傻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