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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7 愛的教育

  百事可樂首席執行官英德拉盧伊專程前往西雅圖觀看國聯決賽的消息,當晚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北美大陸。

  剎那間,所有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陸恪身上——人人都可以猜測得到,他們等待了又等待的重磅消息,很有可能就要引爆2013賽季的收官階段了。

  此前,萊赫暫時把所有代言和贊助的事宜全部壓了下來,希望能夠讓陸恪安心備戰超級碗,各大廠商也都紛紛耐心等候,看看陸恪是否能夠成功衛冕,這對代言費用也勢必產生影響。于是,期待值就這樣壓抑壓抑再壓抑,最后達到了一個頂點。

  終于再也忍不住,在國聯決賽結束之后,就這樣爆發了出來。顯然,百事可樂希望再次踩著可口可樂的肩膀贏下這場戰斗,英德拉的主動出擊已經贏得了先機,那么,她能夠順利搶在對手之前完成截胡嗎?

  一時之間,整個北美市場風起云涌,沸沸揚揚的小道消息不絕于耳,甚至搶走了國聯決賽的風采。

  但遺憾的是,短暫爆發過后,隨即就平復了下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所有消息也都只是捕風捉影,就好像英德拉前往世紀鏈球場觀看比賽只是純粹的私人活動而已,與工作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聯系。

  之后,北美地區就陷入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狀態,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風暴正在持續醞釀之中,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然后空氣就這樣一點一點緊繃起來,似乎就連那些瑣碎動作都正在消失不見——

  可口可樂呢?他們怎么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就這樣束手就擒?

  其他廠商呢?百事可樂率先出手了,打破了萊赫的“禁令”,難道他們就不準備試試看?

  業內消息呢?狗仔們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無數視線全部熙熙攘攘地落在了陸恪身上。

  連續三年殺入國聯決賽、連續兩年進入超級碗,如此戰績的確彪悍非常,但比起歷史上無數前輩來說,似乎也遠遠說不上遙遙領先;可是,考慮到陸恪現在才進入職業聯盟三年,就取得了如此成就,那么,這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壯舉。

  繼去年短暫把持聯盟第一高薪位置之后,現在陸恪又有望進一步刷新自己在代言方面的超高收入,讓NFL的“吸金能力”更上一層樓,超越湯姆布雷迪和佩頓曼寧已經是板上釘釘,下一步是否能夠與NBA巨星們相抗衡呢?然后讓更多廠商愿意把目光投向NFL,改變四大體育聯盟之中的廣告贊助格局?

  記者們正在期待著更多;但作為當事人的陸恪卻顯得非常淡定,甚至是低調,絲毫沒有受到傳言的影響。

  國聯決賽結束的當晚,十萬名九人齊聚燭臺公園,一起慶祝了球隊連續第二年登頂國聯,整座城市徹夜燈火通明;結束慶祝過后,陸恪當晚就返回了父母家中,老老實實地陪伴父母說了一會兒話,然后上床休息。

  周一清晨,陸恪按照生物鐘時間清醒了過來,按部就班地外出變速跑熱身——通過分區賽和國聯決賽兩場比賽就可以看得出來,連續高強度的變速跑,在比賽關鍵時刻所帶來的作用,絕對超出想象。

  結束晨練、結束早餐,甚至還幫助陸正則整理了一下儲藏室,然后在江攸寧絮絮叨叨的關懷之下,陸恪離開家,驅車前往城市的南端。

  當他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時針才剛剛邁過八點三十分,初升的太陽就如同一個紅彤彤的咸鴨蛋般掙脫了海平面的束縛,隱藏在舊金山灣區那濃濃的晨霧背后,偷偷地展露出一絲面容,那橘紅色的光線讓霧氣都蒙上了一層氤氳的光芒。

  呼吸著清爽而新鮮的空氣,那一絲絲冬天的凜冽讓整個大腦都清晰起來。

  緩緩地將座駕停靠進入停車位,拉起手剎,陸恪從窗口探出了視線,在四周尋找著目標,但因為視角的關系,門牌號看得并不真切,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找對了地方,于是干脆打開車門離開了駕駛座,沿著街道開始搜尋起來。

  “32號…33號…”陸恪正在尋找三十六號門牌,眼看著就要接近目的地,但腳步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靠近,就可以聽到那稚氣未脫的聲音在喋喋不休地嘟囔著: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非常小心,我只是手上沾了水而已,我也不知道就會掉下去,我已經很謹慎了,那…那…那我也沒有辦法呀。怎么可以因為這樣就責怪我呢,我也是無辜的,難道就不聽我的解釋嗎?這樣不行!我覺得,你們也應該聽到我的聲音,我…我的想法在家里也應該得到重視,不是嗎?我還要去學校呢,如果因為澆花而弄濕了衣服,那怎么辦?我的小伙伴們都不會和我一起玩了。真是的!怎么可以直接忽略了我的辯解呢!我真的好委屈呀。因為太傷心,我都不想吃培根了。”

  那稚嫩的話語奶聲奶氣地帶著一股淡淡的鼻音,明明非常認真卻總是覺得正在撒嬌。

  但陸恪沒有冒然打斷那個聲音,只是順著聲音走了過去,腳步在花園外面停了下來,然后就可以看到那個小不點正在忙碌著:

  拿起水管、打開水龍頭,沿著草坪走到邊緣的花叢邊,小心翼翼地澆灌著最外面擺放的一排花盆。

  此時已經是一月,少有鮮花依舊盛開,陸恪對花卉沒有研究,不太確定那到底是什么品種,卻見那小家伙虎頭虎腦的模樣,嘴里正在嘟囔抱怨著,但手中的澆花動作卻非常小心,正在用心呵護著花苞;只是嘴里的抱怨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把翹起來的嘴巴已經可以掛上兩個水壺了。

  “邁爾斯?你怎么還在抱怨?你是不是認為,自己依舊沒有做錯事情?”南希斯科特的身影走了出來,她的視線直接朝著邁爾斯投射了過去,因為視角的關系,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注意到陸恪。

  剛剛還在絮絮叨叨的邁爾斯,悶悶地閉上了嘴巴,也不說話,也沒有轉身,似乎正在以這樣的方式抗議,他依舊在專注地完成自己的澆花工作,那一絲不茍的模樣卻帶著些許委屈,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南希也是忍俊不禁,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走到了院子里,靠近邁爾斯,卻發現邁爾斯故意回避她的視線,她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來到了中間的石板磚路上,以蹲姿保持了視線與邁爾斯的平行。

  “邁爾斯,我之所以懲罰你,不是因為心疼那個玻璃碗,而是因為你的行為可能會意外地傷害到弟弟,還可能會傷害到你自己。比起玻璃碗來說,你們的安危更加重要,你明白嗎?我希望你能夠意識到危險。”

  南希保持著耐心,心平氣和地勸說著。

  邁爾斯的嘴巴依舊嘟了起來,“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

  南希沒有著急地打斷邁爾斯,而是耐心地等候著,讓邁爾斯能夠為自己辯解,側耳傾聽看看是否真的有其他原因,但邁爾斯兜兜轉轉解釋了一圈,也沒有能夠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南希這才再次開口。

  “邁爾斯,你還記得嗎?我提醒過你,也提醒過爸爸,小心那個碗,因為那個碗沒有把手而且還是玻璃,很容易打滑,稍稍不小心,可能就會掉在地上。我讓爸爸注意那個碗,不要讓你或者弟弟觸碰到,就是因為擔心你們受傷。但你卻專門爬到了椅子上,而且還是雙手濕噠噠的狀態,去抓那個碗,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明白嗎?”

  “的確,你不是故意的,但你也不夠小心,對吧?我不是在責備你打碎了玻璃碗,而是在擔心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么危險,你需要照顧好自己,還記得嗎?你答應了我,也答應了斑比,你會照顧好自己。”

  南希始終以溫和卻堅定的嗓音開口闡述著自己的立場,沒有一味地責備邁爾斯,而是希望邁爾斯能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哪怕她此前著急得不行,真的非常擔心邁爾斯傷害到自己,她現在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邁爾斯講道理。

  邁爾斯始終沒有回頭,這讓南希微微有些不安,“邁爾斯?”

  然后,南希就可以聽到邁爾斯微微抽泣的聲音,他快速抬起了右手,擦拭了一下眼睛,轉身看向了母親,嘟囔著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含糊不清的話語卻表達了內心的愧疚,這讓南希也心軟下來,一把就將邁爾斯擁入了懷抱中,輕輕拍打著邁爾斯的后背。

  雖然心疼,但南希還是堅定地說道,“你需要學會照顧自己,也需要學會對自己負責。那些危險的舉動,應該盡可能避免。還記得嗎?你希望像蝙蝠俠一樣伸張正義,可是如果蝙蝠俠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他又怎么拯救其他人呢?”

  邁爾斯胡亂地點點頭表示贊同,想哭卻又強制地壓制住了自己的委屈,不敢哭出來,那模樣讓南希也是哭笑不得。

  然后,南希的視線余光就看到了站在前院門口的陸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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