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燕京平均工資545塊,普通居民的收入也就三百多,公務員從1989年來,五年沒漲工資,干一個小時活,時薪1塊1毛錢,和美國相差幾十倍。
一棟4900多平的四合院,產權屬于里面43戶居民,總共237人,平均每家能分到8萬3000多塊,這在如今是一筆相當大的巨款。
何況這么多人住在一起,誰家沒點矛盾,早就受夠了,前段時間全體投票,除了幾家不想搬的,其它都同意出售。
少數的聲音被多數人壓垮,于是聯系了許多家中介,希望能找到買主。
上門來看的人不少,像這么大,位置還好的宅子,在后海附近都少,可那些人對這個價格不太滿意,說是再看看,然后就沒了下文。
今天王大媽出門買菜回來,發現來過自己家的老孫中介,帶著兩個人在外面晃悠,對墻和周圍建筑指指點點。
頓時來了精神,小跑往家走,忘記腳下都是雪,一滑摔個大跟頭,疼得“哎呦、哎呦~”直叫。
要是再等些年,遇到這種(情qíng)況要先掏手機錄像,才能上去扶。
韓宣腰包厚,不怕坑,走近扶她起來,嘴里說道:“沒事吧,大媽。”
“沒事,扭著腰了。
老孫,過來看房子的?”
王大媽拍掉棉褲上的雪,籃子里菜沒事,但雞蛋碎掉了,蛋清拉著長線往下滴。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要心疼半天,一毛錢一個呢,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目光打量這個穿著棉襖的老頭,看皮膚肯定是沒吃過苦的那種人,絕對有錢。
而且這衣服標志她看到過,一個老鷹,叫“啊你媽”還是“啊媽你”啥的,反正老貴了。
孫老頭笑道:“就來看看,里面能進去吧?”
“能,快請進!有人來看房啦,都收拾下!”
大嗓門叫得韓宣腦后發麻,悄悄離遠了點,進門四處觀望。
這座宅子以前應該很繁華,從它寬敞的大門和高臺階就能看出來。
墻縫里留有青苔痕跡,破舊大門依稀能見到當年紅漆,獸面銜環,有獸面,沒了環,布滿銅銹,看不清原本是什么造型。
半邊門樓倒塌了,木梁被蟲子蛀掉,這些都要翻新。
里面第一道院子,北邊有朝南的屋子,叫做倒座。
古代通常給賓客、書塾、男仆人居住,或者當做雜間。
現在院子用紅磚搭建成屋子,完全看不見當年的風采。
其它地方也是一樣,韓宣沒認為能買到現成的宅子,曾經再好的建筑,也抵不過歲月侵襲。
這里已經被他們改造得不像樣了,除了外面那圈堅固的高聳圍墻,其它都要翻新重建。
不遠處的恭王府算是保護文物,這里不算,拆了也沒人管。
和外公從正門走到后院小門,出去發現后面是一片菜地,再往前就到了后海邊。
算算加上這片菜地的面積,能超過六千平方,韓宣問道:“這塊地算是誰的?”
“公家的,沒人管。”
孫老頭回答,見不少住戶跟出來,站在門口竊竊私語,揮手示意他們別說話。
“那我要是想買這塊菜園,能買下來么?”
“應該可以,要去居委會那邊問問,這棟房子…你們覺得怎么樣?
雖然老了點,但位置很好,這片地方就數這棟宅子最大。”
“嗯,買,要是這片菜地賣的話,我也一起買下來…”
“好嘞!”
孫老頭將這個消息,告訴那些住戶,他們頓時激動到尖叫!
韓宣心想但愿以后別罵娘才好,不過如今確實只值這么多錢,沒坑沒搶,賣給誰不是賣。
這棟老房子位置(挺tǐng)好,但不是韓宣想要的那種老建筑,回到車里繼續去看房子,路過恭親王府時候,他看見王府大門,心頭一跳。
要說燕京最好的院子,那肯定是這些王府無疑了。
屬于保護文物,定期保養,以現在都把它們當辦公地,想拆就拆、想改就改的尿(性性),說不定真能弄到一座。
恭親王府肯定沒用,這里做為旅游景點開放,往前探(身shēn)問司機說道:“師傅,你知道這里還有王府么?”
“有啊,就在湖對岸,有座醇親王北府。
宋慶琳故居就在那,現在是宗教事務局的辦公地,想去?”
“嗯,過去看看…”
汽車慢悠悠穿行。
兩邊都是胡同和四合院,走在這里,像是走在歷史當中。
拐彎時候,發現路邊站滿了人,一個老外正在和位國人打架。
車隊后面就跟著輛警車,司機聽見它開啟了警鈴,停下來等待。
韓宣打開車窗,對一位婦人問道:“阿姨,請問他們怎么了?”
這位三十多歲,藏獒發型的婦人看了看紅旗長車,心里敞亮,以為又是什么官二代。
說道:“這個美國老外嘴碎,嚷嚷著說(日rì)本結束二戰已經五十年了,可是燕京好像是昨天才結束戰爭,這不是明里暗里罵我們窮么。
有位懂外語的學生,聽著受不了,跟他吵了起來,然后就動架了。”
“這樣啊。”
韓宣見他們看見警察,還互相揪住對方頭發,死活不放手。
推開門下車,聽到那美國人依然在罵罵咧咧,對杰森說道:“讓他們住手。”
杰森點點頭,走到那美國人(身shēn)邊,對方還以為是同胞來幫自己的,剛露出笑臉,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嘴放干凈點,別丟我們人。”
周圍路人都嚇傻了,哪看過這么精彩的劇(情qíng)轉變,他們剛才也以為是來幫那老外的。
被杰森打了的外國人,聽出他美國口音,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氣憤道:“該死的!你是誰!
我是美國大吏館的人!”
“怎么?想遣返我們?讓國務卿過來說。”杰森聳肩,無所謂道。
這幫駐中大吏館的人,有外交豁免權,平時行事肆無忌憚,韓宣知道警察拿他沒辦法。
“先去醫院,你鼻子流血了。”估計是同胞先動的手,怕他吃虧,韓宣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他。
低頭用英語對那美國人說道:“我會告訴伯恩斯先生這件事(情qíng),希望你能道歉,你也先去醫院吧。”
躺在地上裝死的老外,聽見伯恩斯的名字,(身shēn)體一抖,伯恩斯是大使館的大吏,而自己只是駐領事館官員,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會知道大吏的名字。
抬起頭看向韓宣,腦子里頓時冒出這次交流團里,一個特殊的名字。
趕忙爬起來,擦擦鼻血,自知理虧,等他告訴大使,不虧也要虧。
鼻青臉腫對那華人喊道:“抱歉,我中午喝了點酒,腦子不是很清醒。
醫藥費多少,我會賠給你,希望你能原諒!”
路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看見被六位外國保鏢和警察圍著的韓宣,知道是遇見大人物了,其中幾位還認出了他,表(情qíng)興奮,竊竊私語。
“好,我原諒你了。”
那華人青年見好就收,剛才怒氣上來,沒忍住,正愁怎么收場呢,把韓宣給的錢還回來,“我沒事,謝謝你…”
讓警察別處理這件事,算成民事糾紛,韓宣坐進紅旗轎車,前往醇親王北府。
看完王府布局后,十分滿意,買地買了一下午,晚上去大會堂開了個會,接到晚宴款待。
韓宣和外公回釣臺國賓館后,收拾東西準備去旅游。
將在西單、三里屯買地的事(情qíng)交給老爺子,留下道森幫忙處理買房事項,爺孫倆踏上追求自由和遠方的火車。
至于被火車上那味道,((逼逼)逼)到買了輛客車,繼續出發的事(情qíng),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