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怎么辦啊,那丫頭讓我們去傅府搬救兵,難道他是傅家人?”
“傅家人,哪個傅家,不會是兵部尚書一脈吧?”
“希望不是,不然就麻煩了。”
“哎,這次是大意,沒想到這群土匪這么厲害,幾位當家人都是宗師,要不是那個小丫頭引開追兵,恐怕我們連跑都跑不掉。”
“大家說說怎么辦,是報官,通知傅府來救人,還是...”
“還是什么,你不打算救她了?”
“我們在福州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丹霞山大敗而歸,豈不是什么臉面都沒有?”
“話是這么說,但是不去搬救兵,那個小丫頭怎么辦?”
“要我說,那丫頭絕對是落在土匪手中了,能不能活命還是兩說,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丹霞山下的密林中,十幾名灰頭土臉的江湖中人,正一腳深,一腳淺的穿行在樹林里。
如果有福州城的江湖中人在這,就會認出這十幾位江湖客,一個個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九代神龍周松,大刀客林華,鐵掌震北山岳峰,七步拳徐杰,東華武館教頭張云,碧水鏢局二當家焦作,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寧朝奉行強干弱枝,對武林打壓的非常厲害,這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基本就能代表福州城的武林水準了。
“周大哥,在場的人里你武功最高,年紀最大,該怎么辦,你倒是說說啊!”
面對眾人的詢問,被稱為九代神龍的周松,一時間也是愁眉苦臉。
回去搬救兵吧,大家闖蕩半輩子才打出來的名聲就完了,可是不搬救兵,以他們的實力也沒法沖上山寨救人。
周松此刻是進退兩難,他要是不愛虛名,也不會當帶頭大哥,帶領武林中人攻打丹霞山,企圖剿滅山匪來樹立威名。
現在可好,丹霞山沒打下來不說,反而將剛認識幾天,一口一個周前輩,將自己當英雄崇拜的小丫頭搭進去了。
“回去我們在商量商量。”周松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回答道。
其他江湖中人一聽就懂了,這還有什么好商量的,救人或者不救,難道還有第三條路可選?
商量當然是借口了,有商量的這個功夫,被丹霞山土匪抓走的傅小姐,恐怕連骨頭都被人給嚼碎了。
“走,回去。”
“對,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大家開會再研究研究。”
十二個所謂的大俠,有說有笑的走了,至于被土匪擄走的傅小姐,大家選擇性的遺忘了。
大家出來闖蕩江湖,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有了名聲,五湖四海都可去的,要是沒了名聲,江湖誰認得你是誰。
“駕...”
大俠們正要往回走,林間小路中就飛出了三匹駿馬。
“吁!”
王旭一馬當先,看到前面有人一拉韁繩,戰馬高高揚起前蹄,鼻子里打了個噴嚏。
“你們是什么人,可曾見到這個人?”王旭手上一抖,一張傅月池的畫像被抖了出來。
周松抬眼一瞧,暗暗咂舌,這不是跟他們混的小丫頭嗎?
壞了,這些番子是來找人的,這要是讓官府的人知道,自己帶人去攻打丹霞山,山寨沒打下來,反而損兵折將,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認識,我們是出來郊游的,沒看過這個人。”周松一咬牙,堅決不承認見過傅月池,心想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打死也不能承認。
“大人,他就是九代神龍!”周松不認識夏侯將,夏侯將卻見過他的畫像。
畢竟,周松只是江湖中人,不認識錦衣衛情有可原,夏侯將身為福州錦衣衛千戶,不認識他可就是失職了。
“哼,敢騙我!”
王旭橫刀立馬,手中長刀猛地一斬。
咔嚓!!
周松只來得及瞪大眼睛,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王旭一刀砍掉了腦袋。
瞪大眼睛的頭顱,摔在地上滾了滾,落在眾人腳下。
其他人一看,只是一回合,實力最強的周松就被人斬于馬下,紛紛嚇得后退了一步。
“說,傅小姐在哪,不知道的全都要死!”
王旭騎在馬上,手中長刀遙遙一指。
眾人面面相視,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時間居然無人回答。
王旭腳尖在馬鐙上一點,老鷹一樣撲了出來,手中長刀在空中劃過弧線:“不知道,那就是沒用了,給我死來!”
嗖嗖...
長刀帶著獵獵風聲,只在轉瞬之間,站在原地的十一個人,就被王旭砍死了十個。
這時候,他才從空中落在地上,將染血的刀刃,架在了最后一人的脖子上。
滴答,滴答...
血珠從刀鋒中滴落,王旭站在此人背后,冷聲道:“告訴我,傅小姐在哪?”
噗通!
大刀客林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褲子濕噠噠的往下滴著水,磕磕巴巴的開口道:“傅小姐,被,被丹霞山的土匪擄走了。”
“廢物,一群大男人,連個女孩都守不住,要你們有什么用!”
王旭反手一拉,刀鋒頓時在此人脖子上劃過,大刀客死命的捂著脖子,摔在地上激起塵埃陣陣。
“走,去丹霞山!”王旭翻身而回,坐在馬背上表情不變:“駕!”
踏踏,踏踏踏踏...
馬蹄聲再次響起,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幾只停留在老樹上的烏鴉,才拍打著翅膀飛下來。
哇,哇,哇...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王旭帶領著燕十與夏侯將,打馬揚鞭,跨過水澤上的小橋,直向夕陽下的丹霞山而去。
丹霞山是座小山,最多不過三十丈,從半山腰開始,土匪就用柵欄圍山,搭建起了自己的山寨。
“什么人?”
山寨的門樓上,有負責放哨小嘍嘍指手畫腳,對著王旭幾人喝問道。
王旭看也不看就是一刀,月牙形的刀芒橫掃而出,將山寨的大門連帶崗哨全部一刀斬斷。
鐺鐺鐺鐺!!
慌亂中,有土匪敲響銅鐘,給山寨內的人發出警報。
很快,便從山寨的聚義堂內,走出了五位看似是首領的人,還有上百名穿著皮甲,拿著刀槍劍棍的匪眾。
“這個女孩,是不是在你們這?”
王旭根本不下馬,伸手一抖,將傅月池的畫像抖了出來。
土匪為首的大當家一看,打了個哆嗦,急忙道:“大人,誤會,誤會啊,你要找的傅小姐,我們正要送到下山去呢!”
“咦,是你來了?”大當家的話剛說完,土匪群中,就跑出了一位白衣女孩,不是傅月池還能是誰。
看到傅月池安然無恙,王旭將畫像收好,高聲道:“傅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一說我爹爹是兵部尚書傅天仇,這些人就把我給放了,還說要賠償我2000兩銀子,給我壓驚用呢!”傅月池笑的瞇起了眼,開心的說道:“他們這些人很好的,都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我跟他們是不打不相識,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王旭:“...”
這個傻妞,還不打不相識,你爹要不是傅天仇,朝廷二品大員,這群土匪早就把你米了,做朋友,做鬼的朋友還差不多。
“大人,咱們都是自己人啊,府衙的孫典使是我拜把子的大哥,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啊。”
大當家一臉的討好,隨后注意到王旭的臉色,趕緊一揮手:“將傅小姐的壓驚費抬出來,多抬幾箱,請錦衣衛的兄弟們喝酒。”
呼呼哈哈,土匪呼哈著,從里面抬出來五大箱銀子,其中兩箱是給傅月池的壓驚費,三箱是給王旭幾人的酒錢。
“大人,怎么辦?”看到土匪如此上路,就是嗜殺成性的夏侯將,一時間都動了惻隱之心。
王旭掃了眼五口箱子,目光中帶著冷意,哼哼道:“做事就要做足,傅小姐救回來了,山寨卻還在,傅大人會不高興的。”
“殺,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