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和陳靜儒,還有查理也是意志潰散,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陳靜儒還好,捂頭緊咬牙關,而查理卻不一樣,跟殺豬一樣,痛得鬼哭狼嚎,估計一萬里外都能聽到他凄慘的叫聲。
那些噬元蝠一擁而上,而他們根本無力反抗,如同蟻窩里的糖果,一下就被噬元蝠層層包裹,連人都看不見了。幾人雖然疼痛難忍,還好理智尚存,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煞出真氣抵抗,但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經不起這么多貪婪的蝙蝠的吮吸,隨時隨地都要精盡人亡。
姜小白看得目眥欲裂,想去救他們,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沒有像查理那般,痛如殺豬,卻也是難以忍耐,痛得他真想揮劍抹脖子,一了百了,望著滿天蝙蝠撲閃而來,心里頓時一片死灰,看來他們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手上的劍也慢了下來,一種放棄抵抗的念頭頓時涌上心頭,看著風言在地上打滾,心里想著,當年唐僧對猴子念緊箍咒,疼痛也不過如此吧!
沒想到就在他真正絕望之時,體內的制天神劍一陣顫動,劍格處的萬字符就煞出一縷金光,順著經脈直沖腦海,那些聲波觸之,頓時灰飛煙滅。
姜小白的神智漸漸清明,那種放棄抵抗的念頭一閃而過,精神一振,一道道弧形劍氣急速而出,就沖到風言等人的身邊,斬殺了附在他們身上的噬元蝠,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就收進了乾坤袋。
不過他手上劍氣稍有停滯,那些蝙蝠鉆了漏洞,就在他身上趴得密密麻麻,盡情吮吸他的真元,姜小白大吼一聲,將那些蝙蝠猛地炸開,他知道,就算現在神智清明,但他也是耗不過這些蝙蝠的,心念至此,又斬殺了幾十只撲近的蝙蝠,在蝠群的遮掩下,慢慢向水潭靠近,但他的視線完全被遮擋,既看不到夜蝠王,也看不到水潭,全靠感覺。
夜蝠王雖然也看不到他,但他跟這些蝙蝠心意相通,能感覺得到,心里就覺得奇怪,這個人在他誅心波的強大攻勢下,怎會安然無恙?便向身后遞了個眼色,那幾十個蝠人頓時會意,嘴里同時發聲,呢喃有致,排山倒海般就穿透蝠群,襲向了姜小白,那些噬元蝠就變得愈發狂躁,吱吱直叫。
姜小白有制天神劍護體,倒是不懼誅心波,排山倒海也是不懼,難纏的是那些蝙蝠,如同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好在他現在已經感覺到,離著水潭已經不遠了,拼盡全力,意念一動,一道粗壯的水柱就從水潭中沖天而起,上接滾滾黑云,如同龍吸水,那幾十個蝠人不知是姜小白搞的鬼,以為是天威浩蕩,看得目瞪口呆。
那道水柱如同龍卷風一般,疾速旋轉,離開了水潭就朝姜小白沖了過來,一下就把蝠群沖擊得支離破碎,待水柱到達姜小白身邊,一下就把他裹挾其中,以他為中心,高速旋轉,令噬元蝠不得近身。
但此舉極耗修為,姜小白不能久撐,尋思著還是先到潭底避避風頭,要不然耗干了修為,只能讓那些蝙蝠任意宰割。心念一動,那道水柱如同蛟龍入海,一頭又扎回水潭,而姜小白就裹在其中。
那些蝙蝠見目標瞬間消失,以它們的智商,也不覺得費解,一哄而解。但夜蝠王望著空蕩蕩的四周,沒有姜小白等人的身影,就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人哪里去了?”
邊上一蝠人仰望天空,道:“不會是上天了吧?”
夜天蝠道:“他們若是能上天,早就上去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另一蝠人道:“那道水柱很奇怪,那些人不會已經潛到潭底了吧?”
夜天蝠就緩緩走到潭邊,望著仍在激蕩的潭水,道:“如果真潛到潭底就好辦了,他們又不是魚,在水底能潛多長時間,最多半天自己就漂上來了。”心里還是不放心,道:“先把這潭水盯緊了。”
其他人應了一聲。
姜小白在水潭里急速下潛,卻發現這個水潭看著不大,卻是深不見底,本來外面光線就暗,到了水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當初大明王送了一顆夜明珠給他,這時便煞了出來,好半天見不著底,心里也是沒有底,隱約見到下面的潭壁上有塊突起的石頭,便落了上去。
雖然暫且安全了,但心里卻是彷徨無措,畢竟待在水里也不是長久之計,時間久了,自己就要漂上去了。靜下心來感受一下,卻發現這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水流流動的跡象,要不然倒可以順著水流找找看,說不定還有通道出去。
往上走,只有死路一條,心里猶豫一陣,還是硬著頭皮往下沉,說不定有通道也不一定。過了盞茶功夫,終于到達潭底,四周走了一邊,到處都是堅硬的巖石,令他失望的是,沒有任何通道。
時間久了,他也有些氣短不接,心里愈發焦急,就緊緊握住夜明珠,閉上了眼睛,想著,看來只有上去拼死一戰了!
心念一定,就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夜明珠被他握在了手里,透不出光,原以為眼前暗黑無光,結果卻出現了一副別致的景象,四周的石壁上隱有光線閃動,雖然光線很弱,但在漆黑無光的潭底,倒也隱約可見,一道道線條,縱橫交錯,織就一張巨大的符紋,而且這符紋很眼熟,在萬花谷和往生之門都見過。
姜小白心下大喜,連忙就站到石壁旁,細看之下,果然有一道道溝壑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游走,不經意看根本看不出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里可能就是花滿天所說的封印之地了。
姜小白想到以往兩次開啟封印,都會有放置素蘭劍的劍槽和插入定海神針的小洞,可潭底這么大,雖有夜明珠照明,但光線依舊黯淡,何況他在潭底已經待了不短的時間,呼吸明顯不夠,指望他一個人慢慢尋找,估計還沒找到劍槽,他就要翻著白肚漂上去了。
姜小白也沒有時間再猶豫,就閉上了眼睛,意念一動,潭水就貼著石壁緩緩流動,像一只巨大的手,慢慢撫摩著石壁,而姜小白意識已經跟潭水融為一體,跟他自己摸索石壁,感覺幾無差別。
須臾功夫,姜小白驀地睜開了眼睛,一臉喜色,心里有了方位,就走了過去,果然就見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有個劍槽,離著不遠處,還有一個拳手大的洞。
姜小白就把風言人乾坤袋里煞了出來,由于受了誅心波的摧殘,風言臉色慘白,四下看看,一下就緊張了,慌道:“少爺,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里是地獄嗎?”
姜小白道:“還沒死!把定海神針給我!”
風言聽說沒死,內心大定,怔道:“要定海神針干嘛?”
姜小白就指著那個小洞,道:“插進去!”
風言不傻,頓時就緩過彎來,喜道:“少爺怎么找到這里的?”
姜小白道:“廢話少說,我快撐不住了!”
風言才看清他的臉上已經變了顏色,估計也在在水底呆得太久的緣故,不敢再廢話,連忙就將手里的神針對準那個小洞就插了進去,就聽喀嚓一聲,再無其它動靜。
風言正自納悶,姜小白就將手里的素蘭劍放進了劍槽,也是喀嚓一聲,這時就有了反應,潭水如同煮沸了一般,拼命翻滾,石壁上的符紋紋路頓時金光大盛,折射在水中,潭水如同一塊巨大的水晶,閃閃發亮,把幽暗萬年的古水深潭映得明晃晃的。
就連數里之上的水面也是金燦燦的,如同鍍了一層金膜,差點刺瞎了夜天蝠的眼睛,畢竟他們是見不得光的,還是金光。
幾十個蝠人忙用手擋住眼睛,驚得連連后退,夜天蝠驚道:“他們果然在下面!”
另一人道:“下面有機關?”
夜天蝠道:“可能是了,看來傳說是真的!”
那人道:“你是說下面有寶藏?”
夜天蝠點頭道:“沒錯,看來這些人來這里就是沖著這些寶藏來的!”又咬著兩根大獠牙道:“我們才是寶藏的守護者,哪里能輪到他們來染指?”
那人道:“但我們也下不去啊!”
夜天蝠道:“我們下不去,我就不信他們不上來!”
對于這些蝠人來說,都知道這個傳說,傳說下面有天大的寶藏,靈丹神器無數,最重要的是,據說有一種神丹,服食可以讓他們不懼陽光,不用再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讓他們也可以擠進繁華,在陽光下行走,與民同樂。
這才是他們朝思暮想得到的東西。
所以這些蝠人代代都在惦記潭底的寶藏,但他們天性畏水,沒人敢下去,他們的祖輩倒也嘗試把水抽干,但這潭死水看著不多,感覺只要有恒心,哪怕用鍋碗瓢盆都能把它舀干凈,但現實是,在這幾萬年里,無論他們的祖輩用了什么辦法,潭水連一尺一寸都沒有降下,后來也曾嘗試過開渠引流,但潭邊卻有禁忌,參與開渠的蝠人,全部暴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