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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不欠人情

  我把自己手上的保鮮膜都給扯了下來,我把自己的外套脫了,光著膀子,肩膀處的血跡,連著我額頭的血跡,流的我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我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血水與汗水混合到了一起,周圍的人都不敢往前了。

  我本來就長得兇,而且塊頭大“從現在開始,誰再踏進我一步,我他媽就攮死誰,你們這群狗日的,把我哥哥弄成這樣了,我王力命賤,我話倒這了,誰他媽在踏前一步,我他媽弄死誰。”

  我已經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整個人非常的平靜,身體的感覺涼涼的,血跡很多,我半跪在地上,看著胡昊,煙從他的嘴腳已經滑落。

  我沖著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臉頰“堅持住!胡昊!”

  我把西瓜刀扔到了一邊,從地上一拉胡昊,把他的胳膊駕到了我的脖頸上,我把胡昊架了起來,一個手扶住了胡昊,另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了那把匕首。

  我就往出走,邊上的人都看著我,但是沒有人再上手了,周圍的地上,也很多鮮血,我駕著胡昊一步一步的出了人群,我手上依舊拿著那把匕首,周圍的圍觀的人,也都給我把位置讓開了。

  翟釗洋和陳宏早不知道去哪兒了,估計兩個人都被人已經拉走送去醫院了,我自己駕著胡昊,走了沒十幾米,我身上一酸,眼前一黑,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周圍依舊有很多盯著我們兩個的路人,我這次一聲救命都沒有喊。

  我笑了,咬著牙,又爬了起來,我已經把手上的匕首扔到了一邊,從地上,把胡昊又扶了起來,太陽光挺刺眼的,照在了我們兩個的身上。

  胡昊一直閉著眼,我覺得他的呼吸很虛弱,其實我的狀態也不好,可是我知道,我一定要堅持,我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我是真的累了,好想閉眼,但是要忍住,醫院,醫院就在前面,我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走了十幾米,我是真的有些堅持不住了,我駕著一邊的胡昊,想著這么長時間和胡昊的相處“胡昊,你他媽是個純爺們,我見過的最純的爺們,你跟我說句話唄,我特么知道你沒事,你不就挨個打嗎。”

  我笑了笑,眼圈就紅了“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倒醫院了,我這次誰也不求了,上次金磚的事情,我已經長教訓了,咱們自己就可以,你說句話唄。”

  “我這一輩子沒幾個在乎的人,你是其中一個,你別特么嚇唬我,裝死可不好。”

  “堅持一下,哥們,咱們很快就到了,咱們他媽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麻痹地,我朋友本來就少,你別給我整這幺蛾子啊。”

  “胡昊,醒一醒,你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堅持,我馬上把你送到醫院了,很快了。”

  說到這的時候,我已經有些迷糊了,看人都不是一個了,我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血腥的味道,我依舊駕著胡昊“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抗進醫院再死,我媽說了,你們都是他的兒子,咱們是親兄弟,你他媽吭個聲,這群畜生,把你打成這樣,我操他媽的,等著你好了,咱們兄弟把他們都燒了!”

  “喂,胡昊。”

  我轉頭看了眼胡昊,他依舊低著頭,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滴到地上,我已經看不到周圍的情況,自己的眼前也是血紅一片“我給你唱歌,你不是說,我再ktv從來不唱歌嗎,我給你唱歌,你挺住了,我最好的兄弟。”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就流了出來“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么,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你,終有夢,在心中。”

  所有人都有脆弱的時候,我咬著牙,強撐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無數驚愕的面孔看著我們兩個血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我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扛著胡昊,大吼了起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我笑了,我已經看見了醫院的大門,但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倒地之前,我把自己的身體墊在了胡昊的身下,我抓住了胡昊的手。

  我笑了,刺眼的陽光,以及這個被鮮血染紅的世界。

  我們的手,到最后,都是緊緊的握在一起的。

  一個身影跑了過來,這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居然是魏葉,他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己的屁股,看著地上的我,又看了看邊上的胡昊。

  “我了個大操!怎么是你們!金磚的鞭炮炸到你們了嗎!也不能炸成這樣啊,這是特么炮彈爆炸把你們炸了吧!”

  邊上的人還都躲得挺遠的,我盯著魏葉,覺得自己的眼皮再打架,自己已經都要堅持不住了,我一手鮮血,抓住了他的小腿“救,救我哥哥。”

  “罵了隔壁!”魏葉往邊上吐了一口,轉身就跑,對,是跑了。

  我已經顧及不到去想什么了,躺在地上,周圍路過的人,都繞著我們走,很快,魏葉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快點,快點,大夫,就是這里!”

  幾個大夫推著病床出來了,把我和胡昊都周到了病床上,我看見了一臉焦急的魏葉,捂著自己的屁股,大吼了起來“救人啊,救了他們救我,我屁股縫的針線,又開了,罵了隔壁的,老子做人有原則的,絕對不會欠人情的!先特么救他們!”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等著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雪白,好亂,我好像躺在手術室上面,我看了眼邊上呆著口罩的大夫,抬頭又看了看正在給我輸血的吊瓶,周圍一個聲音響起。

  “給他在注射一下鎮定劑,他的情緒波動有些太激烈了。”

  很快,我看見一個小護士,手上拿著一根注射器,到了我邊上,我很快,又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我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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