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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金剛大王

  楊燁癡了,饒是他這如此習慣于蛋定的人,也瞬間變得不蛋定起來。他只覺自己身體之中,似乎有千百只小蟲在輕輕撕咬。

  但凡長得耳朵的煉氣士,絕無一人沒有聽見過九轉元功的名字;因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絕沒有任何一種仙道功法,會比它的威力更強;而且也不會任何一種仙道功法,比它更加難學。

  九轉元功,是一門管保修習者肉身成圣的神奇道法,傳說為創世大圣盤古所創,內容包羅萬象,涉及變化、神通、煉體、武技等種種手段,其中尤以變化功能最為神妙,一旦功成九轉之后,則成就至尊大道,有萬劫不壞之能。

  可惜要修習這門本領,卻是大不容易,非是資質超群、根骨異稟、意志堅決、強運爆表、極盡造化恩寵的開掛主角,都學不得九轉元功。

  造化空間三千世界全部的劇情人物中,學成此功的,也不過二郎真君、齊天大圣、平天大圣、梅山袁洪、六耳獼猴等寥寥數人。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圣選者,能有福緣學成這門逆天神技。

  同時,就算進修九轉元功,也沒有希望將這門道術推向九轉最巔峰,連楊戩、孫悟空這等最了不起的天命主角,亦不過只將九轉元功練到第八轉,修成了地煞數七十二般變化。所以他們的九轉元功,另有一個別名,叫做八/九玄功。

  西游記世界中天蓬元帥豬剛鬣的天罡三十六變化,也是源自于九轉元功,但卻并非是九轉元功的前四轉,而是太上道祖專研九轉元功,從八轉變化中挑選出其中最簡易的三十六路,改造為新的套路,學習輕松、使用簡便,戰斗威力自然也要大減。

  所有天罡三十六變化術與八/九玄功的區別,就如同是那太極簡化二十四式與陳式太極之間的區別。

  楊燁聽了小青提供的信息,立刻就推論出白素貞來十八層地洞的真實目的。作為正常的煉氣士,聽到了九轉元功的消息,沒有一個人會不心動,也只有小青這等沒見識的野妖精,會做些買櫝還珠的蠢事,身入寶山而不知,錯過了最大的機緣。

  楊燁當即讓小青引路,領著眾人都往藏寶洞的密室進發,一邊行走,一邊心潮澎湃暗自思忖道:九轉元功,這個可是真正的好東西,就算天皇老子攔路,也必須去爭取一把;白娘子,我雖然從小看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可九轉元功,我絕對不能讓給你。

  小青不知道楊燁已經起了爭雄之心,想要謀取九轉元功,她是越走越膽怯,越走越是心情不安,到并不是因為她怕再見白素貞,而是因為她實在對三妖四怪中的最后一位人物——金剛大王,頗有許多忌禪。

  憑心而論,若是金剛大王全力以赴,就算是百寶錦囊與碧綠玉簪在手的小青,亦并非是他的對手。長久以來,十八層地洞都沒有什么妖怪敢于進入,而小青自己也對這里退避三舍,若非不是她對白素貞仰慕得太癡,原也不會冒險將她引入虎狼之地。

  當然,小青敢于利用的,也就只是除金剛大王外的其余六怪,至于對于最后一位最猛的太爺,絕對不敢招惹;而金剛大王也一直老老實實遵守著南極仙翁留下來的命令,看守在最深處的藏寶洞中,永遠不會出來半步。兩者勉強能相安無事。

  小青還記得當年盜寶劫后余生的經歷,險些被金剛大王一通組合齒拳打死,因此再借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冒險進藏寶洞;所以,等眾人走到藏寶洞外,她就停住腳步,再也不敢向前邁步。

  楊燁見小青這等畏懼,也不勉強讓她追隨,就取出妖槍杜撰,將其收入槍內,去與吊睛白額猛虎作伴。自己則提高戒備,舉手一掌,緩緩推開了藏寶洞石室的鐵門。

  楊燁、劉慧娘與二娃都有超視距,照理可以透過鐵門看清里面的景象,然而任憑他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將視線穿透進去。

  眾人中不明究竟,幸好神鷹經驗豐富,四下飛翔一圈后,說了他的偵查結論:藏寶洞內外布置著一種極其高明的仙道陣法、禁魔結界,名喚修羅場,這是個專屬決斗的處所,受陣法結界的影響,任何與戰斗無關的道法,都不得使用,非兵刃的法寶,要盡皆失靈。

  也就是說,劉慧娘的八卦云光帕、楊燁的攢心釘,以及最牛逼最厲害的七娃紫葫蘆,進了這間修羅場后,都將不能使用了。

  楊燁、劉慧娘與葫蘆兄弟們相對苦笑,不過已經殺到門口了,怎能半途而廢,女飛衛陳麗卿一馬當先,伸出玉掌,運轉臂力,“咯吱咯吱”,將鐵門緩緩開啟,但還未看探明情況,就驚聞黑暗中殺聲大作,吞吐不定的劍芒、開山破石的拳勁,一發朝外滾將出來。

  仙道劍術,拳意實質!

  陳麗卿雖然近日來武藝大進,突破了先天境界,但哪里能招架住這種檔次的攻擊?仙道劍術是渡過兩次天劫的煉氣士才能使用的,而拳意實質代表的是武道宗師,宗師級別的格斗專精。

  千鈞一發的關頭,楊燁挺身而出,腳踏飄云遠煙,緊急移形換位,靈貓般閃至陳麗卿前面,巔峰級的乾坤大挪移,被他如意運轉,霎時輪轉了陰陽二氣,將兩股必殺之力消解于無痕。

  “錚”,楊燁的歸靈七寶刀緊跟著出鞘,但是并非出擊,只是引而不發,刀刃之上火丹之力涌動,烈焰熊熊,燃燒激情,給這片黑暗世界帶來了微弱的光明。

  便隨著火光照耀,眾人終于都看清了,在這間藏寶洞的中央,卻有兩條身影正在激烈惡斗: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個粗壯,一個纖細;一個兇神惡煞,另一個卻是美若天仙。

  正是金剛大王鏖戰白蛇娘子!

  先來看金剛大王,此妖王體型龐大,身高長至十丈開外,外貌人不像人,雞不像雞,全身皮膚深藍色,頭頂橫向長著5根堅硬的棱錐狀尖刺。兩彎半月眉短而粗,雙目滾圓,一把濃密的絡腮胡子連著鬢角,生著大而寬的鷹喙,身穿一套紅底金邊的鎧甲,端的是威風凜凜,兇焰滔天。

  回頭看白蛇娘子白素貞,外貌正如小青所述,好像月宮嫦娥再世,觀音娘娘托生,罩著一身白色霓裳,面瑩如玉,眼澄似水,嬌媚無限,仿佛天人,姿色更勝陳麗卿、劉慧娘與李師師一籌,比起凌曌來,亦是不遑多讓。

  唯一出乎楊燁意料的是,白娘子尚不是完整的人形,她與小青一樣,也拖著一條碩長的蛇尾,色澤潔白如雪,滑/潤直似凝脂。

  借助歸靈七寶刀點燃的火光,楊燁等人只顧貪看兩人爭斗,不防被金剛大王察覺,那怪沖天怒吼,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道:

  “大膽人類,竟敢擅闖禁地,吃我金剛大王一拳!”

  金剛大王探出頎長健壯的臂膀,但見在他手掌背部與手指的中關節處,各長有四只尖齒,便隨著咆哮聲,左手齒拳脫手飛出,迅捷如電,如似火箭,帶著無堅不摧的拳意,朝著楊燁等人轟來。

  這一拳,比剛才打向陳麗卿的拳風余波,威力何止勝過百倍;楊燁正待全力招架,旁邊的白娘子將水云袖一卷,犀利劍芒璀璨閃爍,如夢幻泡影,如霧又如電。

  “孽障,有我在此,豈容你行兇害人!”

  劍芒逆流而上,霜霜點點,恰似周天星斗,轉瞬匯成皎潔銀河,從天倒傾,瀟灑襲來,浩浩蕩蕩。

  楊燁施展天視地聽偵查,查探分明,認出白娘子出手的這套劍法非同小可,足可與蜀山劍法、昆侖劍法并駕齊驅,卻是青城派的七夕銀河劍氣。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白娘子這一劍,以情入道,乃是天下至情至性之劍,精誠所至,就是金石也要為開;難怕金剛大王是帶有毀滅之力的組合齒拳,亦不得不要退避三舍。

  金剛大王見白素貞如此仁慈,居然會發出大招相救素不相識的人類,不由是哈哈大笑:“小蛇妖,你都自身難保,還敢多管閑事!有種就不要躲閃,你也接我一拳。”

  話音剛落,他的右臂也脫手飛出,拐彎繞個圈,發出“轟轟”銳響,包裹著火星電光,直如炮彈般撞擊了過去;此時白素貞大招已出,劍勢略衰,眼看要顧此失彼,吃上一個小虧。

  “砰”,金剛大王的重拳擊中目標,磅礴巨力四溢而出,在藏寶洞的地上,砸出數個深不見底的巨坑,但見煙塵翻滾,碎石飛濺。只是金剛大王臉上毫無得勝的喜色,全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好小子,你的力氣可真是不小呀。”

  煙塵抖落,中拳的卻并非是嬌滴滴的白娘子,只見楊燁呈半蹲姿勢從地上緩緩站起,“喀吧喀吧”,左右手相互按動骨節,冷冷地說:“彼此彼此,老妖精,你的蠻力我也是前所未見!”

  這楊燁是何等人物,怎肯讓別人因為救他而受難吃苦;他眼見白娘子避不開這一拳,便施展飄云遠煙,閃電般掠近,硬拼硬,施以強攻對強攻,迎著金剛大王的組合齒拳,搗出了一記狠的。

  俠客行二十四訣中最為剛猛暴烈的一招,純粹以力證道的重拳——烜赫大梁城!

  金剛大王哈哈大笑,斗意爆發,笑得比哭還更要難聽,用他公驢般的嗓音說話道:“有意思,小子,你學得這功夫可是金剛玄功?我正好是天下無敵的金剛大王,今日就讓我們來一場金剛斗金剛,看看到底是誰更強。”

  言罷,他不再理會白素貞,騰空而起,居高臨下,將左右雙拳合一,組合齒拳卷土重來。

  楊燁輕輕咧嘴,暗自愁眉,方才對拳,他已經嘗到了這位金剛大王的恐怖力量,明看不分勝負,但實際上已然落在下風。因此再不敢有半點托大,眼見敵人強力攻來,便決定全力以赴。

  他雙臂一震,悲血氣沸騰抖動,仙靈內勁圓通運轉,已然用出了神力巨人變身,那身材瞬間拔地而起,長至七丈七尺;同時肩膀搖動,骨骼做響,變成了三頭六臂。

  一聲好似龍吟虎嘯般的吼叫震天響起,楊燁十指如鉤,后發制人,以地對空,連綿不絕發出了最為暴虐毒辣的必殺技。

  禁千二百十一式八稚女之燧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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