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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說客

  進了大殿,見到姜離存,路長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伏首道:“臣該死!”

  姜離存轉身道:“鎮天侯這是為何?”

  路長海知道他肯定揣著明白裝糊涂,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那姜小白卑鄙無恥下流,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毒死了我百郡人馬!”

  姜離存道:“看來這次你輸得心里還是不服啊?”

  路長海道:“我不服,那姜小白沒種,不敢與我真刀真槍地干,盡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如何能讓我心服?”

  姜離存嘆道:“朕知道這不是你的心里話,你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拉不下面子,找個臺階下下,如果你心里真這樣想,那你就不配做一個大元帥!”

  路長海身軀一震,知道他的內心已經被皇上看透,行兵打仗,兵不厭詐,本來就應該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哪有道義可講?他之所以硬著頭皮說出這些話,確實只是搪塞之言,畢竟他上次曾信誓旦旦地說過,若打不贏這一仗,便提頭來見。他可不愿二話不說,就把頭提過來,他才剛剛封侯,美好的生活也才剛剛開始,十人大床還沒有搖壞,就這樣白白死了,哪里甘心?

  但現在心思已被皇上看破,他也不敢再嘴硬,道:“臣對不起皇上啊!不過皇上放心,臣這次親自領兵,一定將姜小白斬草除根。”

  姜離存道:“你還嫌丟的人不夠大嗎”

  路長海臉皮雖厚,此時也被冷汗滲透,爬滿一臉,道:“這次臣一定小心謹慎,保證萬無一失!”

  姜離存嘆道:“馬上淘金大會就要開始了,朕不想國內多生事端,一切等大會結束再說吧!”

  路長海道:“那這段時間臣一定好好準備!”

  姜離存道:“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這次的淘金大會吧,現在雨雄叛變了,我中夏國可否還有可戰之人這么多年都是中夏國奪得頭魁,不要朕剛剛登基,就名落孫山,這個臉朕也丟不起。”

  路長海冷汗涔涔,感覺這事比滅掉姜小白還要棘手,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讓他找成千上萬個金斗,可以信手拈來,但找一個天下第一的金斗,真的比登天還難。只能道:“臣一定盡力而為。”

  姜離存道:“不是盡力,是必須!”

  路長海也不敢有怨言,畢竟雨雄是在他手上叛變的,硬著頭皮道:“臣領命!”

  姜離存道:“那你先下去吧!”

  路長海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心情比來之前更沉重了。以前他覺得他已經看透了這個皇帝,皇帝心里想什么,他是一肚子的數,總能從容應對,現在卻發現,這個皇帝愈發看不透了,仿佛這深宮大院已經隔住了他的心,就算他走得再近,也走不進他的心里。

  俗話說,憤怒能使人失去理智,如同在心里鑿了決口,什么心思都能流淌出來,可他連敗三次,皇帝卻偏偏不怒,他明顯能感覺到這皇帝心里還有很多想法,但就是緊緊捂住,什么也不說,這才是最可怕的。

  自從天路百郡人馬被殲以后,信郡算是徹底平靜下來,連同這歲月也在無聲無息地流淌,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姜小白每天也是無所事事,除了修煉就是吃飯睡覺,再無其它活動。有時常楚楚也會來找他,倆人也會信步走上一陣,聊個半天,但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說完跟沒說一個樣。但常楚楚已經很滿足了,她現在心態也平和了,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每天陪他散散步,聊聊天,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如果一輩子都是這般度過,她都不覺得還會留下什么遺憾?

  還有什么事能比自己喜歡的人一天到晚陪伴著自己更值得高興呢她現在就把姜小白當成一朵美麗的花,看著它就令她心情愉悅,愿意去呵護它,照顧它,給它澆水,給它除草,陪它說話,至于花兒怎么想,重要嗎?

  這天中午,姜小白正在院子里練劍,常楚楚和布休風言陳靜儒坐在一旁觀摩,這時有人來報,說山下來了一個人,自稱是總郡主在無生海的故人,想見總郡主!

  姜小白收劍歸鞘,還沒來得及說話,布休就跳了起來,急道:“無生海的?叫什么名字?”

  來人道:“他沒說,他說總郡主見到他就會認識他的。”

  布休道:“臭小子還賣關子!趕快讓他上來,讓爺爺看看是哪個孫子?”

  來人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這幾人除了陳靜儒,其余都是無生海出來的,聽說有故人來訪,都比較期待,連忙都迎了出來。

  來的這個人名叫司見南,確實是無生海的故人。司見南遠遠見到姜小白,就沖了過來,一臉喜色,抱拳道:“見過盟主!”

  姜小白笑道:“自家兄弟還客氣什么?”

  司見南激動道:“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見到盟主,到現在我都感覺我是在做夢,盟主真是洪福齊天啊,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盟主能從無生海活著出來,一定是盟主的高義感動了上天。”

  姜小白道:“僥幸而已!”

  司見南道:“別人說僥幸我還相信,盟主說僥幸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風言常姑娘,還有布休,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們,真是太高興了。對了,布休,你怎么也來了。”

  布休道:“你這個死賤男(司見南),今天才來,我都來了一年了,你若真想盟主,怎么不早點來啊?”

  司見南急道:“我是前兩天剛得到消息,我若知道盟主回來了,我飛也要飛過來。”

  布休道:“那你怎么沒寫信給我啊?就想盟主一個人嗎?”

  司見南道:“國內回來的修士我們一直都在聯系,都有書信往來,你畢竟在國外,書信審查比較麻煩,說句實在話,我都以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面了,不過娘娘腔倒給我寫過一封信,他說他比較想你,想去長象國找你,但他一個人不敢去,怕被你打,就想拉上我一起去,既然你在這里就太好了,我回去就給娘娘腔回一封信,讓他直接到這里來找你就可以了。”

  風言和常楚楚聽了,就吃吃地笑。特別是風言,笑得一臉淫\/蕩。

  布休氣得咬牙切齒,指著他道:“你這個死賤人,我警告你,你若敢給那個死娘娘腔回信,我讓你下不了這座山。”

  司見南道:“大家都是兄弟,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布休怒道:“誰跟他是兄弟?你若再提到他,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分也走到頭了。”

  風言道:“布休,你這樣絕情真的好嗎?人家娘娘腔對你不離不棄,一往情深,你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布休就跳了起來,叫道:“風言,我要跟你決斗,不死不休!”

  姜小白道:“好了好了,一天到晚跟個小孩子一樣,也不怕人家笑話。見南遠道而來,可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走吧,見南,進殿說話。”

  一行人進了大殿,分主賓坐下了,上了茶水,閑聊了一陣,司見南便道:“盟主,其實我這次來還給你帶來了好消息。”

  姜小白怔道:“什么好消息?”

  司見南抿了一口茶水,道:“跟盟主的爵位有關,我來這里,一部分是因為我想念盟主,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受了皇上委托。”

  姜小白又是一怔,道:“說來聽聽。”

  司見南道:“皇上說,清涼侯忠勇無雙,深明大義,只因朝中有奸臣誣陷,他一時失察,才削奪了盟主的爵位。但他心念清涼侯先祖之功,心下不安,私下里又派人去清涼城打聽,才發現冤枉了盟主,后悔不迭,皇上說,只要盟主回心轉意,他愿意把清涼侯的爵位賜還給盟主,而且還是世代承襲。”

  姜小白半晌才會過意來,笑道:“看來他還是沒有去清涼城打聽過,如若真打聽了,他反而會心安理得。”

  司見南怔道:“盟主這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姜小白道:“你不需要聽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你這一趟可能要白跑了。”

  司見南急道:“盟主,這事不能著急,你可要考慮清楚啊,你舉兵對抗朝廷,不就是為了爵位嗎?現在可以兵不血刃,皇上就把爵位還給你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姜小白笑道:“如果有人把你的老婆搶走了,然后玷污過后再還給你,你還會覺得皆大歡喜嗎?”

  司見南道:“但奪回來以后也還是玷污過了呀!”

  姜小白道:“那你還會跟奪你老婆的人和睦相處嗎?”

  司見南急道:“盟主這個比喻不恰當,老婆就是老婆,爵位就是爵位,兩者不能相提并論。”

  姜小白道:“我知道不能相提并論,在我眼里,爵位比老婆更重要,老婆畢竟是自己的,但爵位是祖宗的,是子孫后代的,在我眼里,更容不得別人有一絲褻瀆,一絲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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