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莊園在“窄島戰爭”被燒掉了,這是一整個建筑群,所以它的重建會持續一年,甚至更長時間,在這一段時間里,哥譚之子布魯斯.韋恩不得不帶著自己中心耿耿的老管家住在韋恩大廈的房間里。
坦白說,相比幽靜美麗的郊外,韋恩大廈這位于市中心的建筑物確實足夠高大華麗,但太吵了,而且人來人往也不利于隱蔽,在好幾次差點被發現行蹤之后,布魯斯.韋恩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在另一個隱蔽的地方重建了一個蝙蝠洞,當然只是個替代品。
時至午夜,開啟了隱身模式的蝙蝠車悄無聲息的劃過早已經無人的偏僻街道,在黑暗中恍如一道更深沉的暗影流過空氣,很難想象,這臺外形酷似坦克的裝甲車那一人高的巨大的輪胎碾過地面會悄無聲息。
實際上也不是悄無聲息,動靜就和一輛普通的轎車差不多,但對于它獨特的體型來說,這就相當于完美的隱身模式了。
“咔”
車輛的外殼向外滑開,露出了其中滿是各種按鈕和顯示屏的復雜界面,穿著蝙蝠衣的布魯斯.韋恩從其中跳了出來,他的身體有些踉蹌,在跳下地面的時候,他伸手捂住了肋下。
在那里,有一道泛著血光的傷口,就像是被利器劃傷,很難想象,在身穿防護力超強的二代蝙蝠衣的情況下,他還會被劃傷到這種地步。
阿爾弗雷德看到布魯斯受傷,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熱咖啡,快步走了過來,扶住了布魯斯的手臂,
“這是怎么了?”
老管家詫異的問到,他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口,低聲說,“我可不認為這城市里有人能將你傷成這樣,還是說,你不要命沖進了他們的包圍圈里?”
“不,阿福,不是的。”
布魯斯艱難的脫下蝙蝠衣,他肋下的傷口顯得更加猙獰,而他的背后和胸前,則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就像是冷兵器時代的百戰老兵一樣,讓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英雄不是那么好當的,尤其是在哥譚這樣的城市里,惡棍們在最后時刻會咬著牙用一切方法試圖和他同歸于盡,而恪守準則的下場就是,往往他需要遭受很多本可以避免的傷。
不到兩個月,他就已經全身布滿了傷口。
“我處理過傷口了,幫我縫合它,阿福。”
布魯斯精赤著上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阿爾弗雷德取出一副金邊眼鏡,又將這地下室的燈光調亮,然后拿著縫合線,開始縫合傷口,在這個過程中,布魯斯的臉色始終有些糟糕。
在他的傷口被縫合的同時,他的思緒在反復思考著另一個問題。
“阿福,這城市里出現了新的敵人...”
他喃喃自語,“變種人,還是一個團伙,我追捕他們的時候,聽到他們在用手機互相聯系,這有可能是個新的犯罪組織。”
“呃...”
肋下傳來的痛苦讓他悶哼一聲,然后就看到摘下了眼鏡的阿爾弗雷德舒了口氣,
“少爺,你知道的,縫合的最后一步總是很疼,對了,你剛才說變種人?”
這位老管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熱咖啡喝了一口,
“不,變種人不會出現在哥譚,激進派變種人的大本營在南方,溫和派則在紐約附近,哥譚缺少變種人組織成型的基礎,上一任市長還發起過暗地里的驅逐行動,總之,這里大概算是變種人的禁區了。”
“但我遇到了,阿福!”
布魯斯用手臂碰了碰那放佛被利刃切開的傷口,呲牙咧嘴的說,“在黑暗里,有一個可以將雙臂變成武器的家伙,他近距離偷襲,武技糟糕,但那刀刃來的猝不及防,最后還是被他們跑掉了。”
他將身體靠在椅子上,雙眼看向頭頂變得昏暗的燈光,
“這真是一次失敗的狩獵,但我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些變種人來哥譚干什么?”
看著他的樣子,阿爾弗雷德又心痛又驕傲,曾經需要他保護的少爺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在進行著一項能讓他變得偉大的事業,但心疼的是,如果他再這么下去,他的身體機能會因為這些小傷遭受到嚴重的損害。
阿爾弗雷德不希望看到韋恩家族的最后血裔落得一身傷痛的下場,于是他勸說到,
“少爺,我并不是在阻止你維持內心的正義,但你是個凡人,你有極限,有時候,你需要停下來休息,然后再次上路。”
布魯斯甩了甩手,他歪著腦袋看向掛在旁邊的黑色蝙蝠衣,看著那個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的頭盔。
“我有極限...我知道,但他沒有!他不應該有極限...好吧,阿福,我會休息的,放心,這一次不是敷衍你...”
“滴滴滴滴”
突然響起的鈴音讓兩個人的談話被打斷了,阿爾弗雷德起身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到那個號碼,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布魯斯,然后將其接通,外放擴音,然后放在了桌子上,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問道,
“啊,是賽伯先生,您的紐約之行進行的如何?”
“呋...阿福老爺子,您居然還沒有休息!以您的年齡來看,您需要一個更健康的作息,哦,對了,布魯斯在嗎?”
賽伯直入主題,這話讓阿福有些哭笑不得,布魯斯輕咳了一聲,答應到,
“我在,賽伯,你有什么事嗎?”
“你今晚出去行俠仗義,是不是遇到了幾個變種人?還和他們戰斗了對不對?”
布魯斯的表情立刻變得微妙了起來,他沉吟了片刻,
“嗯,是的,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他們的同伙被我干掉了,這狗娘養的東西想要偷襲我,我需要你幫我點忙,我剛去過蝙蝠洞,但是那里看上去已經閑置了一段時間,所以,我現在該去哪找你?”
布魯斯抿了抿嘴,最后他舒了口氣,
“我去找你吧,就在你的別墅?”
“好!我等你。”
通話中斷,布魯斯和阿福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思索。
“所以,這些變種人的目標其實是他?”
布魯斯摩挲著下巴,“看來我今晚得出去一趟了。”
“嗯,我也覺得你最好出去一趟。”
阿福伸手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數據存儲卡,扔給了布魯斯,“這是盧修斯2個小時之前交給我的,你肯定感興趣。”
老管家放下手里的杯子,伸了個懶腰,
“你的小朋友煽動了一批來自窄島的碼頭工人,在那個魔鬼幫的帶領下,沖進了現在正在被兩個黑幫占領的窄島,只花了不到1個半小時的時間,就用火力優勢和數量優勢,把兩個黑幫擊垮。”
“他們動用了一些不那么“恰當”的武器。”
阿福轉身朝著大門走去,他向后揮揮手,
“我覺得他們其實做了件好事,還有,我覺得賽伯說的挺有道理,像我這樣的老人家,確實需要一個更健康的作息了,我的少爺,自己帶著鑰匙吧,我要休息了。”
另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那些如同中東戰爭一般的流血沖突的畫面,布魯斯.韋恩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尤其是在看到賽伯親手提著榴彈發射器擊毀了那棟建筑物的三層的時候,他雙眼里閃動的火焰幾乎要跳出來。
片刻之后,他沉默的船上蝙蝠衣,跳入了蝙蝠車里,消失在了哥譚并不算陰云密布的夜色當中。
賽伯坐在別墅的一樓,老爹和羅賓他們已經休息了,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風衣,如雕塑一般坐在只打開了一盞燈的客廳中。
兩把黑色的骨刺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那偷襲者的尸體已經被扔進海里,他伸手拿起其中一根骨刺,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黑暗已經阻擋不了他的目光了,劍齒虎的能力吞噬給了他額外的夜視能力。
在他眼中,那黑色骨刺上的每一個紋路甚至都清晰可見。
這玩意有麻痹的功能,在剛才他被擊中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應該是一種生物麻醉劑,而且這東西異常堅固,需要他花很大的力氣,才能用小刀在上面刻出痕跡,但圓錐形的骨刺很難用普通的方法投擲。
也就是說,這玩意很可能是那個矮小的變種人用自己的能力制作出來,然后又用自己的能力將其射出去的,在近距離用來偷襲,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這些變種人...還真是有花樣。”
賽伯哼了一聲,隨手將那骨刺扔在桌子上,他閉著眼睛,左手手指在放在桌子上的刀鞘上輕輕跳躍,他的呼吸變得均勻,似乎是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片刻之后,他扭頭看向特意打開的窗口。
“我就知道,你總是學不會走正門。”
在窗戶邊,一席黑衣,黑色斗篷在風中舞動的蝙蝠俠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那里,他的戰甲明顯改造過了,比之前顯得更加厚重,堅固,胸口的黑蝙蝠徽記更顯眼,頭盔和戰甲連接處天衣無縫,在那寬大的金屬腰帶上,還加了好幾個掛鉤,用來固定飛爪槍和其他的小玩意。
他站在那里,以黑夜為背景,他看著眼前的賽伯,低聲說,
“為什么要煽動那些工人去危險之地?”
賽伯做了個頭疼的姿勢,他從旁邊的沙發上取出幾張紙,上面是潦草的筆畫,他將那玩意放在桌子上,示意蝙蝠俠坐在他對面。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良好”關系不要因為這件事出現裂痕。”
賽伯抿了抿嘴,看著坐在對面的蝙蝠俠那嚴肅的目光,他嘆了口氣,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好吧,我沒有提前通知你,是我的錯,但是這件事我和戈登局長談過,他同意了,否則為什么今晚窄島周圍連一個巡邏的警察都沒有?”
“戈登是個好人,你我都知道,他現在焦頭爛額,民眾對他也不信任,他需要作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我,也對那些占據了窄島的混蛋們非常不爽,即便是你的話,我想你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懲罰”他們。”
賽伯雙手張開,放在沙發上,他將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點了幾下,
“我只是幫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所以,不用謝!”
“如果非要說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大概就是讓無辜者身處險境,但仔細想一想,身處險境之時,我們不可能永遠等待一個英雄來救我們,所以說到底,我們得學會自救,不是嗎?”
“你,蝙蝠俠,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嗎?”
“哐”
他的衣領在這一刻被猛地抓住,身體被向上提起,蝙蝠俠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我會懲罰他們,沒錯,但我不會用其他人的生命做賭注,而你,你從不珍視生命,你還有總有說不完的歪理!你這混蛋!”
賽伯的雙眼里,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