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把槍的槍膛里并沒有子彈。
正常情況下,除了彈夾里的子彈之外,槍膛里確實可以再填裝一枚子彈,但那種情況,即便開著保險,在遭遇到碰撞的時候,也有很可能會導致槍械激發,就如同“梅”所說,那簡直就是在玩命。
賽伯是有些瘋,但他并不傻,這種風險性極高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做。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玩一把恐嚇不是嗎?
在賽伯的身影撲過來的時候,“梅”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但傳開的只有撞針低沉的響聲,她被玩弄了!
但還沒等她做出反應,賽伯的重拳就砸在了她的腹部,劇痛傳來!
雖然并不清楚眼前這個偽裝者的實力,但能夠完美無缺的變成梅的樣子,這就足夠讓賽伯警惕了,所以他一出手就是全力,灼熱的激流在身體里沖撞開,他的雙臂微微碰撞,一記重拳,將“梅”的身體直接砸向了地面。
一個普通人吃這一擊絕對會落得個內出血的下場,這是賽伯,這是一個人形的戰斗兵器,他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該死!”
偽裝者發出了一聲低吟,在倒向地面的那一刻,她的身體以遠超常人的敏捷和讓人難以置信的柔軟狀態脫離了賽伯的拳頭,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動作,就像是將瑜伽連到了極致,她的身體猛地向后蜷縮,幾乎是在毫厘之間,將那一拳躲了過去,她的身體幾乎是貼著地面向后“蠕動”。
詭異,但卻又迅捷到極致,賽伯在一拳揮空之后,立刻就轉身將雙臂擋在身前,下一刻,兩把匕首從空中出現,精準的刺向他的心臟,被兩只手臂擋了下來。
賽伯的雙手向外一甩,帶著血的匕首飛到空中,血滴在明亮的燈光下搖曳,他勢若下山猛虎一般,硬是頂著這個冒牌貨的兩記側踢,又一次將拳頭印在了她的身體上。
這一次可沒有一個窗戶擋住,偽裝者捂著肚子翻滾了出去,她艱難的在空中試圖調整身形,伸出的雙臂拉倒了柜子,發出了一聲巨響,這才讓自己的身體停留在原地,但賽伯已經從地面上撿起了匕首,再次朝她沖了過來。
根本不留給她哪怕一秒鐘說話的時間,兩抹刀刃幾乎是擦著她的身體掠過空氣,切開空氣,那上面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砰砰”
她手里的長鞭揮起來,將周圍被砸碎的一塌糊涂的東西卷入了她的攻擊當中,但說實話,一個房間的面積對于這種武器來說根本施展不開,再加上已經怒火攻心的賽伯根本不畏懼痛苦,在一陣纏斗之后,反而是她的手臂上多出了兩道傷口。
賽伯的臉頰上被鞭子的倒刺劃開,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落在嘴邊的血滴,那種血腥味在他口中爆開,就像是最美味的食物一樣,刺激著他味蕾,刺激著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骨頭。
他的雙眼越發鮮紅,就像是在哥譚那一晚,面對杜卡德和那個神秘的女忍者的時候的狀態,真正的狂戰狀態。
就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一樣,他嚎叫著再次撲了上去,那長鞭在他身體上爆開,割開了一道道血痕,但那種痛苦讓他越發狂躁,揮出的拳頭,那匕首的鋒芒,讓原本還能和他打個平手的偽裝者也感覺到了壓力。
“見鬼!最討厭你們這種皮糙肉厚的家伙!”
她將手里的黑色長鞭扔在一邊,從身后摸出了一把古怪形狀的匕首,用之前那種類似于“柔術”和“瑜伽”混合在一起的招數,開始和賽伯近身纏斗,但僅僅過了5秒鐘,她就開始后悔這種舉動了。
“咔”
她順手從地面抄起凳子,朝著賽伯砸了過去,但那家伙不閃不避的一拳砸在了那凳子的表面,傳來的反震力讓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把,身形不穩之間,腹部再次被賽伯踹中,簡直和被一塊鋼鐵砸中一樣。
“死開!”
她揮起匕首,在他的腿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但沒用,賽伯的身體只是踉蹌了一下,就再次朝著她撲了過來。
她能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止血,而且開始愈合…這家伙的能力是自愈,最普通,最無奈,但也是最麻煩的能力,尤其是當它搭配了賽伯這樣一個暴力分子的時候,那危險性幾乎是在X10倍的擴大。
她感覺就像是正面撞上了另一個弱化版的洛根一樣,那家伙可是所有變種人里出了名的瘋狂和難纏。
“砰”
瘋狂的一拳錘向她的腦袋,偽裝者的身體向后翻動,那拳頭直接砸在了墻壁上,那被精心涂裝的墻壁立刻就出現了一個沖擊型的凹痕,在那一拳周圍,那墻壁龜裂開來,這一幕看的偽裝者眼角跳動,她飛快的將手里的匕首扔了出去,然后借著賽伯躲閃的機會,快速沖向窗戶。
她輕盈的一跳,站在了窗戶上,她那偽裝成梅的狼狽外形也開始快速變化,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變色一樣,在這一刻從衣著的狀態變成了藍色的密密麻麻的小鱗片,覆蓋在了她姣好的身體上,她的頭發也從黑色變成了酒紅色,在額頭和臉頰上,還有黑色的,類似于鱗片一樣的小倒刺。
幾乎是瞬間完成了從天使到魔鬼的變化,毫無疑問,她也是個變種人,而且這種遠超常人的變種形態,讓賽伯也在這一刻愣在了原地。
“變種人兄弟會向你問好,紅色魔鬼!”
她開口說,那聲音比之前更沙啞,其中還有一絲特殊的魅惑,她那雙極度富有感情的雙眼盯著賽伯,
“雖然不知道你和梅特工是什么關系,但毫無疑問,她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嗎?皇后區第三大道457號,我們只等你2個小時,不來的話…就準備好給她收尸吧!”
“你們不怕神盾局的報復嗎?”
賽伯左手撐在墻上,身體里快速流失的灼熱之流讓他感覺到了一陣陣發自身體最內部的空虛,但他不能讓眼前這個棘手的對手感覺到,他咬著牙說,
“見鬼!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我不想介入你們和查爾斯教授,和普通人的矛盾!為什么要這么做?”
“哈哈哈…瞧瞧你,被神盾局嚇破膽的小可愛。”
偽裝者哈哈笑著,在寬大的窗戶上站起身,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搖了搖,“也許在你看來,神盾局是個龐然大物,但對于兄弟會來說,它并不是一切,它也不是不可戰勝…至于你,我的小可愛…你難道還沒有這種覺悟嗎?”
她的聲音猛地變的高昂起來,
“這是愚蠢的人類和變種人之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的戰爭!你以為你能逃過這一切?我們,還是他們…你必須做一個選擇!你的身體里流淌著我們同類的血液,對于你來說,這場戰爭,永遠不會有第三方!”
她憐憫的看著賽伯,
“尤其是在你做到了大部分變種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的時候,你竟然還想著獨善其身,你就像是抱著槍逃跑的逃兵,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力量對于普通人來說意味著什么,這個世界應該是我們的…它也應該是你的,而不是那些鼠目寸光的人類的。”
“可憐的梅特工還等著你去救她呢,我的小可愛…我們期待你的表現,別讓我們失望!”
“我是瑞雯…你可以叫我魔形女,舞臺已經搭好,開始你的表演吧!哥譚的魔鬼!”
她雙開雙手,就像是一個十字架一樣,朝著身后的夜空倒了下去,這一幕讓賽伯驚詫到極致,他不顧虛弱的身體,快速撲到了窗戶邊,向下看去,但除了冰冷的夜風之外,哪里還有那藍色身影的蹤跡?
“見鬼!”
賽伯轉過身,想要撲向床鋪,但雙腿一軟,就那么倒在了地上,這是他第二次完全耗盡身體里的能量,瑞雯在他身上最少開了7個傷口,如果不是體質特殊,僅僅是流血,都足以殺死他了。上一次的這種感覺是在哥譚面對那四個槍手的時候,那種難以忍受的酸麻刺痛在他身體里到處亂竄,讓他哪怕移動一步都是一種奢望。
他咬著牙,艱難的在地面上匍匐前進,從窗口到床邊不到5米的距離,他爬了只有30秒,最終,他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床單,艱難的向下一拉,黑色手提包落在了地面上。
身體里仿佛有個饑渴的猛獸蘇醒了,它咆哮著要吞噬一切,在那種仿佛被掏空的難受的感知中,他眼前的視覺都開始搖晃,開始扭曲。
賽伯顫抖著左手,從其中取出了他儲備好的能量棒,沒有撕開,而是直接塞進了嘴里,咬破,任由那散發著古怪甜膩氣息的食物擠進嘴里。。
“呼…呼…”
他躺在地上,感受著食物劃入肚子當中,又在瞬間被消化成能量的感覺,他的雙臂有了一絲力道,他閉著眼睛,15分鐘之后,他從地面上一躍而起,他身邊則是十幾個散落的能量棒的包裝。
他不發一言的將破碎的不像樣子的浴袍扔在一邊,將衣服穿好,從那黑色的提包里拿出了兩個小玩意,然后大步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咔”
裝滿了子彈的彈夾被塞入黑色的手槍當中,全副武裝的賽伯將暗紅色的魔鬼面甲扣在臉上,在那獨特的鏡片之下,他雙眼中的光芒變得陰森而冷酷,他坐在駕駛座上,將那后視鏡扳過來,他看著鏡子中的那暗紅色的魔鬼。
“你們想看看真正的賽伯?…好!我滿足你們!”
他一腳踩下油門,黑色的道奇發出了轟鳴,就像是覓食的野獸一樣,撞開車庫的欄桿,瘋狂的竄了出去,就像是黑夜里飛出長弓的利箭,又像是出鞘而來的黑色刀鋒。
如果戰斗必然會來…那就讓它來吧,鮮血崩開,死亡嚎叫,那就讓它來吧!
“梅…你欠我一次。”
另一邊,陰森潮濕的黑暗角落里,梅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腦后還有一陣酸痛,那是被重擊留下的傷痕。
在黑暗中,梅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束縛著她全身的繩索,她掙扎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氣,靠在了角落的墻壁上。
她有些艱難的回憶著之前的場景,在武器展銷會上,她和口花花的賽伯分開之后不到5分鐘,嘻嘻哈哈的賽伯就走到了她身邊,然后告訴她,他發現了幾個在展銷會現場轉悠的變種人的痕跡。
梅沒有察覺到不對,但是在走到拐角的時候,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現在想起來,那個嘻嘻哈哈的人…不是賽伯!能夠偽裝的那么相似,梅的腦海里立刻蹦出了一個名字。
魔形女瑞雯…變種人兄弟會!
“該死!”
梅咬著牙罵了一句,但她身上所有的裝備都被搜走了,萬般無奈之下,梅只能艱難的移動著身體,在凹凸不平的墻面上使勁一撞,她的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從額頭上傳來的痛苦讓她咬牙發出了一聲悶哼。
但她的耳釘卻在這一次的撞擊中從耳朵上脫落,梅抬起腳,狠狠的剁在了那六邊形的耳釘上,然后舒了幾口氣,閉上眼睛,安靜的靠在了角落里,僅僅從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她就能判斷出,在黑暗之外,最少站著超過7個人。
變種人兄弟會從來不招收普通人,也就是說,那是最少7個變種人…這是一個陷阱,但卻不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另一個家伙。
“賽伯…你這家伙,別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