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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君,主陌者

大熊貓文學    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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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舍不寒,還有一個不小的院落,桃樹掩映,綠里人家。

  他四下瞻顧著下了車,一臉的饒有興致。也是,對于那個蘇楚瀾,在大唐長安有個家豈不是很有趣的事。

  孟小仙雙手交錯面前,撅了撅嘴。

  劉馳馳回頭看看她:“怎么?”

  孟小仙問道:“不請我進去嘗嘗今年的春茶?”

  他撓撓頭,實在不清楚這個所謂的家是什么狀況,萬一嚇著姑娘怎么辦,再說,自己也想一個人待著,通過這個“家”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天色都這么晚了,姑娘再晚回去會讓人擔心的。改日,劉某一定凈掃蓬蓽,恭迎芳駕。”

  “好吧。”孟小仙倒也沒往心里去,一扭身子上了那后面的馬車。

  那姓崔的后生倒也知趣,竟然候著一直沒走。

  他一揚手,正打算來一句“see誘late”,話到嘴邊,急忙吞下肚里。

  就此招招手,目送馬車遠去。

  待馬車走遠,他轉身推開了夜色里黑漆漆的門扉。

  如此嫻熟,是因為他相信書上所載的“古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之民風”。

  果真是如此,真叫現在人汗顏不已。

  屋內無燈火黑漆一片,倒是堂屋中間通過那窗欞淌了一地的月光。

  他定在那里片刻,待適應了屋子里的黑之后,便徑直走到門一人高的櫥柜跟前,雙手摸索過去,一邊自語道:“燭臺呢,燭臺在哪?”

  說話間雙手并掌閃電般切向櫥后,一人影頓時被逼現了出來。

  此人身形不高,但反應急速,身子一晃已閃過掌風,但已被逼到月光光線之下。

  但見此人大約二十多歲,一身絳紫錦袍,目光沉著,即使被逼現身但面色也無慌張之色。

  劉馳馳突施身形欺近其身,抬掌便襲。

  那人在劉馳馳連番進擊之下,已略顯倉促。一邊雙掌格擋,一邊輕喝道:

  “停手,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劉馳馳掌風即停,黑暗中拿一雙閃亮的眸子盯住對方:

  “你是......”

  那人邊整理衣衫邊走了出來,用桌上火石點燃火燭,屋里頓時亮堂起來。

  他錦繡外套下一件團花束身短袍,目光神如鷹鷲,看著劉馳馳道:

  “你竟然不記得我是誰?”

  劉馳馳搖搖頭,心說:m的,不止是你,只要是這個朝代出現我一概不認得。

  “我是王建!大唐衛將軍王建!”

  王建,哪個,該不會是五代前蜀的開國皇帝王建!我去,老天你要考驗我也來得太快了吧!安排個前蜀的皇帝到我家偷東西?太狗血了。

  可是唐僖宗年間的衛將軍還會有誰?只會是后來的前蜀皇帝王建!

  “啊”劉馳馳一時愣住,不知該怎么說是好。

  “看來那一下子真把你砸白癡了。田桑榆那狗東西,看我怎么整死他。”王建走到桌前,恨恨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看他還愣著,他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王建眼對眼和他對視了一下。

  “不對啊,方才我還見你跟孟姑娘膩歪著呢,你小子不是跟我裝吧?”

  裝?我還敢跟你裝!劉馳馳心說,你現在隨便拉個民婦過來說是我媽,我都敢認她,你還覺得我裝。

  他撓撓頭憨怯的一笑道:

  “我確實什么人都不記得了,早些時候在挹翠樓孟姑娘提醒我來著。”

  “好吧”王建嘆了口氣:

  “看來我今晚有事做了,我得給我王府第一陌者重拾一下他的記憶了。”

  劉馳馳看一眼新點的蠟燭。

  “這蠟有得燒呢,你且慢慢講吧。”

  王建收住要笑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

  “普天下的陌者,就是我的影子殺手!”

  “六年前的五丈原一戰,你只身救了我。那一年,你十八歲。你遇見我的時候,剛給你的干娘守墳三年出山,孑然一人四處游蕩,卻空有一身武學,只靠給人唱悼詩為生,朝不飽夕。至于你的武學嘛,有說是你干娘所教,有說你遇到宮中奇人所教,有說你是公孫大娘一脈的弟子。反正你跟公孫大娘是脫不了干系的,因為你隨身帶的綠袖劍。”

  王建說著話,自顧自走到茶柜前,相當熟練地取出茶葉泡上了一壺香茗。

  看見劉馳馳疑惑的眼神,便笑著道:

  “疑惑什么,你這里不讓任何女人過過夜,我倒是常來,你什么習慣,我比你任何一個女人了解多了。”

  說著自顧地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接著道:

  “從那以后,你做了我門下陌者。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堅持還做你唱悼詩的行當,我也隨你了,想來也好掩飾你的身份。但發生此次姓田的傷你之事后,我要你今后不許再在坊間放蕩。你的命要比那姓田的貴上一百倍,以后只有你殺他的份,絕沒有他動你的可能!”

  此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劉馳馳不得不點頭答應,隨即他問王建道:

  “那你呢?”

  “我是你老大!”王建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盞,口中唾沫星子險些噴了劉馳馳一臉。

  “這個我知道”劉馳馳在面前胡亂抹了兩下,像是真有漫天飛沫那么回事。

  “看來你沒全忘掉”王建瞪他一眼,語氣一轉:“我還是你生死的兄弟,好吧。”

  劉馳馳料定這一點,翻遍全唐書,這個朝代沒幾個白眼狼的。你都說我救了你一命,怎么能不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好到怎樣,可以抵足而眠的那一種?”

  “當然”王建果然道“不然你怎么總說我身上有微微的胡味。”

  “什么微微的胡味,那叫狐臭,胡人嘛,免不了的。”劉馳馳不在意地說。

  “媽的,什么胡人,我是地道漢陽人好不好,倒是你的身世是個諾大的疑問。”王建反駁他。

  “啊喲,既然可以抵足而眠,那關燈睡吧。求你了,今天經歷太多事情,我穿累了,睡吧!”劉馳馳真的打個哈欠,倒床塌上了。

  王建把他往里擠了擠,然后和衣躺下。

  一會又納悶地坐起來道:“什么穿累了,你說什么話?”

  “穿越,哎呀,解釋了你也不懂,快睡啦。”

  “噗”偽劉馳馳在唐朝的第一天隨撲滅的燭火而沉入酣睡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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