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比,這就是全部的事實…”阿爾東正在偷偷摸摸地踢著華萊士的小腿,試圖尋找到后援團隊,為自己開脫,他正在努力改變現在的局面,但身體卻不聽話,說著說著,胃部那股翻涌的嘔吐沖動就再次開始汩汩沸騰起來。
阿爾東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喉嚨——亦或者是胃部,好不容易再次吞咽了下去,然后快速抬頭看向了陸恪,“我知道現在局面看起來非常糟糕,似乎沒有太多說服力,但我保證,我剛剛說的全部都是事實,我現在就可以投入訓練,我現在就可以開始戰術會議,讓我們用實際行動…”
阿爾東終于找到了一些感覺,在危機狀況之下,話語和思緒總算是重新連線了,這讓他能夠一口氣地把腦海里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重新回到了正軌,但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身體就再次背叛了他的神經。
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阿爾東直接就嘔吐了出來,那分不清楚到底是墨綠色還是石灰色的嘔吐物從下巴一路延伸到了胸膛,最后吐得到處都是,整個地毯都已經徹底毀了,伴隨著視覺沖擊力,那股腥臭的酸味也撲面而來,簡直不忍直視。
這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
阿爾東的求生意識還在堅持著,拒絕放棄,“啤酒…飲料…真的,我是認真的…嘔!”
斷斷續續的辯解聲在唇齒之間含糊著,就如同寒冬積雪剛剛融化之后的泥濘小路,穿著靴子一深一淺地踩著,吧唧吧唧的聲音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而這一次也沒有能夠堅持太久,緊接著就涌來了第二波。
阿爾東嘔吐得昏天暗地,幾乎把整個腸胃都已經掏空了,這次的嘔吐沒有太多內容物,很快就只剩下嘔水了,那粘稠的嘔吐物在嘴巴和鼻子之間互相糾纏著,畫面著實太過驚悚以至于讓人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惡!你真的太惡心了!”華萊士嫌惡地開始后退,用雙手支撐住地面,以無比別扭的方式快速地倒退行走了幾步,遠離嘔吐物的污染。
同時,嘴里還在絮絮叨叨地吐槽著,“兄弟,你現在真是一個娘/炮(pussy)!在療養院里,他們到底把你怎么了?他們到底是摧毀了你的身體,還是干脆就調換了你的靈魂?上帝,昨晚才喝了兩輪龍舌蘭而已,你居然就嘔吐成這樣?該死的,你真他/媽/是一個娘/炮。”
站在旁邊的馬庫斯都要看不下去了,“伙計,這不是重點吧?”
華萊士卻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震驚,“什么?這當然是重點!他不再是一個男人了!就這樣一點點酒量就像個女孩兒一樣吐得昏天暗地?這才是重點!耶穌基督!我要我的那個兄弟回來!你到底怎么了?這不是你!這不是那個在球場之上大殺四方的男人!”
馬庫斯扶額,朝著阿爾東投去了一個憐憫的視線:抱歉,兄弟,我試圖拯救你了,但你的伙計一直在旁邊拆臺,我也沒有辦法了。
“所以,兩瓶啤酒,哈?”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阿爾東,陸恪的怒火已經逐漸攀升到了極點。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崇尚肢體暴力的個性,很多時候很多問題,溝通就可以解決了;但如果溝通和協商依舊沒有辦法解決,他也不介意直接動手。
前來阿爾東住宅的路上,陸恪就告誡自己不要胡亂做預設,事情有著無數可能,他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也需要抱著最好的期待,也許只是他自己胡思亂想,也許只是他對阿爾東缺少了足夠的信任…
但現實情況卻比陸恪的最壞打算還要更加糟糕。
“在我的字典里,啤酒也一樣是酒精,除非它是無酒精啤酒。”陸恪波瀾不驚地說道,但憤怒的情緒卻已經沖破了理智的底線,看著眼前如同一灘爛泥般躺在嘔吐物之中醉生夢死的阿爾東,甚至就連站立都站不起來,再回想一下威利斯那腫脹的膝蓋、賈斯汀那痛苦的坐姿…
“崩”。
腦海里的理智琴弦就這樣崩斷了,陸恪大步大步地走了上前,爆發出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
此時所有人都正在“逃離”阿爾東,因為那攤嘔吐物真的太具殺傷力了,突然看到陸恪勢如破竹地走了上前,不要說洛根和馬庫斯了,就連華萊士都捂住了嘴巴,驚呼道,“你個瘋子!”
然后三個旁觀者就親眼目睹了駭人的一幕:
陸恪徑直走進了那一灘嘔吐物的狼藉之中,在一團黏液之中找到了阿爾東的雙手,抓住手臂把阿爾東從嘔吐物里拖拽了出來,然后就如同死豬一般,把阿爾東重重地往上提取起來,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如同超人一般,順勢彎下腰,一氣呵成地用肩膀和后背接住了阿爾東,就這樣把阿爾東當做沙包一般攔腰扛在了肩上,最后,昂首闊步地朝著室外走了出去。
蹬!蹬!蹬!
就如同巨人在橫跨山脈一般,地面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在微微震動著。
華萊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時陸恪看起來瘦瘦弱弱、文質彬彬,如果說手無縛雞之力那就太夸張了,可是說是教授或者學者之類的文人卻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陸恪卻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也絕對力量把阿爾東扛了起來,整個行云流水的動作看起來絲毫不費力,而阿爾東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死豬般,毫無反抗之力。
整個畫面著實太有沖擊力,以至于華萊士就這樣呆愣在原地,張大的嘴巴根本合不攏,足以塞進一整個拳頭,他甚至忘記站立起來跟過去了,洛根和馬庫斯兩個人就一前一后地從他面前快步跑了過去,但他依舊呆坐在原地,沒有起身。
“…他…這…我…什么…”華萊士覺得自己的思緒速度有些跟不上節奏,難道他現在是宿醉未醒嗎?
不等華萊士反應了,戶外就傳來了一聲清脆響亮的落水聲:噗通!緊接著阿爾東那殺豬般的尖叫聲就響徹云霄了。
此時華萊士才快速站立了起來,飛快地跑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了如同落湯雞一般在游泳池里撲騰的阿爾東。
陸恪居然直接把華萊士扔進了游泳池里?上帝!說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呢?不是說陸恪是整支球隊里最善良也最友好的家伙嗎?這和人設不符呀!
“你瘋了嗎?”華萊士朝著陸恪快步沖了過去,蠻不講理地就試圖沖撞陸恪。
雖然陸恪是四分衛,不擅長沖撞;但他是職業球員,而華萊士是普通人,這本身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華萊士沖了上前,陸恪只是往前跨了一步,兩個人就這樣發生了正面沖撞,華萊士一個剎車不及就直接撞了上去,只覺得自己撞在了一堵墻上,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腳步還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就要摔倒,更狼狽的是,他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可以感覺到疼痛,就好像自己撞在了一堵鋼鐵壁壘之上一般。
“上帝!你個白癡!”慢了半拍,馬庫斯和洛根這才注意到華萊士那瘋狂的舉動,出發之前,賈斯汀還專門叮囑他們,千萬不要讓陸恪受傷了,結果這里居然遇到一個瘋子,“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嗎?”“你不要命了,自己去找輛車撞死,在這里發什么瘋??”
華萊士越發覺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才是吃虧的一方,結果洛根和馬庫斯居然還得理不饒人?
“草…”一連串殘暴的粗口作為開篇,華萊士口沫飛濺地狠狠咒罵著,甚至不帶重復的,最后才回到正題來,“你們才是那群瘋子!現在是十一月!十一月!你們就這樣把阿爾東丟到游泳池里?我們的游泳池可沒有開溫泉模式!如果阿爾東感冒了,你們負責嗎?上帝!你不能就這樣把一名球員丟掉游泳池里!他會受傷!明白嗎?他會受傷!”
“滾開!”洛根的脾氣也上來了,狠狠地推搡了華萊士一下,“你還知道阿爾東會受傷?那么你剛剛對陸恪做的又是什么/屁/事?”
眼看著華萊士和洛根就要廝打起來,注意力焦點都不對勁了,陸恪快速走了上前,“分開,你們都分開!白癡們,重點,不要放錯重點!”然后陸恪就把洛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對著華萊士,居高臨下地怒吼到,“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如果你如此珍惜阿爾東的職業生涯,就不應該讓他喝酒!而且還是剛剛從療養院回來!你是不是出生的時候腦子被夾得太緊以至于缺氧?阿爾東需要專注!他需要專注在訓練和比賽上!他需要清醒過來!而不是像個愚蠢而無用的屎殼郎一樣,窩在一堆酒瓶子里醉生夢死!”
“他需要回來訓練!”
“見鬼的蠢蛋!等到他因為手抖就連酒杯都拿不起來的時候,你認為他還能夠完成擒抱嗎?他現在才是三年級,還在新秀合同之內,如果你不想要毀掉他的大合同的話,就讓他快點回到訓練場上好好訓練!把他丟到游泳池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不要等到底褲都被拔光了,還以為自己站在世界之巔呢!”
“滾開!閉嘴!閉嘴!閉嘴!”
陸恪的怒火在此刻攀升到了極致,如同獅吼一般,朝著華萊士酣暢淋漓地全部宣泄出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