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當時去往茅廁的路上,就知道有人在跟蹤他,所以拐過一個彎,就從圍墻翻了過去,也管不得圍墻外是什么地方。結果圍墻外還是一個院子,里面空無一人,堆滿了木柴。
這些木柴肯定是廚房用來生火的,那老趙他們便隨時都有可能找過來,便不敢逗留,又找了一面墻翻了過去。
圍墻這邊倒是風光大變,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到處種著花草樹木,雖然時值冬季,卻也一片盎然,相比剛才那兩進院子,宛若云泥。
姜小白落在一片灌木叢里,忽見遠處的青石小路上走來十余名少女,穿得花枝招展,如同一群鳥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傳來陣陣笑聲。
姜小白連忙把頭埋進灌木叢里,動也不敢動,氣也不敢喘,待那群少女走遠了,才敢把頭探出來,貼著圍墻,又走了一陣。不過他發現,這里像是華回春的后宮,時不時有女人冒出來,沒有一個男人,害得他一路東躲西藏,心里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大白天的風險太大,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就應該晚上做才比較利索。便找了處偏僻的灌木叢,躺了進去。
一直躺到深夜,才從灌木叢里爬了出來,又貼著圍墻往前走,但他毫無頭緒,對這里也不熟,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有圍墻擋住他就翻過去,有圍墻擋住他就翻過去,也不知翻了多少個圍墻,他感覺他就不是來找丹藥的,就是來翻圍墻玩的,有一次竟翻到宮外去了,望著外面的莽莽青山,姜小白頭都大了,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回翻。
可是他折騰了一夜,也沒發現有一處地方像放丹藥的,倒是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心里不免有些氣餒,尋思著這樣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丹藥沒發現自己就要被發現了,這事得從長計議。
這時一聲公雞的啼鳴劃破長空,天快要亮了。
姜小白便不敢再翻了,剛好落在一間小院子里,角落里有一個大花池,里面有一大叢灌木,姜小白便又像尸體一樣躺了進去,對他來說,這叢灌木就像一個大棺材,躺在里面動也不能動,氣也不敢喘。
天慢慢就亮了,一會太陽就升了起來。這間小院倒是靜謐,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偶爾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這時從房間里走出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另一個女人就從屋里提了一壺茶水,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坐著的那個女人卻又端起茶水站了起來,緩緩走向花池,由于灌木濃密,姜小白聽到腳步聲慢慢接近,卻什么也看不到,心里就有些緊張,難不成被發現了?
那個女人走到花壇邊就停了下來,嘆息道:“這些花草已經好久沒有修剪了,都已經長得沒有形狀了,你去把剪刀拿來,我來修剪一番!”
另一個女人應了一聲,就回房間拿剪刀了。
姜小白卻嚇了一大跳,這不是要來掀他的棺材板嗎?心里不免暗暗罵道,你這個懶女人,這么多天你不修剪,我一來你就要修剪,成心跟我過不去不是?頭上就急出一層汗水。
心里暗自盤算,與其在這里躺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如果對方修為不高,在她們呼救之前,就將她們殺人滅口,埋于這花壇之中,自己還能霸占這間小院,倒是一舉兩得。但這里卻是紫華宮,高手如云,連看門的都是金斗,萬一這兩個女人修為比他高,那他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哪怕這兩個人的修為跟他差不多,只要他一擊不中,一旦驚動外面的人,憑他的能力,想要殺出紫華宮,真的是癡人說夢了。
但他已經沒有選擇了,要么生,要么死,就在一招之間。
這時,剪刀已經從房間里拿出來了,遞給了那個女人,那女人用茶杯換過剪刀,就踏進了花壇之中,向灌木叢走來。
姜小白知道已經不能再等,暗自凝神,忽地從灌木叢里躍起,持劍向那個女人刺去。
那個女人沒想到灌木叢里竟然有人,一下嚇得花容盡失,連呼喊都忘記了。
姜小白這時才看清這個女人的容貌,竟不是別人,而是可夏公主。
姜小白大吃一驚,可他為了一擊必中,已經拼盡全力,劍動如光,轉眼已經刺到可夏胸前,他已經無法收力,只能將劍硬生生地挑向一旁,縱然如此,劍刃還是劃破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肩上割出了一道傷口。
他的劍雖然挑過去了,身體卻是剎不住,一下重心不穩,撞在了可夏的身上,兩張臉就親到了一起,把可夏撞得差點跌倒,幸虧姜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可夏身后站著采荷,這時才嚇得尖叫一聲,待看清是姜小白后,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待可夏站穩腳跟,姜小白就松開了手,兩人目光相接,同時驚道:“是你?”
想到剛剛與姜小白親在一起,可夏的臉上頓時飛紅一片。
這時,外面路過兩個巡邏的,聽到采荷的尖叫聲,連忙沖了起來,院子里四下張望一遍,忙道:“夫人,發生了什么事?”
可夏眼珠骨碌一轉,道:“有…有老鼠。”
采荷點頭道:“對對對,有老鼠。”
那巡邏的就看到可夏肩膀的血跡,驚道:“夫人,你受傷了?”
可夏慌道:“沒有沒有,只是剛剛不小心,胭脂水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