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以詐敗埋伏之計,引誘祝永清入甕,轟天雷凌振潛伏在三山口,用“九牛大將軍”子母風火炮,居高臨下猛轟猛炸,直殺得通臂寨余孽尸橫遍野,損失慘重。
危機關頭,卻是忽來道人挺身而出,不顧天人五衰的威脅,冒險施展出天仙法力,雷震三山口,炮炸兩狼關,神通破兵法扭轉戰局,讓宋江的布局、圖謀一切成空。
此時祝永清所部的前鋒偽軍,已被凌振的炮擊轟殺殆盡,只有云天彪等幾個先天高手僥幸未受傷害,不過兀術、婁室所率的金兵主力已隨后趕到,趁勢擁將上來,一齊搶入兩狼關中。
宋江領著主力馬步將領廝殺陣前,留下來護關的都是些沒氣力的,只有水軍頭領阮氏三雄有些武藝。盡管是離了水的蛟龍,但照舊有不屈不撓的龍威。
阮家兄弟三人見敵人滾滾潮水般涌來,卻不退反進,直奔著番兵沖殺,搖動手中的樸刀。三人聯手并肩,殺入重圍,逢著就死,擋著就亡,真是好不厲害!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狼關前,阮氏三雄浴血奮戰、血染征袍,金兀術也不自己親自動手,只將手一招,便有數不盡的番兵,一層一層圍裹攏來。
這廂里兩軍正在搏斗,祝永清橫著方天畫戟趕來,見阮氏三雄背貼背戰斗,解數嚴謹、配合莫逆,急切間金兵難以取勝,便取過弓箭,弓開滿月,箭似流星,覷得分明,再次施以暗襲。
玉山狼祝永清同樣有一手驚人的箭術,雖不及女飛衛與小李廣,但并不比小養由基差過多少。
連他用的箭也不簡單,乃是特制的器械——透骨鳳尾箭,穿透力最強,更有回旋之力。
因此祝永清這一箭,玩了出一箭雙雕的把戲,同時射穿了阮小二、阮小五的身體,只將他們都射至瀕死,但卻不致命。祝永清將梁山好漢都恨之入骨,有心要生擒后,再予以酷刑孽殺。
阮家兄弟乍受暗算,想些痛得仆地躺倒。那祝永清把長戟一招,喝道:“要捉活的!”
金兵一齊呼喊,如似獸嚎,那狼牙棒、撓鉤、藤素,盡隨著攻將下來。阮小二一時不察,早被一撓鉤給搭住。立地太歲知道金兵殘暴,怎肯吃他拿去受辱,便扯出腰刀,當即自刎而亡。
阮小五見不是頭,拖著重傷想撤,背后有番兵縱馬趕上,有數條狼牙棒都打中他的頭盔,透頂打了個萬朵桃花開。
阮小二、阮小五先后陣亡,只余下阮小七一人,祝永清一聲獰笑,方天畫戟如泰山壓頂,直劈活閻羅而來。
兩人交手不過十個照面,這阮小七哪里是祝永清的對手,只辦得遮攔招架,祝永清神戟抖動,如怪蟒翻身,只一戟戳穿了阮小七的左腿。
阮小七慘叫一聲,單膝跪地,祝永清正待擒他,卻另有一員大將從斜刺中殺出,舞動三尖兩刃刀,將其就中截住。
祝永清定睛一看,來將也是梁山上的好漢,位列八驃將的九紋龍史進!這一位卻是個會廝殺的。
史進剛用刀架住祝永清的方天畫戟,轉頭就吼:“師傅,你去救了小七哥,先走。”話音未落,林中又躍出一員步行的老將,手中舞動一條桿棒,神勇無敵,沖殺入番兵陣中如入無人之境,幾個起落,就躍到了阮小七近前。
來者非別,正是恢復了神智的前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他深恨迷失神智、受金人控制時多有害過許多好人,有心要以死贖罪,早就來了史進麾下暗中效命。
兩狼關危如累卵,王進怎能獨善其身,他便挺身而出,誓死奮戰,靠著他一身勝過梁山五虎將,比肩河北玉麒麟的絕世武功,硬生生讓他在萬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保護著沒有氣力的梁山好漢,都平安殺出了重圍。
這時候,王進輕舒猿臂,將阮小七碩大的身體扛在肩頭,掌中一條桿棒暴雨梨花般揮動,卻似大鬧天宮的孫大圣降臨人間,只殺得番兵番將們東倒西橫,抱頭鼠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只腳,沒命的逃走 祝永清大怒,左臂一揚,有火麟虛影浮現,但可惜火勁尚未蔓延開去,那九紋龍史進的神刀就接踵而至,刀芒快如旋風,直可劈山斷海,竟然直接斬斷了火光。
“奸賊休想害人,你的對手是我!”
史進使發了掌中三尖兩刃刀,劈面就剁,祝永清用方天畫戟招架,兩員少年英雄過招,各顯本領,一來一往,連戰了三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祝永清隔物傳功,將北冥神功的氣勁透著方天畫戟導引到史進身上,越戰越勇,陽詐陰詐,虛實陰陽輪轉不息。九紋龍史進只覺自己的內力越斗越少,而敵人的氣力越來越大,才知道已然中了祝永清的暗算。
兩人又戰了二十個回合,史進不再催動內力,只以天生膂力相搏,不給祝永清竊取內功的機會,但祝永清一計不成,二計又生,改用單手用戟,空出一只手來,將五指膨脹,對準敵人,連射出五道六脈神劍的無形劍氣來。
史進是沙場斗將,只精通十八般武藝,卻沒有見過六脈神劍這等江湖功夫,靠著敏感的危機預判能力,他僥幸避過了了三劍,卻有兩劍洞穿了左右肩膀,頓時血光乍現。
史進中劍,叫聲不好,刀法不覺露出破綻,被祝永清一戟直刺,躲避不及,正中左臍之下,穿透鐵甲,直入皮肉五寸深,肉損骨傷,臟器刺穿,連腸子都滾將出來,血流不止。
扛著阮小七已然殺出重圍的王進,轉頭看到,大驚失色,哇呀怪叫,就待回轉身去相救。
只見史進撥馬跳出圈外,朝著王進方向,大聲吼叫道:“師傅,不必管我,你護著兄弟們快走,早些與宋江哥哥匯合,徒弟我就算死,也要拖著這狗賊齊下黃泉!”
王進從未見過史進這般堅持,逆他不過,只等將心一橫,桿棒旋風式的亂掃,將番兵殺得七零八落,徑直趕奔兩狼關外去了。
說話時間里,史進扯下了背后披風,就將墜出來的腸子包好,拉來盤在腰中,轉頭勒馬又沖回陣前,口中喝罵道:“祝永清,你這不要祖宗的賊,史爺爺今日與你決一死戰!”
祝永清久經冒險,狡詐如狐,手段高強,實力強悍,但此時見史進盤腸來戰,卻也不免露出膽怯,史進此來甚怪,憑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居然沖破了祝永清的北冥護體罡氣,三尖兩刃刀向前心一刺,正好劈在他的臉上。
“狂龍怒嘯、力劈華山!”
刀刃入體,祝永清疼得仰天怪叫,霎時貌如潘安的玉山郎變成了血肉模糊、恐怖凄慘的半面陰陽貓,場面煞是恐怖。祝永清中招后,仰面一跤跌下馬來,就此昏迷,生死不知。
可惜史進無力追上去補刀,此時的他,突覺劇痛攻心,一陣天懸地轉,沉沉墜落下馬,恰有呂方、郭盛趕到,趕忙將他扶住。番兵一樣涌上,早就自己家的祝永清將軍救回。
這時史進袍帶已然被血水浸透,緩緩松開,腸子再次滾出體外,呂方、郭盛看了觸目驚心,盡皆悲慟莫名,忍不住流淌下男兒熱淚。
史進用盡氣力,舒展出笑容,對著呂方、郭盛說道:“兩位兄弟莫效女兒模樣,卻哭個甚么。古有賈復盤腸戰巨毋霸,又有羅通盤腸戰王板超,今日加我,當有三人是也。史進一生,至此無憾…”
言盡氣斷,將星墜落,可嘆英雄九紋龍,就此捐軀報國,血灑疆場。
靠著史進師徒與阮氏三雄的決死斷后,聞煥章、柴進等人突圍而出,好似漏網之魚,落荒而走。好容易尋到一處茂林,恰好遇到宋江、吳用的前鋒部隊。
兩軍匯合,眾人無不咬牙切齒,深恨陳希真、祝永清等中原奸細入骨髓,正待要走,外邊傳來喊殺震天,定睛一看,卻是完顏婁室領著鐵塔兵,浩浩蕩蕩追趕而至。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鐵塔兵,乃是金賊中最勇悍的常勝軍之一,就算梁山軍隊全盛時期,與其對戰也要落盡下風,更別說此時己方是強弩之末、疲憊之師。
完顏婁室精通兵法,善于攻心,只將密林團團圍住,暫不攻擊,派宋兵俘虜在外面喊話:”宋江若下馬受縛,就免汝一死!”
宋江仰天嘆道:”宋江死不足惜,只是國仇未報,盧員外等兄弟的深仇未雪;中原尚有無數百姓家的孩兒,都不曾救得。事到如此,只拚一死,免得被擒受辱。”
吳用、關勝、呼延灼、張清、秦明、聞煥章等頭領,擁著宋江,團聚一塊,都道:”我等愿隨兄長,為厲鬼殺賊!”
郁保四死后,一直都是九尾龜陶宗旺代捧帥旗。此時到了如此窘境,陶宗旺身上連中了數矢,但那面帥字旗,仍舊是挺挺的舉著,緊緊跟隨主帥,不離寸步。
完顏婁室見敵軍帥字旗未倒,不敢莽撞上前沖鋒。宋江等已掣劍在手,都欲自刎,猛然間聽得天空中,傳來霹雷也似的響動,卻有一張巨大的八卦云光帕盤旋飛落,上有無數兵馬,轟然降臨塵世!
“眾家兄弟休要如此,殺賊報國,無須多等來世,小弟呼延綽領著江南、太行山好漢全伙在此,今日有賊無我,有我無賊!不必害怕!”
說話之間,楊燁提著瀝泉神矛從隊列中站出,雙手抱拳,遙遙向宋江行禮,身后卻是趙敏、劉慧娘、陳麗卿等許多好漢,竟連公孫勝、戴宗、唐斌等人都在其內。
原來楊燁領兵來河北,在威勝遇上山士奇,被其帶到了太行山上,正好與來討援兵的公孫勝、戴宗會師,知曉兩狼山的軍情。
楊燁靠著千里眼之術,隨時了解兩軍戰局,恰好見到忽來道人雷震三山口、炮炸兩狼關,心急如焚之下,便與公孫勝聯手,驅動封神法寶八卦云光帕,將整支大軍凌空虛渡到宋江處。
縮地成寸、虛空搬運軍隊的法術非同小可,靠著楊燁與公孫勝聯手,又破壞性使用掉張天師的咫尺天涯咒符,方才勉強達到目的,解救宋江等好漢于絕境之中。
等楊燁行完禮,轉頭仰天暴喝,好似平地怒起驚雷,他催動金眼神駝,化身天罰神將,帶著凜冬冷酷的殺意,撞進了婁室的鐵塔兵陣。
這時,在楊燁內心深處,激烈沸騰著的就只有一個字——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