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橙色戒指被扔進了高濃度的鹽酸里,眼看著這玩意沉到底部,賈維斯滿臉厭惡的扔掉了手里的手帕,對身邊正駕駛著突擊艦返回烏托邦的星云說:
“霸王讓我們24小時之內把它徹底的清洗干凈,光是這種物理洗滌效果不大,這艘船上有沒有等離子清潔器?”
“呃,有的!”
星云指了指后方的通道:“在C4艙室里,不過,有必要這么做嗎?我看它挺干凈的...”
賈維斯搖了搖頭,這個有嚴重潔癖的機械生命捧著手里的鹽酸瓶子,認真的說:
“霸王的擔憂我能理解,你也見過那個惡心的家伙了,誰能知道那個重度戀物癖到底用它做了什么...”
這話說得星云也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體,她哼了一聲,轉過頭操縱飛船,就不再理會忙碌的賈維斯了。
其實講道理,如果拉弗利茲的戰斗方式正常一些,用拳腳和能量和賽伯剛正面,憑借橙色燈戒可以吸取其他燈戒能量為己用的能力,他不一定會輸的這么慘,但這個家伙明顯已經被貪婪的心智徹底扭曲了思維,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
還帶著起床氣的黑暗空間大領主亞爾薇特帶著自己的黑暗女武神戰團沖入戰場不到5分鐘,拉弗利茲的幽靈軍團就徹底被卷入了渴望更多靈魂的黑暗空間里,拉弗利茲本人想要帶著橙燈逃跑,.
到死的那一刻,橙燈持戒者都沒能發揮出自己真正的戰斗力,絕對是死在賽伯手里最憋屈的一位持戒者。
不過問題就在于,看著拉弗利茲的慘狀,賽伯有些猶豫,這枚橙色燈戒,到底要不要戴在手指上。
貪婪和其他情緒是不同的...
憤怒,意志,憎恨,恐懼,乃至希望,這些情緒都很容易被感知到,尤其是對于現在的賽伯來說,這些情緒在出現的瞬間,就可以被他強行壓制,但貪婪不一樣,這東西是伴隨著智慧誕生的,它從不會大張旗鼓的出現,只會躲在智慧的思考中,一點一點的吞噬你的理智。
在拉弗利茲的記憶里,賽伯看到了這個持戒者的一生,他誕生在很久很久之前,最初只是一個膽小而又貪婪的小怪物,在某一次爭食中被殺死,內心的瘋狂欲望接引他成為了第一個橙燈持有者,在那之后,還算有一些智慧的拉弗利茲就徹底被內心的欲望統治,直到最終變成燈戒的奴仆。
是可憐,而又可悲的一生。
總是掌握著不算弱的力量,但他卻從未以強者的姿態出現過,也許在他被殺死的時候,拉弗利茲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個橙色燈戒的貪婪化身。
即便以賽伯目前的狀態,他依然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被內心隱藏的貪婪淹沒,而和被封印的拉弗利茲不同,賽伯麾下有強橫的力量,就意味著,如果他想要,他就能得到。
這是一種很恐怖的誘惑。
“嗡”
似乎是感覺到了賽伯的猶豫,手指上的藍色燈戒閃過一道微光,賽伯看著那代表希望的光芒,他若有所思的將目光轉向快速流轉的星空,最終,他舒了口氣,起身離開了自己在坐艦中的辦公室。
他要帶著戰利品回地球了,以更快的方式,星艦的速度對于他來說,太慢了...
賽伯踏出空間門,出現在眼前的是重新翻修過的三角翼大樓,也是他之前旅程的目的地,而就在賽伯邁開腳步的時候,他的身影驟然一停,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最近許久不見的身影,大概是由于五戒加身的情緒影響,讓賽伯做了一個多少有些不成熟的舉動。
他悄悄的跟在那街頭漫步的倩影身后,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穿著黑色長裙,帶著一頂淑女帽的戴安娜漫步在紐約街頭,她最近的情緒多少有些壓抑,作為亞馬遜的女王,她接過了她母親的重擔,帶著族人在新世界生活,大部分與世隔絕的族人生活在烏托邦世界的某個靠海的城市里,他們很滿意新世界的幽靜,并且開始嘗試性的和外界接觸。
而一小部分則遵從女王的意志,來到了北美,分散在各個城市中生活。
亞馬遜是一個完整的文明,雖然現在被分開兩側,但每日要處理的政務依然很多,這是她的精神疲憊的來源之一。
不過對于完全掌握了戰爭神力的女士來說,身體的疲憊不算大問題,更重要的是精神的壓力,尤其是在最近發生的一件事之后,戴安娜覺得自己似乎每天都在承受著可怕的折磨,她待在自己的住所中簡直快要窒息,這也是為什么她今天會喬裝打扮的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她急需松口氣,在悠閑的情況下,為自己一直糾結的事情,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女人,對于曾救過自己的男人多少會有些特殊感情,尤其是一位在近2百年的時間里都沒有體會過戀愛味道的女神,更是如此。
相比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靈,半神戴安娜身上的人性絕對強于神性,這讓她擁有強大力量之余,感情的爆發會比普通人更加炙烈,這是半神們永遠無法控制的本能,尤其是戴安娜身上還流淌著宙斯的血脈,而宙斯對于自我情感的表露,是出了名的“自由”和“泛濫”。
所以現在,戴安娜也遇到了自己的麻煩。
她試圖將那個男人的身影從自己腦海里抹除,她很像勸說自己,那只是一次隨手為之的幫助,兩個人之間只是純潔的戰友情誼,但越是想平復,反彈的情緒就反而會變得越發難纏,尤其是在一股特殊的力量加持于身體之上的時候,戴安娜的心緒并沒有因為散心而變得更好。
“咔”
不知不覺之間,她如玉般的拳頭已經握緊了,發出了咔咔作響的聲音。
“嘿,美女!要一起喝杯酒嗎?”
一個輕佻的聲音在這一刻傳入了戴安娜的耳中,徹底點燃了這位目前精神并不穩定的女戰神的怒火,她想也不想的一拳砸了過去,在拳頭發出去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作為掌握戰爭權柄的女神,她對于力量的控制已經是大師級的了,所以在拳頭飛出去的瞬間,她就將其收回。
但如玉般的拳頭,卻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握在空中。
戴安娜楞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那個導致她情緒失控的“萬惡之源”。
賽伯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放下了戴安娜砸過去的拳頭,他上前一步,用身體擋住了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他在身體顫抖的戴安娜身邊低聲問到:
“你怎么了?你的情緒,失控了?”
“賽伯...我...”
在看到賽伯的瞬間,戴安娜內心有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她想要把自己內心的煩惱一股腦的說給他聽,但是在開口的瞬間,她強大的理智壓制了這種沖動,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
“沒事,只是心情不太好...”
說話間,她悄無聲息的移動腳步,遠離了賽伯,但下一刻,賽伯又上前一步,關切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的樣子可不想是心情不好,來,跟我去三角翼大樓,我們好好談一談。”
“別碰我!”
賽伯的低聲安慰換來的是一聲尖銳的呵斥,就像是觸電一樣,戴安娜在賽伯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如瘋狂的野獸一樣,一拳砸在了猝不及防的賽伯胸口,將他整個人都砸飛了出去,眼看著賽伯飛出去的時候眼中閃耀的不可思議,戴安娜像是傻了一樣愣在原地。
周圍的吃瓜群眾眼看著這一拳砸飛一個人,頓時嚇得四散逃跑。
在一片混亂之中,戴安娜猶豫著走上前要將賽伯扶起來,但邁開腳的那一刻,她臉上的表情突變,她咬了咬牙,轉身大步跑進了人群里,消失不見。
而賽伯一臉郁悶的從被撞碎的商店墻壁上跳下來,剛才那一拳對他毫無影響,他更關心的是,發生在戴安娜身上的變化,他從來沒見過那個高傲的女戰神露出這種彷徨的表情,哪怕是在面對復仇的阿瑞斯的時候,她都是那副堅定的表情...
“她到底是怎么了?”
賽伯看了一眼周圍混亂的環境,已經有人認出了他,高呼著霸王之名想要沖上來拍照,這讓他打消了去追戴安娜的想法,他轉身走入了三角翼大樓里,在這里,也許他能知道真相。
而在另一邊,戴安娜發瘋似得沖到了海邊,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黃昏下的潮起潮落,片刻之后,她像個瘋子一樣將自己右手上帶著的黑色手套摘下來,她看著無名指上閃耀著紫色光芒的戒指,她有些失控的大喊到:
“你到底要讓我做什么!!!”
“別再折磨我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
“從我身上...離開!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是戴安娜,我是女王...我不...不認輸!”
她瘋狂的拽著戒指,想要將其從手指上摘下來,但那戒指就像是和她的手指長在一起一樣,紋絲不動。
紫色...代表愛情,是的,這同樣是一枚燈戒。
它是在戴安娜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將她征召為了愛情之燈的持戒者,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問題在于,紫燈軍團,別稱為星藍石軍團的戒條有些古怪,其中有一條:阻礙愛情者,必為敵人!
這戒條乍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但放在戴安娜身上問題可就嚴重了,她對于賽伯感情是被自我壓制的,也就是說,阻礙她實現愛情的,并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所以在每一次壓抑自我對于賽伯感情的訴求,對于戴安娜來說,就像是受刑一樣恐怖,那種極端偏執的愛情之力鞭撻她的內心和意志,讓她幾乎時刻處于痛苦之中,最要命的是,戴安娜本身也是個極端堅定的戰士,意志執拗而不愿意低頭,這就導致,她和她的燈戒本身嚴重對立。
對于愛情的追逐和對于自我的桎梏,兩種情緒以她的身體作為戰場,幾乎差一點點,她就要活生生的被折磨成精神分裂。
你瞧,愛情在某些事情,其實并不美好,禁忌的愛情,更是折磨開始的代名詞...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個世界,查爾斯教授疲憊的摘下了眼鏡,打算從繁重的工作中脫身,休息片刻。
他也參與了奧創計劃,在這個計劃出現問題之后,不僅僅是弗瑞和鄭賢,就連他也被輿論引導著陷入了一個很不利的地步,教授并不擔憂個人名聲,他更擔心的是自己身為烏托邦領導議會的議長,這一次事故會給這個新生的變種人國家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而就在教授陷入沉思,將手中的心靈寶石手杖放在一邊的瞬間,一道青色的光芒突然跨過空間,從天而降,將他本人籠罩于其中。
“智慧生物已鎖定,來自地球的查爾斯.弗朗西斯.澤維爾!”
“你擁有無比憐憫的慈悲心腸。”
“歡迎加入青燈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