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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 廢寢忘食

  “斑比,我們準備走了,你呢?”

  陸恪沒有抬頭也沒有回頭,只是下意識地揮了揮手,視線依舊停留在大屏幕之上,研究著比賽錄像,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科林卡佩尼克和斯科特托爾辛對于如此場景早就習以為常了,見怪不怪地收拾起了自己的背包行囊,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在球隊辦公大樓之中,不同位置的球員都擁有自己的辦公室,比如說,線衛群共用一個辦公室;再比如說,進攻鋒線共用一個辦公室。這主要是方便對應教練開會討論戰術使用,同時,相同位置的球員也可以自己內部研究戰術手冊,舉行會議。

  三名四分衛也共用一個房間,每個人配備一張辦公桌,然后正前方還有一個大型投影儀,專門用來研究比賽錄像。

  這是屬于四分衛的空間,無疑是整支球隊最為核心也最為重要的房間,但舊金山49人內部的其他球員們卻調侃這里為“盜夢空間”潛臺詞就是吐槽這里著實太過燒腦,每一次討論戰術手冊的節奏,其他人都著實吃不消。

  每一天,陸恪和卡佩尼克、托爾辛都會在這里研究戰術手冊和比賽錄像;每一天,陸恪都是最后離開的那一個,而其他人從來不知道陸恪到底幾點才會離開,如同一個神秘謎題一般,卻無人能夠解答。

  也許吉姆哈勃可以,因為那是另外一個加班狂魔。

  此時,陸恪正在研究常規賽第二周紐約巨人對陣坦帕灣海盜的比賽。

  不是因為巨人隊輸了,而是因為巨人隊贏得非常艱難,終場比分是“41:34”,面對海盜隊缺少亮點的進攻組,巨人隊防守組卻節節敗退,全場都沒有太多值得一提的表現,如果不是伊萊曼寧最后時刻咬緊了牙關,終究還是沒有掉鏈子,贏下了這場勝利。

  紐約巨人的防守組并不是聯盟頂尖強隊,過去兩次交鋒中,舊金山49人進攻組也總是能夠順利得分,第一次是“28:27”、第二次是“24:30”,嚴格來說,得分都已經達到了平均水平之上;但進攻組的發揮卻總是有些掙扎,始終無法完全流暢起來。

  陸恪需要尋找到其他球隊的破解密碼,為自己打開思路,尋找更多可能。

  不知不覺,時間的流逝就失去了意義,待陸恪回過神來的時候,“斯科特,科林,你們…”轉過頭,卻發現整個房間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咦,他們什么時候走的?”陸恪腦海之中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十五了。

  陸恪意識到,他應該啟程回家了,晚餐過后,再繼續觀看今天的比賽錄像。剛才,他有一些收獲,明天可以和其他四分衛、進攻組教練分享一下想法,集思廣益,從不同的角度進行解讀,也許可以看到自己所沒有察覺的細節。

  快速打開筆記本,不是電腦,而是手寫筆記本,將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收拾收拾,這才快步離開了球隊大樓。

  回過頭,可以輕輕松松地看到,主教練辦公室的燈光依舊是明亮的。

印象之中,哈勃幾乎每天都比陸恪還要更遲離開,這并不奇怪,因為回家之后,哈勃是不工作的  準確來說,無法工作。哈勃擁有過兩段婚姻,第一段持續到了2006年,離婚收場,結婚十年期間,他一共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離婚之后,三個孩子的撫養權都判給了哈勃,因為他的工作和收入都更加穩定。

  第二段從2008年開始持續到現在,他又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現在最大的一個孩子也不過七歲而已。

  前前后后一共有六個孩子。回到家,這不僅意味著一個龐大家庭,還意味著一個吵鬧家庭,哈勃根本沒有辦法展開工作。

  所以,哈勃制定了一條規則。一切工作都留在訓練基地,要么在辦公室通宵,否則回家之后就不會再碰觸工作。

  相較而言,身為單身漢的陸恪,他完全可以回到家,再舒舒服服地繼續研究戰術手冊或者觀看比賽錄像,不需要留在辦公大樓之中。

  去年,球隊之中對哈勃的了解著實有限,根本不了解哈勃的情況,他們還暗暗地揣測過,哈勃是不是家庭破碎,又或者是和另一半有矛盾,再不然就是忘我地投入工作,完全把家人拋在腦后,各式各樣的猜測層出不窮。

  但顯然,他們全部都猜錯了。

  下一周面對紐約巨人,舊金山49人上上下下也高度警惕,哈勃全力以赴地投入準備之中。

  離開了辦公大樓,陸恪一路朝著停車場方向走了過去,腦海之中不斷思考著剛才觀看的最后一檔進攻,細細地琢磨著,腳步進入了停車場之后,月白色的頭頂燈光灑落下來,將身影拖得老長老長,隱隱透露出一股清冷,讓人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初秋時分了。

  耳邊傳來了息息索索的聲響,立刻就可以分辨出來,那是比賽現場的聲音。

  順著聲音投去了視線,陸恪就看到了蘭迪莫斯。

  莫斯高高地坐在了皮卡車的后車斗之上,一個平板電腦擺放在了膝蓋上,正在專心致志地觀看著比賽錄像。

  陸恪腳步微微停頓了片刻。陸恪知道,莫斯是一個獨行俠,所有的來往關系都停留在訓練場之上,用相對專業的心理學方式來表達就是:他拒絕和任何人產生進一步的親密關系。所以,他不應該也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停留,徑直離開才是最佳選擇。

  但是,視線余光捕捉到了平板電腦之上的影像,有些反光,稍顯模糊,只能隱隱約約地捕捉到一個輪廓;同時,耳邊傳過來的戰術口號、解說聲響、現場歡呼,這對于陸恪來說卻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比賽錄像已經反反復復觀看了無數遍,深深地烙印在了腦海中。

  這是他們對陣布法羅比爾之中的一檔進攻。

  按照計劃,陸恪應該傳球給莫斯,但莫斯的跑動路線卻完全偏離了計劃之中的軌道,迫使陸恪的出手速度慢了半拍,盡管最終還是順利出手了,兩個人的節拍卻沒有能夠契合在一起,最終莫斯沒有完成接球。

  那是一個傳球未完成。

  “你為什么那樣跑動?”陸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詢問到,“如果你是為了撕扯開區域防守的布局,跑動路線可以更加簡潔一些,不需要專門刻意做出那些停頓和轉身,只需要提前半拍,情況就會不一樣了。”

  平常,在戰術會議之中,球隊也會如此展開討論,尤其是針對新秀球員。

  比如說,四分衛喊出一系列戰術口號,然后外接手、近端鋒分別位列在側,他們應該如何跑動?防守組做出相對應部署之后,他們又應該如何切換?又或者是如何改變防守位置?

  備戰階段是如此,總結階段也是如此。

  這是至關重要的過程。

  不過,過去這幾場比賽,莫斯和陸恪的連線本來就不多,可以探討的素材也不多;而且哈勃和莫斯的溝通也始終沒有能夠取得更多成效,關于戰術的分析討論也就沒有能夠真正地展開。

但現在,陸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爭吵或者爭議不是問題,只有完成溝通,雙方才能夠建立連線。陸恪需要知道莫斯的真實想法,只有這樣,才能夠為未來的連線創造可能。

  陸恪那平靜的聲音在清冷的停車場之中響了起來,正在觀看比賽錄像的莫斯,抬起頭來。

  意識到來人是陸恪時,眉頭緊鎖、情緒不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語氣嚴厲地咒罵起來,“滾!”

  開口就是粗話。

  而且,情緒還沒有平復下去,反而還漸漸翻滾起來,“草!你到底算是哪根蔥?你他/媽/地到底是誰,敢這樣和我說話?居然跑過來教育我如何跑動?見鬼!”

  莫斯滔滔不絕地說著,壓抑了許多的怒火全部都宣泄了出來,“你當自己是誰?如果你的傳球弧線再高一點點,我就可以輕松完成接球了,我的跑動路線沒有任何問題,我可以甩掉那名角衛,并且制造出另外一名安全衛的重心錯位,然后…”

  “沒有然后了。因為你沒有完成接球。”陸恪卻毫不示弱地打斷了話語,“如果是泰德,他就可以完成接球,甚至還可以持續推進。你為了撕開區域防守,卻本末倒置地丟掉了接球時機…”

  “你可以慢半拍傳球!”

  “但這是一次快速傳球,我已經拖延了半拍,傳球意圖已經暴露了!”

  “草!滾開!”

  快節奏的一來一往之后,莫斯微微愣了愣,惡狠狠地咒罵到,然后用左手支撐住車斗的邊緣,跳躍了下來,嘴里罵罵咧咧地說著粗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愚蠢可笑,自大狂妄,不敢相信,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來指導我跑動路線?見鬼!”

  莫斯越走越遠,卻越想越氣,停下腳步,轉過身臉色深沉地咒罵到,“就連湯姆布雷迪都不會指導我如何跑動!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來和我交談?草!”

  這還不是結束。后續又是一連串不堪入耳的粗口,將所有的憤怒和壓抑全部都宣泄了出來。

  “真的嗎?”陸恪卻沒有絲毫的膽怯或恐懼,反問了回去。

莫斯卻不由愣了愣:什么意思?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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