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蒂,我真不敢相信還能見到你,你是怎么把我弄出來的?”
夕陽西下,穿著中世紀女士風衣的伯蒂,低著頭與卡門走在街道上。
此時的卡門是那樣瘦弱,他看上去餓的皮包骨頭,可眼神卻炯炯有神,仿佛夜晚的星星一樣。
伯蒂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卡門碰了一鼻子灰,感覺有些無趣,轉換話題道:“伯蒂,你這幾天過得怎么樣,我在里面特別擔心你。”
“真的?”
伯蒂止住腳步,回頭看著卡門:“答應我,別再像以前那樣了,也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好!”
卡門答應的很痛快,因為巴克死了,湯姆也死了,就算他想回到從前那樣也不可能。
更何況,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潛藏著一只野獸,它咆哮,它憤怒,它渴望重新出現,成為世界的主宰。
但是這些話,卡門沒辦法跟伯蒂說,因為他不知道跟伯蒂說了這一切,會不會將她嚇到。
猶豫再三,他什么也沒有說,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嘆息,留在夕陽下的影子是那樣孤獨。
我是誰,如果我是人,為什么我能變成狼。
如果我是狼,屬于我的草原在哪,誰又是我的朋友。
卡門心思很亂,他想找到問題的答案,知道自己是誰。
“哥,你回來了?”
隨著伯蒂來到比爾酒館,還沒進門,等在門外的艾莉就跑了上來。
卡門張開懷抱沖上去,一把將妹妹抱在懷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艾莉哭著點頭,賴在哥哥的懷抱中不出來。
好一會之后,感覺到哥哥身上特別的瘦弱,艾莉才帶著哭腔問道:“哥,你的身體?”
“沒事,一點后遺癥,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卡門拍打著妹妹的后背,兄妹二人相擁了好久,他才戀戀不舍的松開,轉頭對伯蒂說道:“伯蒂,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艾莉,現在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須要先走了。”
“你...”
伯蒂本來有很多話要說,話到嘴邊卻無從開口,失落道:“你走吧。”
卡門不知道伯蒂內心中的掙扎,也不知道救他出來伯蒂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就這樣點點頭帶著妹妹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伯蒂像一朵飄舞在空中的蒲公英,誰能說她不覺得失落。
“要開始了嗎?”
四樓,王旭站在陽臺上,看著慢慢遠去的卡門。
大敵已除,生存無憂,又初步覺醒了巫氏血脈,卡門按理說應該出新手村了。
王旭以己度人,思考著,如果他是卡門,他接下來會作什么。
“能化身為狼,恐怕帶給卡門的不只是驚喜,還有驚嚇。如果我是卡門,發現自己能變成狼人,我一定會疑惑為什么我可以,其他人卻不行。我會想要尋找答案,如果卡門也是這樣想的,他遲早會發現自己家族的歷史,是多么的與眾不同,他的祖先曾經是多么的輝煌,從此開啟新的篇章,一個名為巫師的篇章。”
王旭端著酒杯,一仰頭,將朗姆酒一飲而盡。
他敢保證,卡門調查到最后,一定會調查到真理之門。
不要問他為什么,就因為卡門是主角,他的人生注定將波瀾壯闊,如果整天跟安德斯之類的小角色打交道,那就太對不起他身上的氣運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
回到家中,卡門就開始了滿屋翻找,連父母在世時的遺物都翻了出來。
“以前咱們家有塊徽章,咱們小時候,父親經常會擦拭,你還有沒有印象?”卡門半跪在一大堆雜物間,頭也不抬的問道。
艾莉歪著頭想了想,遲疑道:“是不是果核那么大,金閃閃的,上面畫著一顆狼頭的徽章?”
“對,就是那個。”
卡門從地上站起來,拉著妹妹的手,鼓勵道:“快想想,我們放在什么地方了。”
“早就賣了,三年前,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我們什么吃的也沒有,你就讓我將值錢的都找出來,賣給了經營二手店鋪的凱爾先生,其中就有那塊金色徽章。”艾莉這么一說,卡門就想起來了。
他懊惱的拍了下腦袋,癱坐在沙發上,嘀咕道:“完了,完了,完全了。”
“怎么了?”艾莉一直都是蒙的,根本不知道卡門在做什么。
卡門也無從解釋,他總不能告訴艾莉,自己能變身為徽章上的那條狼吧。
“卡門,我的小男子漢,你要記住,我們卡門家族歷史悠久,我們是最尊貴的人。好好看著這塊徽章,這是我們卡門家族的家徽,上面的這頭狼,是我們家族的守護神,總有一天狼神會再次出現,重新引領我們家族走上輝煌。”
卡門的腦海中,不斷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
記憶中,父親的臉已經模糊了,唯一讓他記憶猶新的,是那塊金色的徽章,與徽章正面的狼頭。
以前,卡門從不覺得,這個徽章有多珍貴,更不相信所謂的守護神。
現在他信了,因為回想起來,自己變身后的樣子,可不就跟徽章上的狼神一模一樣。
狼神再次重新,重新引領卡門家族走上輝煌。
這句父親再三強調的話,卡門現在還記憶猶新,小時候,無助的時候,他也幻想過有一天狼神會突然實現,就像關于神燈的傳說一樣,為他實現三個愿望。
此時此刻,卡門不那么想了,他就能變成徽章上的狼神,而卡門家族既然以此來充當家徽,是不是他的祖先也有變成狼的能力。
卡門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應該找回家徽,然后再回祖地看看。
卡門家族的祖地,并不在西沙貝爾市,他們是在卡門的太爺爺那一代搬遷過來的,真正的故鄉在南方的,一座叫莫迪爾的小島上。
或許在找回徽章之后,自己應該去莫迪爾看看,興許能找到自己會變身的問題所在。
“艾莉,你在家看家,哥哥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卡門來不及解釋什么,從抽屜中拿走一把零錢,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凱爾二手商店,在貧民窟赫赫有名。
他這里什么都收,什么都賣,穿舊了的鞋子,用舊了的家具,生銹的菜刀,沒牙的老狗,根本就是個收破爛的。
很多買不起新貨的窮人,就喜歡來他這買舊貨,往日里卡門弄到好玩意,也會來找凱爾出手,在價格上凱爾商店是最公道的。
“好久不見,卡門,我聽人說你進去了,能再見到你真高興。”凱爾商店規模不小,前面是個商店,后面還有個院子,是貧民窟中少有的獨門獨院。
“好久不見,凱爾。”
卡門走上去,雙手交叉在柜臺上,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在你這出售過一塊徽章?”
“不記得了,這些年來,你賣給我的東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要是樣樣都記著,也不用去干別的了。”凱爾是個禿頭的中年人,他手上拿著手帕擦拭著一盞馬燈,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凱爾!”
卡門在柜臺上重重的拍了幾下,沉聲道:“那是三年前,我賣給你的一塊金色徽章,亮金色,正面刻著一個狼頭,背面寫著卡門二字,當時你還跟我抱怨過,說這東西雖然亮,可惜不是金的,有印象了嗎?”
“哦,我想起來,那東西可把我坑慘了,非金,非鐵,非銅,非鋼,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你這買下來的,結果虧得我差點吐血。”
“夠了凱爾,那東西在哪,我要將它贖回來。”
卡門打斷了凱爾的話,在商言商,他知道凱爾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凱爾聽到卡門要贖東西,上下打量了他一會,搖頭道:“我這里不是當鋪,卡門,你的東西我早就賣掉了。”
“賣給誰了?”卡門追問道。
“賣給誰,讓我好好想想。”
凱爾放下馬燈,嘀咕道:“比利,凱利,貝利,達利,我記得有個利字,他是個住在碼頭區的水手,特別喜歡收集有年代感的東西,我怎么一時間想不起來他叫什么了。”
“行了,我會找到他的。”
卡門摔門而出,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只要知道住在碼頭區,是個水手,名字中又有個利字,他就相信自己能找到這個人。
至于找到之后怎么辦,是花錢買,還是晚上偷,又或者明著搶,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