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獸眼睛紅了,不是被老錦雀逼的。
身不由己的戰斗,讓夔獸郁悶不已,偏偏又停不下來。
掙扎無效暗示無果,面對實力強于自己的老錦雀,夔獸苦澀至極。
看起來占據優勢,可實際上夔獸心里明白,完全是那一絲氣息,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宣泄出來。
這種搏命的戰斗方式,根本不能持久,只要老錦雀緩過神來,就一定能找出破綻。
到那個時候,夔獸就會遭受重創,甚至有隕落的危險。
這些時日,夔獸有時清醒有時糊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在稍稍清醒一點的時候,夔獸盡可能的給予別人暗示,讓對方感覺到自己不正常。
但這樣的時間非常短暫,往往只在一個念頭之間,就被迷糊被占領了。
自認難以抗衡老錦雀的強勢一擊,夔獸兩眼脹紅釋放出全身力量。
雙眼一閉聽天由命,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次了。
“住手!”
夔獸睜眼一看,青帝和火融兩條身影顯現,說話的正是南方大帝火融。
早就察覺到夔獸的異常,苦于找不出原因,火融和青帝只能暗中窺探。
要不是夔獸面臨危機,再不現身對方恐有性命之憂,火融和青帝是不會暴露的。
“青帝,南方大帝…”老錦雀強行收住自己的攻勢,略顯驚訝的看向對面。
鳳凰山邊緣地帶,一般極少出現大帝級別的強者,夔獸和老錦雀已經是難得的一次出現兩個了。
現在一下子又來了兩位大帝,而且是有封號的大帝,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老錦雀,殺死你兒子的兇手早就死了,你又何必呢。”火融擋在夔獸身前,微笑著說道。
“兩位封號大帝,難道要插手這點小事兒?”
老錦雀雖有畏懼,卻也不是輕易就能被勸退的。
夔獸的舉動徹底的激怒了老錦雀,即便不能將其斬殺,最起碼也要重創夔獸。
否則,事情傳出去老錦雀的面子會丟盡的。
堂堂老牌大帝級別強者,在禽族中赫赫有名,竟然被一位初入帝級的夔獸糾纏,甚至落入下風,這張老臉沒地方放了。
還有一點,老錦雀意識到,夔獸的猛攻太過分,估計是強弩之末,趁機將其拿下應該不難。
“既然是小事兒,放下便是。”青帝也淡淡一笑,說道。
“這…”
被青帝一句話堵住,老錦雀心里不快。
前些年,青帝確實是封號大帝,可在水映月重新現身以后,青帝辭去了封號。
按照目前的情況,老錦雀可以大喇喇的說一句,他和青帝之間是平等的。
火融開口,老錦雀必須給面子,實力是一方面,地位也差距太大。
青帝沒了封號,老錦雀似乎沒必要太給面子。
想到這里,老錦雀陰不陰陽不陽的說道:“死的是我兒子,為兒子報仇天經地義,小青你好像管不著吧。”
這不,剛意識到青帝的封號問題,老錦雀連稱呼也改了,青帝變成了小青。
“報仇沒錯,問題是夔獸沒殺過你兒子呀。”青帝也不生氣,依然心平氣和。
向來就不看中所謂的封號,小青和青帝壓根沒啥區別。
“我兒子為禽族賣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我要是不為他討回公道,簡直是枉為人父。”
老錦雀答非所問,轉眼之間臉色一變,悲愴的嚎叫起來。
一邊嚎叫,老錦雀還一邊指著夔獸,對周圍的禽族成員說道:“就是這只夔獸,縱容屬下斬殺我兒,連我兒的尸身都被吃了,各位,承認自己是禽族的,就不能放過這些獸族,血債要用血來還…”
聲情并茂煽動人心,一旁后來的禽族成員,聽著聽著眼圈都紅了。
也不知道之前的具體情況,被老錦雀一頓哭天喊地,一個個的義憤填膺,甚至摩拳擦掌。
本來是野狼和錦雀之間的事情,讓老錦雀一說,上升到了獸族和禽族的恩怨。
不久前接受了化解舊怨的禽族成員,忽然間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盡管有象皇和犀牛,努力的還原真相,怎奈老錦雀的表演逼真至極,弄得一些禽族成員左右為難。
“老錦雀,太過了。”
火融搖搖頭,看著老錦雀,很平靜地說道:“給你一個機會說明真相,要快點。”
睜眼說瞎話,而且還是當著兩位大帝的面,簡直不可理喻。
火融的脾氣并不好,要不是不想擴大事態,剛才就轟殺老錦雀了。
別看都是大帝級別,在火融眼里老錦雀根本就不夠瞧。
隨便伸手一碾,火融就能將老錦雀像個螞蟻一樣碾死。
即使沒有了封號的青帝,斬殺老錦雀也是舉手之勞。
都是老家伙了,這個老錦雀一貫精明,今天這是怎么了。
夔獸怪怪的,那些鬧事的獸族成員也是怪怪的,老錦雀依然如此。
到了鳳凰山附近,咋就這么多怪事兒出現,火融也是一臉茫然。
幸好火融有些茫然,不然的話,恐怕連機會都不會給老錦雀。
老錦雀身邊的禽族成員面面相覷,把目光投向正在表演中的老錦雀。
聽南方大帝火融的意思,這是給老錦雀的最后通牒,若是老錦雀依然故我,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老錦雀死了兒子,雖然此刻的表現太過分,但心中悲痛難免有失方寸。
禽族成員認為就算老錦雀再啰嗦幾句,南方大帝也未必真的對其痛下殺手。
而老錦雀似乎也不在意,畢竟火融不致于為了這點小事就濫用權力。
大家都在猜測著,看看老錦雀如何應對或者是化解目前的局面。
然而,出乎大家預料的是,火融話音剛落,老錦雀就有所反應了。
“大帝陛下,是我老糊涂了,我兒子該死,是我不對…”
老錦雀沒有了半點悲憤,一臉笑容的跟火融解釋。
幾乎所有的人都詫異的看著老錦雀,不管是禽族成員還是獸族成員,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只有老錦雀自己知道,南方大帝火融的脾氣,若是自己繼續折騰,接下來就得跟死去的兒子重逢了。
所謂封號大帝,并不僅僅是一種榮譽和責任,更重要的是,封號大帝能在一定程度上調動天地之力,使得實力大幅度上升。
火融是神君分封的南方大帝,而鳳凰山一帶正屬于火融的管轄范圍。
在自己的管理范圍之內,火融能夠調動的天地之力恐怕更強。
即便老錦雀向來自負,也絕對不敢和火融硬碰硬,除非火融存在重大過錯,導致天地之力不接受調動。
“你兒子該不該死,我不好評判,但兇手已經喪命,就這件事情而言,還真的怪不到夔獸頭上去。”
火融也對老錦雀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意外,可對方既然這樣說了,總不能不給人家機會吧。
想了想,火融也對老錦雀表示了安慰,并幫夔獸洗清嫌疑。
“老錦雀,別杵在這兒了,你兒子不是還有半邊尸身嘛,干凈收殮了吧。”青帝在一旁說道。
老錦雀臉色一陰,但沒有過激的舉動,反而對著夔獸說道:“是我冤枉你了,還請見諒…”
話未說完,就見夔獸面露掙扎之色,似乎在承受著某種痛苦。
不等老錦雀反應過來,夔獸便打斷了他的話,甕聲說道:“當然不能怪我,這件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老錦雀一愣,都說是誤會了,照理講夔獸不用解釋,這事兒就算過了。
可夔獸這么一說,反而讓人更加懷疑,啥叫身不由己,莫非不是冤枉你。
青帝和火融也微微一怔,不自禁的往夔獸身邊靠近,想弄明白事情原委。
夔獸舉止怪異顯然反常,只是青帝試探過幾次,都沒能問出名堂。
既然夔獸主動提及,大家自然要洗耳恭聽了。
就連周邊的各族成員,都被夔獸的這句話給搞蒙了,這是咋回事兒。
“夔獸慢慢說。”火融心里急切,卻微笑著說道。
“你不是不讓我說么?”夔獸有過極為短暫的愣神,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
“我啥時候說的?”火融也搞不懂了,自己一直希望夔獸能說點什么,怎么可能會不讓他說呢。
一定是夔獸的神智受到侵擾,連自己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控制不了。
“你倆幫我晉升大帝級別,不就是要我來鳳凰山闖鳳凰巢,打敗禽族…”夔獸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的,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震驚了。
“你胡說什么?”青帝一聽大怒,厲聲喝道。
“別打我,我沒違抗你們的命令,這不是抓了一大批禽族,正準備闖進去呢。”
夔獸一臉無辜,指著隊伍中的數百禽族成員,諂媚的對青帝說道:“兩位大帝不用緊張,這件事情天知地知,我誰也不告訴。
就算有人問起來我也不說,大不了自己承擔便是,絕不會辜負大帝的囑托!”
胸脯拍得乓乓響,夔獸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夔獸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什么嗎?”一旁的火融,一把拎起夔獸,冷聲問道。
“好威風的封號大帝啊,這是怎么了,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忽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