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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恩將仇報

  楊燁與河北田虎軍中大將董澄、沈驥狠斗三十余回,或是對彼方殘殺百姓義憤填膺,亦或是身旁有佳人觀戰振奮精神,此一戰,他顯得分外的神勇。

  三人之中要數沈驥手段最弱,他見楊燁十分兇猛,起了怯戰之心,將槍丟出一個破綻,不顧同伴,轉身就跑。

  沙場對戰,將后背賣給敵人本就是兵家大忌,更可況,這個楊燁,還是最懂得背后補刀的跑步強人。

  飄云遠煙輕功發動,楊燁后發先至,將沈驥趕上,奮起一刀,就將他搠翻在地,然后再補一刀。

  人頭滾落,沈驥絕命。

  這一連串動作就在兔起鶻落之間,耍大刀的董澄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同伴就已經被楊燁干掉了。

  董澄大怒,哇呀呀怪叫著揮動大刀,劈頭蓋腦繼續看來。

  這時,楊燁已經看清了這名敵將的底細,這董澄膂力過人,手中的潑風刀也十分沉重,分量至少有80斤以上,攻擊力度非常足,殺傷力也很大,一旦被刀掃中,非死即重傷。

  但他也有致命的弱點,董澄的刀法變化很少,來來去去就只有兩招:一招直劈,一招橫掃。

  真正就是兩招鮮,吃天下。

  尋到了弱點,就一切好辦了,就見楊燁凌空躍起,施展出了草上飛的提縱技,“啪”的一下,雙足穩穩落在了董澄碩大的潑風刀面上。

  楊燁的身體仿似風中棉絮,毫無半點重量,一經站立,是落地生根,如同磐石,堅不可移。

  董澄見敵人站到自己刀面之上,就想翻腕甩刀,讓楊燁狠狠跌一跤,不過他快,楊燁比他更快。

  楊燁順著刀面往刀桿上跑,踏足之勢如蜻蜓點水,霎時之間已奔到董澄面前。

  歸靈七寶刀斜斬,刀光落下,再次濺起無數的血花。

  刀從董澄左耳上方入,從右耳下風處,他半個首級瞬間就與身體實現分離,然后死尸栽倒。

  楊燁完成了雙殺,隨手撿起地上的兩只寶箱,回頭再來看那曾從城墻上躍下的女子。

  只見她已聚攏了不少百姓,組成雁形陣勢與田虎一方的賊兵展開了激戰。

  楊燁觀那些百姓,大抵都是些老弱婦孺,偶然有些個青年,還是骨瘦如柴的,這樣的隊伍哪里能夠戰斗?

  但讓楊燁最吃驚的就是,正是如此不堪的隊伍,在這位美女的統領之下,居然爆發出了極強的戰斗力。

  百姓隊伍推進之處,好似波分浪裂,迅速就在田虎賊兵里開出了一條血路,敵人如同稻草般被割倒。

  他們取得如此戰績,并沒有依靠著武力,靠的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器械。

  楊燁神眼附帶的偵查術清楚得告訴了他正確答案。

  新法連弩:士兵專用特殊軍用器械,結水滸傳世界唯一出品。

  按照諸葛連弩改造的新連弩,一臂三弓,每一弓發三矢,三弓并發,九矢齊出。矢長一尺五寸,匣內共容矢七十二枝,弓硬箭細,又遠又準。

  他望著這群普通百姓使用新法連弩射擊著田虎的賊兵,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好家伙,這東西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機關槍,殺傷力實在太兇了。”

  突然間,楊燁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轉回頭,再來看這位弱質芊芊、秀美絕倫的奇女子,心中除了傾慕之外,又多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不會就是那個女人吧?”

  楊燁剛在那邊胡思亂想,戰陣中局勢又變,田虎賊兵一方又來增援,又沖來近百騎的騎兵,一馬當先之人,頭戴風翅明盔,身披魚鱗重鎧,座下青鬃獸,掌中渾鐵棍,外形十分雄壯。

  此將身后的認軍旗幟隨風招展,映現出一行斗大的字來:

  “壺關都監山士奇!”

  就見山士奇沖到陣前,對著面前如蝗般射來的連弩箭矢揮舞起渾鐵棍,大棍如椽,棍影起落如水銀瀉地,似乎扭動周邊的空氣,凝聚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

  山士奇的棍法只要揮動起來,就是用水去潑,也是潑不進去。新法連弩雖然霸氣,但又如何近得了這等虎賁之將的身?

  棍影之中,連弩箭矢紛紛被擊打落地,山士奇縱馬奔馳,眨眼之間,已經殺到百姓連弩陣型之前。

  危急關頭,那位美女照舊還是面不改色指揮若定,待見山士奇殺來,她提前把素手一揚,又丟出一顆咒蛋。

  這一顆是風蛋,剛一落地,就卷起一陣狂風,將迎面沖鋒的山士奇的眼睛也給迷了,身體都被風刃切割,落得傷痕累累,不過此人有內功護體,性命卻是無恙。

  隨后,喊殺聲又起,突然從城墻邊角處沖將出來一小隊騎兵,都做莊丁打扮,帶頭的卻是一個少年郎君,面如冠玉,唇如扶朱,騎一匹銀合白馬,手中橫一口三尖兩刃刀,飛奔著殺來。

  楊燁通曉兵法,一下看明白了,這隊騎兵才是美女真正的殺手锏,應該是最后扭轉戰局的預備隊。

  這隊騎兵人數雖少,但十分精銳,配合相當默契,尤其領軍的少年壯士,更是非常勇猛,如同一支箭頭,兇狠的與山士奇撞在了一起。

  山士奇也有大將之風,臨危不亂,高聲斷喝:“山野村夫,怎敢螳臂擋車。”

  那少年壯士嘴不留情,斷然回敬:“殺不盡的賊寇,且先殺了你,再去取那田虎的狗頭。”

  少年橫刀躍馬,直搶山士奇,二將搶到核心,展開一場惡斗。

  二騎相交,四只臂膀縱橫,八只馬蹄繚亂,山士奇越斗越奇,暗暗喝彩:這是哪里殺出來的少年,竟有如此本領。

  此時,竹瀟雨柔與金夢姬也已經到了,聚到百姓之中。

  混戰停止,田虎軍與百姓們都休了廝殺,都在圍看一場好斗。

  士兵百姓們不知高低,見殺得熱鬧,只顧著吶喊助威,那知道其中的兇險?

  白衣美女柳眉緊鎖,沉思不語,神情非常凝重。

  楊燁明白她在擔憂什么,他也看出來了,這少年郎君論本領原就不如山士奇,最多再戰二三十合,免不得要落敗吃虧。

  盡管他第一眼見到這少年郎君,就覺得特別不爽,似乎這人天生就該是自己的仇人,但是鑒于如今的戰局,若是他敗北了,這南城百姓免不得一場浩劫。

  憑新法連弩可是擋不住如山士奇這般猛人的馬蹄。

  想到這里,楊燁立刻就斬開了行動,使出了飄云遠煙的輕功,身形如霧似電,如夢幻泡影,閃到了兩軍陣前。

  歸靈七寶刀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突如其來、迅捷如風、動如雷霆般在戰場上盛放。

  必斬一式,斬將先斬馬!

  這是楊燁進入造化空間后在多番戰斗后,領悟出的數種成功經驗中的其中一個。

  這一招正是馬上將領的克星。除非你所騎的馬是赤兔、烏騅、朱龍這等的靈性神馬,可以躲避刀劍的襲擊。

  一般的駿馬,哪怕你有日行千里的腳力,也脫不開楊燁的驚天一斬。

  刀落馬腿斷,可嘆山士奇的青鬃獸也算是河北地面上有名的好馬,今日無辜中了楊燁的毒手。

  山士奇瞬間遭殃,龐大的身形從馬背上墜落,楊燁見他是個好漢,不愿就此殺他,故只以刀背擊下。

  “啪”的一聲,刀面正中后面,山士奇只覺似巨石臨身,力量奇大無比,一下就將自己的氣力都震散了。

  楊燁歸靈七寶刀一翻,刀刃已經抵住了山士奇的脖子,沉聲道:“休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山士奇大怒,聲如獅子咆哮:“你們卑鄙無恥,以多勝少,兩個打一個,不算好漢。”

  楊燁冷冷看他一眼,答道:“你要弄清楚,這里是戰場,不是武館,難道就準你們追殺沒有武器的百姓,就不準我們群起抗賊?”

  楊燁只顧與山士奇交流,一時忽略了旁邊的少年郎君,那人見楊燁攪局,一招砍馬腿擒拿山士奇,不僅毫無被幫助的喜悅,而且是滿臉怒容,陰云滿面。

  這少年郎君見了楊燁,沒來由第一眼就覺得討厭,似乎就是前世的冤家注定的仇人。

  他不發二話,舉起三尖兩刃刀,對準楊燁的腦袋劈頭斬落,口中斷喝一聲:“要你多事!”

  旁邊看著的白衣美女見少年郎君這般反應是花容失色,她大聲驚呼:“大哥,你快快住手?這位先生是自己人!”

  一刀既出,哪里是那么容易及時收手的。少年郎君面容扭曲,滿目兇光,心中就是一股不可不殺的沖動。

  楊燁是何許人,無垢肉身有神眼天賦,隨時都能眼觀四路。盡管他沒意料到這少年郎君會恩將仇報,暴起傷人,但他到底是一個武術家,有著最強大的應變能力。

  就算近在咫尺,就算變生突兀,就算這少年郎君的刀法再是狠毒,但結果還是一刀走空。

  楊燁的動作比貍貓更靈,比旋風更快。

  飄云遠煙,楊燁的身形瞬間虛化,如同一團泡影,消失在少年郎君的刀鋒之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心中惱恨,這位少年郎君如此歹毒,決心以牙還牙。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楊燁既不是小人,又不是君子,所以他選擇立刻報仇。

  他提縱踏步,落腳之處,正是那少年郎君的馬后。

  還是老套路,斬人先斬馬,這一刀不斬馬腿,斬馬屁股。

  刀光一閃,銀合白馬從臀部起到后腰瞬間一分為二,鮮血噴濺,霎時就染紅了少年郎君的兩股之間。

  乍眼看去,這位少年郎君就好似婦人們一般,來了例假姨媽。

  “噗通”,滿身血污的少年郎君翻身落馬,步了山士奇的后塵,與他一道在淤泥之中躺于一處。

  楊燁揮刀在手,刀光涌起,化作白虹貫日,直搗那歹毒之人的脖頸咽喉。

  危急關頭,又是那位白衣少女焦急之音響起:

  “先生,求你刀下留人,寬恕我家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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