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借口學琴時,伯邑考想要輕薄自己,祈求紂王將他給殺了。
紂王對此卻是不信,因為伯邑考入朝歌已有數月,他是什么樣的人紂王還是知道的。
平日里伯邑考進宮,從來都是低著頭,連宮中的宮女都不看一眼。
要說別人輕薄妲己,紂王肯定相信,伯邑考這樣的翩翩君子,卻不信會做出那種事來。
所以,紂王下令抓伯邑考進宮問罪,而不是直接處死,也有想聽伯邑考解釋的意思。
“臣,伯邑考,參見大王。”
皇宮內,一身白衣的伯邑考,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紂王聞聲后,放下杯中美酒,開口問道:“伯邑考,愛妃說你在授琴時曾輕薄于她,你可認罪?”
“大王明鑒,在伯邑考心目中,大王就跟我的父親一樣,娘娘就跟我的母親一樣,我這個做兒子的怎敢大逆不道,大王,純屬誤會啊!”伯邑考連連叩頭,說的淚聲俱下。
坐在上面的妲己聞聲,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心想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兒子。
不過,妲己不以為意,紂王卻有些動容。
這段時間出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殷蛟與殷洪造反,雙雙不知所蹤,更是讓他心力交瘁。
此時看到伏在殿下,視自己如老父的伯邑考,紂王的臉色也好了幾分,開口道:“伯邑考,既然如此,愛妃怎么會說你輕薄于她?”
“大王明鑒,琴曲非比尋常,尤其是對初學者來說并不好掌握,可能是微臣教導的時候急了些,讓娘娘誤會了。”伯邑考跪在地上,哭訴道:“娘娘對我如親母,微臣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輕薄娘娘啊!”
“愛妃,你怎么看?”紂王看向一旁的妲己,看上去并不想對伯邑考治罪。
妲己臉上笑容滿面,心里面卻在奇怪伯邑考這樣的人,怎么會說出這樣的奉承話來,于是忍不住看了眼跟伯邑考同時上殿,跪在一旁不言不語的侯府親隨。
“大王,可能是我大題小做了吧。”
妲己一邊回答紂王的話,一邊對伯邑考問道:“伯邑考,你身邊的這人是誰?”
伯邑考不敢隱瞞,回答道:“此人叫周生,乃是我西伯侯府的賓客。”
“周生?”妲己一聽來了興趣,問道:“可是周生彈劍的周生?”
“正是...”伯邑考沒有否認,因為這些事經不住查。
“看來伯邑考的話,是這個叫周生的人教的,哼,你以為這樣就能讓他逃過一劫了?”
妲己目光中帶著冷芒,轉頭對紂王笑道:“大王,臣妾想聽伯邑考的曲子了,那日伯邑考入宮時,不是進獻了一只能歌善舞的白猿么,不如也將那白猿請來合奏一曲。”
聽到妲己的請求,紂王疑惑的問道:“愛妃,你不是最不待見那只白猿嗎,今日怎么想看它跳舞了?”
“就是想看了...”
妲己皮笑肉不笑,伯邑考獻上的那只白猿,乃是上古異種,神異非凡。
尤其是兩只眼睛,能辨是非恩怨,魑魅魍魎,哪怕妲己有女媧娘娘賜下的法術遮擋妖氣,平日里也會躲著那只白猿走。
不過今日嘛,卻還需要那只白猿,來給伯邑考下個套。
“愛妃有如此雅興,便讓伯邑考彈琴,白猿跳舞,讓愛妃高興高興。”
紂王最喜享樂,當然不會拒絕妲己的提議,命令道:“來人,把那只白猿送上來,寡人要看白猿跳舞。”
“是,陛下...”
費仲帶著小太監下去,到豹房尋那白猿去了。
而就在此時,門外又有人稟報,道:“柳妃娘娘駕到...”
紂王與妲己抬頭看去,只見柳琵琶帶著宮女而來,身邊還跟著一位穿銀甲的年輕人。
紂王心有不解,問道:“柳愛妃,你這是從哪來呀,身后那人是誰?”
柳琵琶快步走上去,先是給紂王跟妲己請安,隨后開口道:“大王,娘娘,此人是臣妾大哥楊戩,這次臣妾從老家來看望娘娘,一路上全靠大哥護持,今日便將他帶上來,想跟大王求個一官半職。”
紂王聽到后哈哈大笑,打趣道:“我道是誰一表人才,原來是大舅哥啊,來人,快快上座。”
看了眼大小的紂王,妲己又看了眼柳琵琶,眉頭微皺,心有不滿。
柳琵琶見狀,趕緊趴在妲己身邊,聲音甜甜糯糯的說道:“姐姐,這是我在路上認的大哥,曾護我入朝歌,眼下得知我富貴了,便來投奔與我,想求個一官半職。”
妲己聽聞之后,略帶責備的說道:“他既然對你有恩,給個一官半職將他打發了就是了,帶來見大王做什么。”
柳琵琶一邊給妲己揉肩,一邊低語道:“我的好姐姐,妹妹我除了姐姐跟大王,誰也不認識呀,不將他帶來給姐姐看看,怎么敢胡亂安排?”
“哎,這些小事值當個什么,你看著辦就是了。”
妲己雖然嘴上那么說,神色卻舒展了幾分,顯然很滿意柳琵琶的說法。
眼下,柳琵琶都是貴妃了,依然處處跟自己請示,以自己為尊,不敢有半點逾越,果然比那二妹強。
那個眼里沒有自己的二妹,哼,恐怕遇到這種事,提都不會提就自作主張就安排了,心里哪有自己這個大姐。
“真是他!”
跪在地上的周生,哪眼角掃了下入席的青年人,目光中閃過幾分錯愕。
楊戩,這是個化成灰,他都不會忘記的人。
只是周生很奇怪,楊戩怎么來朝歌了,而且還跟柳琵琶搭上了關系,唱的是哪出戲啊。
“楊戩,你對柳愛妃有恩,寡人是該好好賞賜與你,不過,你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不然爛泥扶不上墻,寡人也不敢用你。”
紂王躺在妲己懷中,任由柳琵琶給他捏肩捶背,又道:“說說看,你自何而來,都有什么本事。”
“大王,草民自玉泉山而來,學得神通妙法,擔山趕月不在話下,本事可太多了。”
王旭并未謙虛,對著眾人實話實說道。
妲己一聽王旭的來歷,又看了眼身后的柳琵琶。
玉泉山是闡教門下,都說闡教中人最是驕傲,柳琵琶怎么跟闡教門徒拉上關系了。
“玉泉山,可是玉鼎真人門下?”紂王別看是世俗中的帝王,可他的見識并不少,滿朝文武之中多有三教子弟,很快認出了王旭的跟腳 “啟稟大王,玉鼎真人正是家師。”
王旭說到這里,又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周生,笑道:“這位還是在下的師弟呢!”
“是嘛...”
對于周生,紂王并不感興趣,興致缺缺的應付了一句。
倒是周生自己,沒想到會被王旭提及,心里面咯噔一下,心想王旭這是什么意思。
“大王,闡教乃是道教正宗,此人既是楊戩的師弟,咱們理應賜座才是。”不同于紂王的興趣缺缺,妲己卻知道三教弟子的含金量,不敢過于怠慢。
畢竟,她只是小妖出身,如果不是得了女媧娘娘法旨,見到這些道教真仙都得退避三舍,以免被壞了性命。
今時雖不同于往日,可在三教弟子面前,妲己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要不然,聽到申公豹為闡教門徒,妲己也不會很快依為臂助,這就是出身名門的好處。
“來人,給周先生賜座。”
聽了妲己的請求,紂王不在意的揮揮手。
周生連連道謝,坐于大殿左側,與王旭相對而坐。
四下坐好之后,紂王又舉起酒杯,發問道:“周先生自闡教而來,我朝太師聞仲則是截教弟子,不知你修為幾何,比之太師如何?”
“聞仲太師,乃是上清圣人的正式弟子,而我不過是闡教門下,玉鼎師尊一脈的記名弟子,卻是不敢與聞仲師叔比較。”
周生面色微苦,他跟聞仲雖然不是一教,可同屬三清之列,相互間差著輩分呢。
而且,太師聞仲乃是上清圣人的正式弟子,他不過是玉清圣人門下,玉鼎真人一脈的記名弟子,不管是身份還是實力,從眼下來說都沒有可比性。
“這樣啊!”
聽到周生比不過聞仲,紂王又問道:“那你跟陳塘關,李靖將軍相比如何?”
周生苦澀更濃,回答道:“李靖師叔乃太清圣人門下,度厄真人一脈弟子,修為卻是比我高些,不敢比較。”
“哦...”
聽到周生這個也不如,那個也不如,紂王漸漸沒了興趣。
連帶著,王旭這個周生的師兄,在紂王心中也變得不過如此。
心想,王旭是周生的師兄,周生不如這些人,王旭應該也差不多,看在柳愛妃的面子上,一會弄個小官職,將他打發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