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藍能夠想像,小侯爺在寫這兩行字的時候,肯定一臉得意,邊寫邊嘲笑他。他是來報仇雪恥的,結果舊恥未雪,又添新恥,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咬牙道:“死猴子,你欺我太甚,不把你碎尸萬斷,我誓不為人!”轉身又指著孟得剛三人道:“你們身為修士,本應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結果呢,一聽有鬼,嚇得屁滾尿滾,我都為你們臉紅。”
孟得剛見他若不是城主的兒子,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心道:就你他媽跑得最快,還好意思說別人?嘴上道:“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現在追還來得及。”
左藍想想也是,還要指著他們報仇雪恥呢,可不能得罪深了,便道:“好,一定要追上他,我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四人出門上了龍麟馬,上了大路,就朝著皇宮的方向追了下去。
左藍走后不久,白無常和那個白衣女子也來到了大殿,見到地上那幾行字,白無常哈哈笑道:“真看不出來這小子嘴還挺損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轉頭又道:“丫頭,他說他已經跟你私奔去了。”
那女子轉身出了大殿,邊道:“無恥下流!”
姜小白這次學精了,不再順著大路跑,而是專挑小路走,況且目的地本來就不是皇宮,所以一路都沒再遇到左藍四人。
半個月后,姜小白和風語平安抵達信殿都城,見離冷顏宮招收弟子的日子還有幾天時間,便在都城住了下來。幾日閑遐無事,姜小白便領著風語逛逛街買買東西,喝喝茶曬曬太陽,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待到了正日,倆人起個大早,直接去了信殿。
信殿建在一座高山上,山勢宏偉,峰上有峰,谷下有谷,層巒迭嶂,美不勝收。為了方便面試,山腳下特地蓋了一間屋舍,用于報名登記。
雖然信殿下轄千城,不過近些年來能夠辟空顯印且未滿二十歲的女修士卻是寥寥無幾,等了半天,也就七八個人。
到了中午,就有兩個女官把這七八個人領上山了,其中就有風語。姜小白也想跟上去看看,結果守門的兩個守衛卻不同意,說是無關人等不得上山。
這兩個守衛說是守門,卻是無門可守,只是守著一座空空的牌坊,作用跟兩頭石獅子差不多。姜小白也沒有跟他們爭執,就退了出來,可是風語走后又有些無聊,便去找這二人聊天打發時間,問人家今年多大了?是否婚配?家中父母尚在?可有兄弟姐妹?干這活累不累?年薪多少?
這二人雖然職位低下,修為可不低,都是金斗修士,本來就有些瞧不起他,被他問得急了,其中一人眉間金光一閃,便拔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姜小白討了個沒趣,見自己打不過人家,便訕訕退了回來,蹲在一旁玩石子。由于已是深秋,滿地盡是枯黃的落葉,姜小白忽然心頭一動,想到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有一絕技名曰“拈花指”,據說威力驚人,便沒有心思再去玩弄石子,在腦海里把拈花指的口訣回憶一遍,根據口訣指引,伸出蘭花指輕輕一捏,地上便有一片樹葉飛了上來,姿態輕盈,剛好被中指和拇指捏住。
姜小白頓時欣喜若狂,這套口訣他在地球上也嘗試過千百遍,結果不要說樹葉,連根毛都捏不起來,看來這七十二絕技絕非浪得虛名,心中怎能不喜?
趁著這股勁道,姜小白對準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將手中樹葉擲了過去。那石頭比豬頭還大,就聽“轟”地一聲巨響,石頭頓時炸成了碎片。
姜小白沒想到一片小小樹葉竟有如此威力,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驚得跳了起來,嘴巴都合不攏。
兩個守衛聽到動靜,怒氣沖沖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衣襟,道:“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今天是不會安分了?”
姜小白急道:“你們別冤枉好人啊!我告訴你們,修士毆打凡人,也是重罪一條。你們這里的石頭脾氣大,自己把自己氣炸了我能有什么辦法?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守衛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石頭,想他凡人一個,不至于有此能耐,但還是怒氣難消,狠狠地推開他,道:“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姜小白道:“這句話你應該指著石頭說。”
守衛指著他,咬牙道:“今天若不是冷顏宮的人在這里,我非要揍你一頓。”說完不再理他,轉身做他的石獅子去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風語就下山來了,同行還有四個女子,當時都是一起上山的。
姜小白便迎了上去,道:“這么快就通過了?”
風雨一臉落寞,道:“少爺,讓你失望了,人家說我資質差,沒有資格去冷顏宮。”
姜小白驚道:“什么?你在開玩笑吧?說你資質差?你可是純陰之體啊,冷顏宮的人都是瞎子嗎?”
風雨抿了下嘴,道:“我也不知道。”
姜小白的臉色很快趨于平靜,淡淡說道:“這句話是冷顏宮的人說的嗎?”
風雨道:“不知道,是一個男人說的。他說我們五個人資質差,讓我們下山回家,只留下三個人。”
姜小白點頭道:“好!冷顏宮招收弟子竟然是一個男人說了算,我倒想看看這其中有何貓膩?”
風語道:“算了吧,少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小白道:“我倒不想多事,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靜不下來,不如去看看熱鬧!”牽住她的手,道,“走!”
結果倆人剛走到山門,又被兩個守衛攔了下來。原先要揍他的那個守衛說道:“你們還想干嘛?,這山是你們想上就能上的嗎?趕快滾回家去,別在這里惹大爺煩燥,你把大爺惹得不耐煩了,家都讓你回不了。”
姜小白冷眼看著他,道:“讓開!”
那守衛微微一怔,隨即哈哈一笑,道:“喲嗬,你是在跟我說話嗎?”說時拔劍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又道:“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大爺不敢殺你?”
姜小白冷哼一聲,道:“你好大的膽子!就是羅啟乘站在本侯面前,也不敢把劍架在本侯的脖子上。”
羅啟乘即是信殿殿主。
那守衛聽他自稱本侯,又敢直呼殿主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再次打量他一番,只見他神態自若,不怒自威,這種氣勢絕非普通人能夠隨隨便便裝出來的,跟剛才窩窩囊囊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話也忍不住軟了半截,也不敢再自稱大爺了,不過他倒有些見識,道:“你是清涼侯?”
姜小白道:“既然知道本侯的身份,還敢把劍架在本侯的脖子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守衛嚇得手一哆嗦,手中長劍就咣然落地,慌忙撿起,拱手道:“小的有眼無珠,還請侯爺恕罪。”雖然他也聽說過清涼侯的事跡,知道他是個敗家仔,心里還有些瞧不起他,但人往往站得越高,畏懼越深,跟普通愚昧群眾是不能相比的。
姜小白道:“不知者不罪。”
守衛道:“還請侯爺稍候,我這就去稟報殿主。”
姜小白道:“不需要了,本侯自己去找他。”
說著就拉著風語徑直向山上走去。那守衛不敢阻攔,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跑去稟報,待他遠去,便偷偷地找了一條小路向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