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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曾經的故事

  “我曾經救過你!”

  布魯斯看著眼前那個被他視為導師,在他父親死后,第二個被他視為榜樣的男人,他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他低聲說,聲音滿是憤怒,

  “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你騙了我?”

  “我從沒有騙過你,我的弟子。”

  拉爾斯.艾爾.古爾,或者說,杜卡德,那個在一年前將韋恩從“體驗生活”的監獄里救出來,并且邀請他加入影武者聯盟,然后傾心教授他所有的格斗,殺戮技巧的男人,這個教會了布魯斯太多太多道理的男人,他伸手從旁邊的侍者手里取下一杯酒,放在嘴邊,輕輕嗅了嗅。

  “就比如我曾告訴你,不要對敵人手下留情,可是你總是學不會…”

  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他左右看了看,很快,杜卡德帶來的,或者是提前埋伏在這座莊園里的人,他看的一清二楚,站在二樓的西裝男,兩個托著酒的侍者,兩個站在大門口的安保,以及客人中隱藏的其他人。

  整整14個,加上眼前這絕對難對付的杜卡德,布魯斯的內心在這一刻如同點燃的火焰一樣,那種被欺騙的憤怒如同燃燒的烈焰一樣,似乎要將他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

  今天本該是他的生日…但,沒準也是一場屠殺的開始。

  杜卡德就那么安靜的站著,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冷漠的微笑,他的長風衣低垂在身體周圍,看上去異常厚重,他周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也許是預感到大戰將至,那股氣息更是如刀一般鋒利起來。

  “杜卡德,你曾告訴我,影武者聯盟是為奉行正義之人準備的一條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要這么熱衷于毀滅?哥譚…我不認為這座城市妨礙到你們了!”

  布魯斯雙手低垂,他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之下,是一雙理智的雙眼,他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但最少在現在,得讓這些普通人離開。

  見鬼!如果知道杜卡德的速度這么快,他根本不會允許愚蠢的厄爾舉辦這么一次愚蠢的宴會。

  是的,他在拖延時間,但愿阿爾弗雷德能注意到這里發生的一切。

  杜卡德并沒有理會自己弟子的小把戲,相反,他用帶著黑色手套的左手,將手里的酒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他扭頭看向了周圍,然后帶著一絲感慨,對布魯斯說,

  “我總是忍不住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那個骯臟而冰冷的監獄之前,我們已經觀察了你很久,就如同我們之前所說的,即便是現在,我也無法勸說你忘記你的過去,但實際上我們這些人,更多的人,一直在默默關注你的未來,關注你所做的所有。”

  這個很有威嚴的中年人向外走出兩步,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刀,放在眼前看了看,這個動作讓布魯斯一陣緊張,他知道這把刀在杜卡德手里會有多可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用這把刀殺掉這里所有的人…不要懷疑,他有這個能力!

  “1年前,在尼泊爾,我從下屬的匯報里得知了你的消息,我當時想的是,你只不過是一個厭倦了城市生活,來鄉村體驗人生的富家子弟,并沒有太多在意。”

  “但你知道你那時候在做什么,對吧?”

  杜卡德看向韋恩,布魯斯不想回答,但他看到杜卡德手里的刀刃正對著前方的一位女士,只要他左手輕輕一甩,那位女士就會死于非命,所以他不得不回答,

  “當時,我在體驗罪犯的感覺,我花了6年的時間深入這世界上我能找到的所有罪犯當中,當我了解了所有罪惡的心理和行為的時候,我知道,罪犯并不可怕...”

  布魯斯抬起頭,看著杜卡德,這一刻,整個大廳的喧鬧已經拋在腦后,他一字一頓的說,

  “可怕的是自己,那時候的我,在午夜里會懼怕我內心的能量,懼怕我的憤怒,因為它們會驅使我做出可怕,或者偉大的事情。”

  杜卡德滿意的放下手里的刀,他拿起手杖,

  “所以那時候你必須得做出選擇,成為偉大,或者是墜入可怕…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但你放棄了,不是嗎?”

  不等韋恩回答,杜卡德的聲音就變得深邃起來,

  “來自你們那個光鮮亮麗的世界的人,有太多害怕失去的東西,你以為你目睹了你父親的死去,你目睹了你所看到的犯罪,你就認識到了真正的絕望和人性的丑陋?”

  “不,韋恩,我的弟子,你還差的遠呢!”

  杜卡德伸出左手,向后揮了揮,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下屬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布魯斯看到他們走到角落里,然后抽出了刀劍和槍械。

  杜卡德的訴說還在繼續,他的左手微微舉起,布魯斯知道,只要這根手指放下,那些絕對服從的瘋子就會毫不留情的朝著大廳里開火,屠殺這里的一切。

  “瞧瞧你,布魯斯,在這里,你是整個城市的王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有在萬里之外你才品嘗的到無人知曉的滋味,你帶著你的憤怒到我的世界里來,你祈求我訓練你,將你變成了一個真正無畏的斗士,卻又在最后的抉擇里放棄一切!”

  “你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良心未泯?你在哥譚做的一切,都是在證明你是個大英雄嗎?我很好奇,你真正了解過我們的世界嗎?你真正了解過影武者奉行的正義嗎?”

  布魯斯緊盯著杜卡德手里的手指,他低聲說,

  “你是為我來的,讓這里的無辜者離開!”

  杜卡德臉上露出了一絲根本沒有掩飾的嘲諷,

  “那你親自去和他們說吧,布魯斯,你曾有機會了解我們,但現在,你永遠失去那個機會了!而正是因為你無法了解,所以你才會再次感覺到你的恐懼,那被我親手除去的恐懼,我要將一個更可怕的東西重新帶給你。”

  冷漠的導師伸出手,在他最得意的弟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就從…現在開始!對了,你只有2分鐘哦!”

  布魯斯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當那雙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其中的怒火和冷靜并存,這種強大的情緒操縱讓杜卡德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想要讓布魯斯繼承他的位置,可不只是因為韋恩家族強大的實力,更多的就是因為布魯斯.韋恩足夠優秀。

  一年的訓練,就讓他成為了影武者聯盟里數一數二的天才。

  杜卡德這漫長的一生里見過太多太多天才,但他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就適合成為英雄或者惡魔,布魯斯的天賦太好了…好到甚至會讓他嫉妒!

  但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同情心卻是多余的,任何天才都有弊病,造物者不會讓任何一個生命憑空完美,但沒關系…杜卡德看著走向大廳中央的布魯斯,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知道該怎么除掉那一抹同情心,只需要打破內心最后的防線。

  哪怕這是以他的死亡為代價,但拉爾斯.艾爾.古爾和影武者的名字,終將永存,這就足夠了!

  奉行信仰之人,可不怕犧牲!尤其是這種犧牲很有價值的時候。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杜卡德。”

  另一邊,阿爾弗雷德帶著賽伯和盧修斯快步趕往大廳,老頭子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顯然,在他心里,布魯斯的安危要比他的性命重要的多,他一邊走,一邊說,

  “少爺跟我講過他過去一年的故事,雖然語焉不詳,但我大概能猜出他遭遇了什么,他進入了影武者聯盟,接受訓練,就是一個名為杜卡德的人帶領他進去的,但是最終,他們讓他殺害一個犯了罪的農夫來踐行他在進入組織時許下的諾言,但他拒絕了,還和他們發生了沖突,他不止一次告訴我,他殺了拉爾斯.艾爾.古爾,并且救了杜卡德一命。”

  阿福的表情嚴肅到極致,

  “但我不相信!你明白嗎?賽伯,我不相信那個組織的頭領會這么容易被少爺殺死,他的經驗還是太少了一些。”

  這種事情賽伯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沉吟著說,

  “你懷疑杜卡德才是真正的拉爾斯.艾爾.古爾?”

  “我不能肯定,但我注意到少爺的話里有一個他沒注意到的細節,雖然被他殺死的艾爾.古爾確實武藝高強,但杜卡德總是和他一起出現的…而且據他說,杜卡德在那個組織里地位超然,我曾經在日本執行過任務,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聽那里的人說過,古代的日本大將身邊,都有一名名為“影武者”的忠誠武士,專門用于保護真正的大人物。”

  阿福深吸了一口氣,他將手里的手槍放在身后,慢慢走入了大廳當中,

  “面對這些家伙,一定要小心!”

  賽伯想了想,從背后取出剛才那個黑色面具扣在臉上,然后跟隨兩個人走入其中,映入眼簾的,就是站在高臺上的布魯斯,不過他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不太好,整個哥譚,和韋恩家族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上層人物正圍在他身邊,而他,卻正在說著一些不那么“恰當”的臺詞。

  恩,足以讓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理喻的臺詞。

  “作為韋恩家族的一員,存在著這么一個事實,那就是,總會有各種各樣吃蹭的人,比如你們…”

  布魯斯雙眼深處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屈辱和無奈,在作為布魯斯.韋恩這個身份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維持韋恩家族良好的聲譽,那是他父親,他的爺爺,他的祖輩留下的最寶貴的遺產,但現在,他卻不得不親手毀了他。

  “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布魯斯,你是不是喝醉了!”

  韋恩工業的董事長厄爾雙眼里閃過了一絲喜意,這個胖胖的家伙正在憂愁該怎么將韋恩工業抓在自己手里,結果布魯斯就說出了這樣不禮貌,而且會毀掉韋恩家族聲譽的話,他假裝為他好的走上來,試圖拉住布魯斯,卻被他蠻橫的甩開。

  “好了,我還沒說完呢,厄爾,你總是這樣,貪婪并且急躁的讓人厭惡,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那么請問各位來這里真的是為我,一個26歲的年輕人祝賀生日的嗎?我可不這么認為!”

  韋恩的聲音在整個大廳中回蕩,對韋恩家族忠心耿耿的阿爾弗雷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這在他最糟糕的幻想里都沒能出現過,他的少爺,他侍奉的主人,正在親手毀掉韋恩家族傳承百年的良好名聲,他想要沖上去阻攔,卻被眼疾手快的賽伯一把抓住。

  “放開我,我得阻止他!他不能就這么毀掉他父親留下的…”

  “冷靜點,阿福!”

  賽伯看著那個站在他們不遠處的,穿著黑色大衣,全身散發著冰冷的人,他在阿爾弗雷德耳邊低聲說,

  “你知道殺死一個人之前要做什么嗎?”

  “他在殺死他的名字,他在殺死布魯斯.韋恩的名字,他在逼他親手毀掉他擁有的一切,然后一點點的把他逼入深淵…想要幫他,你得這么做!”

  布魯斯的“即興演講”還沒說完,就看到大廳最后的一個人舉起了什么東西,他帶著一個古怪的黑色面具。

  “砰!”

  槍響,打破了所有的寧靜,全身心沉浸于這場大戲里的杜卡德被驚醒,他猛然回頭,就看到帶著面具的賽伯一腳踹飛了眼前的桌子,那些烹飪的非常美味的食物和飲酒灑的到處都是。

  他就像是個暴徒一樣,伸手抓過了一臉震驚的阿爾弗雷德,將手里的槍抵在他滿是白發的腦袋上,沙啞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

  “我來找布魯斯.韋恩復仇!布魯斯,你在試圖保護這些該死的混蛋嗎?瞧瞧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應該這么驕傲的,高貴的活下去,他們手里沾滿了鮮血,他們該陪著你一起死,不過…現在!和韋恩這個該死的名字沒有關系的混蛋都給我滾出去!”

  賽伯伸出手,又是一槍打在了空中,第三槍擊中了倒霉的厄爾先生,他的一條腿被擊中,鮮血肆意橫流,在厄爾那殺豬一樣的尖叫聲中,人群的混亂再次加劇,有女人的尖叫聲不斷傳來,大人物們形態狼狽的趴在地上,如肥胖的蟲子一樣朝著大門的方向爬去,他們的財富和權勢,身份和地位,在這種死亡壓迫之下,沒能給他們帶來哪怕一絲安全感。

  你看,剝去了外面那層明亮的外衣,他們和普通人也沒差什么。

  “你們有10秒鐘的時間滾出去!要么就留下來陪韋恩一起死!”

  賽伯大聲喊著,但他的目光卻和目光如刀一樣的杜卡德碰撞在一起,他在阿爾弗雷德耳邊低聲說,

  “韋恩又欠我一次…”

  “救出少爺,你要的一切,韋恩家族都能給你!”

  “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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