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劉楚遇到如此靈氣十足的少女。
沒錯!
就是靈氣,特別充盈的靈氣。
此女必然是玄門中人!
而且,無論是天賦還是根基都極為難得。
就實力而言,恐怕就算是江森遇到她,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但是,這并不是劉楚最為驚異的。
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少女眉頭偏偏有一股子黑氣纏繞。
烏云蓋頂,說的便是這種情況。
真是怪了!
怎么會有如此面相,明明是長命百歲的面相,偏偏因為這股黑氣縈繞,又不足半年壽元!
實在是匪夷所思…
“林姐,幫我包起來吧!”
少女笑著朝林夏月吩咐道。
然后,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眼那個中年男子一眼。
后者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忙不迭地說道:“既然張小姐看上了,那我就不要了。”
一聽這話,林夏月再無遲疑,立即找來一個精美的盒子將丹爐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
少女對那個滿臉賠笑的中年男子置之不理,徑直朝著劉楚走去,伸出手道:
“劉先生,您好,小女子張雯,久仰大名!”
“張小姐認識我?”劉楚皺眉,輕輕地與她握了一下。
“當然!劉先生攪動東海風云,可謂炙手可熱,豈能不識?!”張雯巧笑倩兮地說道。
“請恕我冒昧,不知道張小姐是否割愛?”
劉楚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已經被用盒子裝起來的丹爐。
豈料,張雯咯咯一笑:“劉先生,這本來就是我要送給您的見面禮。一直想要拜會,可惜總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今日趕巧了,在這里碰到你,所以還請萬勿推辭。”
劉楚心中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是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既然張小姐如此美意,劉楚就卻之不恭了。”
張雯朝林夏月微微示意,后者微微一愣,但還是立即將包好的丹爐小心翼翼地交給劉楚。
直到這時,她才又看似無意地問道:“不知道劉先生買這破爛的銅鼎有什么用?”
“看著挺有趣,買來研究研究。”
劉楚隨意地回答道,臉上卻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張雯神情一滯,立即意識到人家這是看出了自己的把戲。
于是,她咬了咬嘴唇說道:
“劉先生可否稍移貴步,我最近得了一點好茶。”
肉戲來了!
劉楚也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擔心這張雯有什么別的企圖,笑著說道:
“啊!美女有約,那可絕對不能錯過。”
張雯微微一笑,然后在那個中年男子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領著劉楚便步入了后門。
穿過一個有些陰暗的回廊,二人便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花廳。
仿佛是早就知道有客人來,金絲楠木的根雕茶幾上,已經煮好了一爐水。
劉楚雖然對古玩沒什么特別的研究,甚至干脆就是一個門外漢,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出來,這里的每一件擺設都不一般。
因為上面或多或少都蘊含著一些功德之力的氣息。
根據經驗,但凡古物,上面往往都承載著人類的某些信仰或者精神寄托。
因此,在這些古代流傳下來的物品上面,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功德之力存在,而且隨著年代的久遠,這種力量會變得越發凝實。
“說實話,對于古董,我就是一個菜鳥。不過,倒是張小姐這個屋子里挺有講究啊!九星伴月,倒是聚集靈氣的好地方。只可惜,陰氣太盛,還有一絲血煞之氣縈繞,終究治標不治本!”
“我就知道!”張雯驚喜地說道,“我就知道劉先生非同一般,真是一語中的!那么劉先生,您一定有辦法對吧?”
說到這里,張雯滿懷期待地看著劉楚。
“實不相瞞,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你身患絕癥。可是最近半年難以入眠,胸口發悶郁郁不安?尤其是作為女人,不來月經!但是你偏偏又怕月經再來,因為三月正常人的生活便意味著永遠的長眠!”
“不錯,劉先生,可有辦法救我?”
張雯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這人其實不太喜歡欠人情。今天你既然送我一鼎,我便送你一藥,這樣我也心安理得。”劉楚笑瞇瞇地說道。
“真…真有辦法?!”
張雯說話都有些結巴。
“怎么?我還以為張小姐對我極富信心,沒想到還是有點猶豫啊!”劉楚一邊說著,一邊吹了吹杯中的茶水,然后輕輕地呷了一口。
“劉先生,對不起,我…我只是太激動了。這么多年來,我們張家為了這個詛咒一般的病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耗費了多少精力,可是總也找不到根治之法。便是暫時壓制,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就行我這樣,算算時間,最多半年可活!”
說到最后,張雯已經是眼含淚花,竟然忘了給他再續上一杯。
劉楚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
他也不多說,左手一翻,原本抱在手上的丹爐被他放在了桌上。
手掌拂過爐火,一道青綠色的火焰立即從他掌心升騰。
然后屈指一彈,一道火線脫手而出,綿延到丹爐之中。
丹爐之中,火焰升騰,陣陣高溫襲來。
但是,僅僅三尺的距離,便被一道無形的壁壘阻隔。
看著眼前的一幕,張雯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像劉楚這般,憑空生火,意念移物,尤其是那火焰散發的溫度,像極了傳說中的三味真火!
這樣的手段,聞所未聞。
難怪他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讓不可一世的孫家處處吃癟。
然而,張雯很快便意識到,剛才其實還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在發生的一切才讓她真正大開眼界…或者說顛覆了她對煉丹一道的認識。
劉楚竟然拿著桌上的半壺燒開的泉水倒入丹爐之中…
要知道,張雯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張仲景的后代。
在醫道一途上,她所在的張家曾經與孫家不相伯仲。
她自己在丹道一途造詣頗高,卻從未聽說有人拿泉水來煉丹的。
可劉楚就是這么做了。
若非如今劉楚聲名在外,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的情況,恐怕她都要認為這是故意戲弄自己。
“你這里可否有雪紅花,白蓮,藕心、對了再來兩勺子白糖!”劉楚突然問道。
什么?!
雪紅花和白蓮…
這兩味藥說的好聽點,的確是補陰之物,但是作為行家,二者合一,卻是讓人焚身浴火的絕佳春藥。
尤其是針對女性,效果非常明顯。
當然,如果只是這兩味的話,張雯還能理解。
可這藕心是壯陽之物呀!
合在一起,又是什么鬼!
純粹的驢唇不對馬嘴,完全不符合藥理啊!
還兩勺子白糖!
這是準備給我弄兩顆糊弄人的糖丸么?
張雯沒好氣地想到。
劉楚好似也看懂了張雯的神情,戲謔地來了一句:
“張小姐,怎么,對我沒信心?”
張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對不起,劉先生,請恕我孤陋寡聞。前兩味雪紅花和白蓮是為了活血,加入藕心可以理解為中和藥性,只是這白糖…”
“為了讓你喝藥的時候沒那么苦。”劉楚笑道。
“這…”
聽到劉楚這最后一句,張雯一陣無語。
只是,她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決定豁出去了。
索性閉口不言,立即將劉楚需要的材料取了過來。
幸虧在花廳后面的密室之中,就有一個煉丹房,不然一時之間還真找不齊劉楚需要的材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楚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將第一味雪紅花投入丹爐之中。
又過了一刻鐘,才是白蓮。
而藕心和白糖卻是最后放進去的。
原本還覺得平淡無奇,但是當白糖被投入火焰,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這是…
張雯驚喜地發現,丹爐之中靈氣充盈,自己辛苦壓制的病灶竟然隱隱萎縮!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劉楚果然深不可測。
只是簡簡單單的四種材料,竟然就有這樣的神奇效果。
若是煉制出丹藥,即便無法根治,至少控制病情絕無問題!
“別發呆了,立即吞服!我隨便弄的,一會兒藥性散發掉了,可就沒法控制你的病情了。”
劉楚說著,一顆拇指大小,雪白晶瑩,隱隱散發出道道紅芒的丹丸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再看那丹爐,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古舊斑駁的樣子。
張雯看著異香浮動的雪白丹丸,再不遲疑,接過來便一口服下。
丹丸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清流順著咽喉流入腹中。
可是,進入了胃中,卻是毫無反應。
她正要開口,卻看到劉楚給他遞過來一杯清茶,正是剛才她用的青城雀舌浸泡的。
“喝了吧,這個當藥引子正好!”
張雯點點頭,趕緊接過來一口喝下。
果然,因為爐火的原因仍然滾燙的茶湯入腹,一道熱浪翻涌,整個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于熔爐之中。
她清楚的感覺到,這股熱流正在沖擊著她位于丹田,被靈氣籠罩的陰影處。
一波接著一波,毫不停息,正一點點撕裂她強行用靈力包裹,并不斷吞噬他靈力和壽元的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