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興泉來說,他最不喜歡聽到的是什么?自然是拿他跟別的男人相比,而且跟他比較的這個男人,還是李秀英的男人。
當初兩個人已經約好私奔了,可是李秀英半路扔下了他又反悔了,如今現在嫁人了,嫁了一個王偉那么優秀的人,周興泉在心里都明白的,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心里明白歸明白,當別人戳破的時候,便會惱羞成怒。
他看胡悅的目光已經帶著幾分的猙獰,“胡悅,你記住了,今天這話我只聽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說一次,信不信老子打你?”
“周興泉,你不用不承認,你就是心虛了,你敢說你現在心里還沒有李秀英?你根本就是看到李秀英的丈夫心虛,所以才像耗子一樣直接躲起來,我就奇怪呢,為什么我一說話你就攔著我,還在那里喊我罵我,趕情原來是怕人家的男人。我也告訴你,你要真有那硬氣,能當著我們的面兒,對李秀英該怎么樣就怎么樣,那我心里才佩服你。可你看看你,就像個做賊的,別說李秀英看不起你,就是我都看不起你。”胡悅現在已經豁出去了,所以也不管不顧,什么話都說出口。
啪的一聲,周興泉也不說話了,直接一個巴掌甩在了胡悅的臉上,瞬間胡悅的半張臉就腫起來。
胡悅緊緊的咬著下唇,下唇已經咬破流了血出來,卻還是不肯松開,眼睛狠狠的瞪著周興泉。
“從現在起你就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別在出現在老子的面前。”周興泉指著胡悅的腦門,丟下話惡狠狠的走了。
胡悅站在原地,直到周興泉的身影不見了,她這才抬起手,輕輕的揉著被打腫起來的半張臉,眼里卻滿是恨意。
她恨李秀英,卻更恨看周興泉。
她不明白,她掏心掏肺的對周興泉,甚至什么事情都站在周興泉的這一面,周興泉能有今天,那也是靠她胡家拿的錢,才能走到今天的,可周興泉呢,根本不把這些放在眼里。
現在又因為別的女人打她,胡悅也在想,她為什么就看上這樣的男人了?
甚至當初在村里的時候,聽見村里的那些流言,她也不管不顧的嫁給了周興泉。
今日這樣的境地,胡悅知道怨不得旁人,只能怨她自己。
周興泉回到車廂里的時候,看到車廂里靜悄悄的,李秀英夫妻已經各自回到鋪上躺下了,他心里憋著火氣,脫了鞋子回到自己鋪上之后,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借著月光,他能看到下鋪李秀英隱隱的身影。
當初在村里的時候,他開始是看不慣李秀英活的沒有主見沒有脾氣,被人欺負了就默默的承受著,后來慢慢的越來越觀察,自己不知道怎么也就陷進去了,而他的心思也被王翠花發現了,最后在王翠花的鼓動下,他就真的沖動扔下自己小學老師的工作,帶著李秀英走了。
鼓起勇氣做出來不管不顧的事情,最后卻換來李秀英的背叛,這輩子周興泉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挫折。
他心里是不甘的,總想著要爭這口氣,要讓李秀英后悔,所以聽到李秀英在城里過得好之后,他也到城里來做生意,在城里無依無靠,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白眼,現在終于把生意做大了,也終于突然之間能見到李秀英了,原本想象李秀英眼里會多出來的光彩,根本就沒有。
有的只是疏離和不屑。
甚至李秀英都不愿意看到他,這一點周興泉很清楚的能感覺到。
明明以前李秀英的眼里只有她一個人,甚至看不到外人,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結果一切在那次坐客車之后就變了,他想過找機會跟李秀英說一下,可是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想到這些,周興泉卻是越發的睡不著了,甚至沖動的想現在問李秀英,為什么突然之間就不喜歡他了?
但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上鋪,那個一身軍裝的男人身上。
同樣作為男人,他能感覺到對方對他的敵意。
這也是周興泉為什么不想讓胡悅多說的原因,在鋪上輾轉反側,遲遲沒有等回來胡悅,周興泉卻也忍不住擔心的坐了起來,又坐了近半個小時,見人還沒有回來,這才不耐煩的下了鋪找了出去。
在原來的那個地方,看到站在那里發呆的胡悅,周興泉不耐煩的走上前去,“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這么晚了還不回去睡覺。”
“你還擔心我?是不是說明你心里還在乎我啊?”胡悅的聲音沒有聲調,漆黑的夜里聽著有些嚇人。
“大晚上的,說什么胡話。”周興泉看她人沒事,這才轉身往前走,走了幾步發現身后的胡悅沒有跟上來,便又回過頭看她,“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
“原來你也知道擔心。”胡悅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才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周興泉緊了緊眉頭,也沒有多說。
夫妻二人回到車廂里,這才可回到鋪上休息。
第二天早上李秀英醒來的時候,就見著胡悅坐在鋪上發呆,她面朝著窗戶那邊,所以李秀英一抬頭的時候,直覺是胡月在看著她,不過再細看胡悅眼睛,她是盯著窗外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李秀英的目光,胡悅的目光這才慢慢的移了過來,不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李秀英一眼,并沒有像昨天一樣說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就將目光移開了。
等李秀英的目光收回來,看到上鋪的王偉下來了,她這才坐起身來,“昨晚睡得好嗎?”
“常年在部隊里訓練,對我來說在哪里都不如在家里睡得好。”王偉在鋪上坐了下來,“我看外面的天剛剛亮,你要是沒睡好的話再睡一會兒,我去看看有什么早飯打回來。”
李秀英點點頭,又躺回在被子里,“那我就再睡一會兒。”
李秀英有潔癖,所以穿著衣服睡的,但也不用那么繁瑣的還要起來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