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雨峰,文件上記載,你是監獄地字區的負責人,從中等修真學院畢業以后,以元嬰期的修為加入黃華監獄。
先后任職后勤部,獄警隊,在你任職監獄的第三千四百年,修為突破分神期,正式成為地字區負責人,薪水是每年八萬靈石。
現在,你成為地字區負責人,還不足五百年,可是在你名下,卻擁有價值四千萬靈石的房產,價值三千萬靈石的商鋪,還有超過一千萬靈石的存款,你能解釋這些資產的來源嗎?”
“當然可以,我是一個投資天才,經常會買些本地企業的股票,那些股票讓我賺了很多錢。”
“你的意思是,你的大部分資產,都是從股市上賺來的?”
“是的,可以這么理解,不然我一個監獄主管,晉升分神期才幾百年,上哪賺那么多靈石,我又不貪污。”
“那你怎么解釋,你賺了這么多錢后,依然在監獄安心的當一名主管?要知道,七千萬靈石的身價,很多經營了幾萬年的老牌分神期修士都沒有,你完全可以利用這筆資金,創辦一個中等規模的商業集團了。”
“炒股是娛樂,我的本職工作是監獄主管,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并不想轉行。”
“純粹是因為喜歡?”
“是的,我愛這份工作,我離不開它。”
“劉念,文件上記載,你是監獄玄字區的負責人,在黃華監獄中任職的時間超了八千年,擁有分神期圓滿的修為。
你先后任職監獄長秘書,防暴隊副隊長,甲字區副主管,并在三千年前擔任玄字區主管,在你名下擁有超過二億五千萬靈石的財產。
按照你每年八萬靈石的薪水,你不吃不喝,也要三千年才能賺到這筆錢。
而眾所周知的是,修真比燒錢還快,一名修士的九成身價都要花費在修煉上,再加上一些額外消費,以你的情況資產不可能超過三千萬靈石才對,對此你有何解釋?”
“我喜歡炒股,尤其鐘愛本地工業股票。”
“跟黃雨峰一樣?”
“是的,我們這些主管都喜歡炒股,有的人賺的多些,有的人賺得少些,你不會以為我的錢是貪污來的吧?這怎么可能,我這人最恨貪污了,那種事我可做不來。”
“張炳強,你是監獄的獄警主管,黃海華監獄長的小舅子,在監獄任職剛滿五千年。請你告訴我,以你合體初期的修為,在年薪12萬的基礎下,是怎么在五千年間,賺下十二億靈石的財產的?”
“我喜歡賭錢,而且手氣很好,每年休假的時候,我都會去賭場大殺四方。那群賭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去一趟我能贏幾百萬,我的財產絕大多數都是我賭博贏來的。
我承認身為政府職員,參與賭博不太好,以后我一定會盡量少去。對了,按照修真法典的規定,政府職員參與賭博不犯法吧?你們不會要抓我吧?”
“劉家熊副監獄長,三萬八千年前,當年的黃華監獄還叫玉陽第一監獄的時候,你就在監獄中擔任主管了。
算上去,你在這所監獄中,已經效力了四萬年,就連現在的黃海華監獄長,都是你當年的后輩。
黃海華擔任監獄長之后,你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并在之后很快成為了副監獄長,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們之間存在過職權交易?”
“什么職權交易,黃雨山那個臭小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想跟老黃親上加親不行啊?
你們不是反貪調查組嗎,怎么調查起我的家事來了,我可告訴你,我是遠征軍團的老兵,攻打巨象族的時候我是出過力的,還為議會負過傷,你說話最好小心點。”
一開始的調查并不順利,喜歡炒股賺外快的監獄主管,喜歡賭博的獄警隊長,喜歡投資夕陽產業的監獄文職人員,喜歡炒樓盤的后勤人員。
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不符合他們工資的大筆資產。
偏偏,每個人的資產,都來自于正規渠道,你總不能禁制這些人的第二副業吧。
至于監獄中的黑工廠,明面上只有八家不怕查的。
這些工廠手續齊全,存在目的,美名曰鍛煉囚犯,不讓囚犯和社會脫節。
工廠的收益,也都平攤在了囚犯的伙食上,或者是醫療上面。
你問伙食怎么樣,伙食吃掉了,難道還要拉給你看啊。
來,拿著這坨翔去檢查,看看是不是吃的很好,超過了監獄基本標準。
什么,要檢查以前的翔,這幾天吃的不算?
開玩笑,我們監獄很講究衛生的,幾天一次大掃除,以前的垃圾早就焚化掉了。
檢查賬本,賬本上記載的滴水不漏,就連某一天,哪位獄警多領取了一雙手套都記有登記。
賬本是完全不怕查的,每一筆收入與開銷都明明白白。
消減監獄預算,就是在降低監獄福利。
監獄福利降低了,獄警就不會踏實做事,囚犯就會喜歡鬧事。
黃華監獄,擁有各種囚犯超過六百萬人,獄警隊與防爆隊加起來,成員超過三十萬。
平均,每一位獄警,要看押二十八名囚犯。
平常時期,這個獄警數量是足夠的,要趕上監獄暴動,獄警翻上一倍也不行。
王旭只要提及消減預算,黃海華便會語重心長的說,消減預算不亞于在鼓動囚犯暴動。
一時間,調查組進退兩難,明面上查不到東西,暗地里又有無數阻礙。
王旭雖然很清楚,監獄中的黑工廠一定不止這些,獄警們的額外收入,八成來自于不交稅的黑工廠補貼。
可是什么也查不到,別說獄警了,就連囚犯都被下了封口令。
顯然,參與到黑工廠利益體系的不只是獄警,囚犯中也有很多的得利者。
如果有人打算告密,不用獄警出面,犯人中的老大就會動手清理門戶,再加上這些囚犯對調查人員的不信任,目前為止王旭沒有看到任何機會。
當然了,沒有看到機會,不代表王旭會退縮。
做獵人要有耐心,他們的存在本身便是一枚火種,在監獄這種堪比炸彈的地方,拖得越久,他們的機會越多。
相反,拖下去對黃海華更不利,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黃海華的利益體系,是建立在黑工廠上面的。
那不是他一個人的利益,獄警,監獄主管,文職人員,囚犯,工廠背后的銷售商,原料提供商,都是一只只嗷嗷待哺的雛鳥。
停工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
王旭等得起,黃海華或許也等得起,但是他下面的那些人等得起嗎?
王旭一直認為,格局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它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在等,等一個格局不夠大的得利者,跳出來想將他攆走。
他不怕這些人做事,就怕什么也不做。
不做不錯,什么把柄也沒有,到時候走人的就該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