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人畜無欺的低階魔獸,又被馴服成寵物的小狐貍,和常一釗貓捉老鼠般的折騰了幾個時辰。
居然無巧不巧的,把常一釗引到薩特王國王宮外院,而且還是從后院翻墻而入。
沒有遇到王宮侍衛的時候,小狐貍總會時不時的顯露身形,讓常一釗覺得近在咫尺。
偏偏等莫飛將軍出現,認定常一釗是刺客之時,小狐貍是蹤跡皆無,讓常一釗百口莫辯。
正如莫飛將軍所言,王宮禁地,若有魔獸之類活動,早就應該被侍衛發現。
何況還是不到四階的小狐貍,不可能做到完全隱藏氣息。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小狐貍被人控制,一切行蹤都在控制人的掌握之中。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我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逸塵的分析,讓鐵盛津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然而,細想之后,又覺得陷入了新的迷茫:“如果真是有人設計陷害,那么對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常一釗多年隱居于山林之中,潛心研究煉制打造之術,除了每年偶爾到九幽城采購煉器材料之外,無論與官府還是門派,都鮮有接觸。
更何況,以常一釗的煉器技術,幾乎所有的強者,都希望和他親近,以便求得神兵利器。
就算各大拍賣行,也與常一釗交好,若是得到常大師親造的兵器,對于拍賣行的檔次,是極大的提升。
貴為幽陰門門主,和薩特王國相爺雙重身份的陰無為,對常一釗同樣是客客氣氣,并在十年前,從常一釗手里拿到一件,足以支撐戰王初階強者全力發揮的優質王兵。
陰無為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整個薩特王國的煉器大師,唯有常一釗長期屹立于巔峰而不倒,其余的最多各領風騷一段時間。
而同行中間,更是對常一釗的技術心悅誠服,并奉他為煉器行當的一面旗幟。
即使煉器師彼此之間勾心斗角,也不會涉及到常一釗。
同行相拼,往往是實力相當的對手之間,相互不服,才會有意氣之爭,像常一釗那樣爐火純青的大師,大家都自認相差太大,也就失去了趕超的念頭。
“目的肯定是常大師…嚴格說起來應該是王兵。”
逸塵非常肯定的說道:“你想,常一釗大師沒有仇人,就排除了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的可能,刺殺國王乃薩特王國最大是罪名…”
如果不希望常一釗死,卻又將他推到絕望的境地,必然有所圖謀。
煉器大師對于別人的最大價值,無非就是神兵利器,但常一釗性格怪異,恃才傲物,不甘被人控制。
想求他打造上乘兵器的人不計其數,能夠達成心愿的不過寥寥數人。
只要常一釗看不順眼,你拿出再多的天材地寶,他也不屑一顧。
相反,若是哪天常一釗高興了,甚至會主動送上一件刻有自己大名的兵器,只收取正常費用,并不在意利潤的多寡。
所以,求常一釗辦事,絕不是晶幣多,就能夠成功的。
就像馭獸府的秋不凡,不僅準備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儲物戒指,而且還修書一封,言辭懇切,希望打動常一釗。
而少府主秋葉落,更是心思細膩,居然想由馭獸師唐狼出面,獻上可愛乖巧的寵物魔獸,投其所好。
也正是從王祥的嘴中,逸塵才知道常一釗的性格,并由此萌生了接觸的念頭。
“兄弟,你說得好深奧。”
鐵盛津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又暗自慚愧。
自己貴為常一釗首席弟子,竟然不如逸塵這樣的外人,了解師尊的為人秉性。
不禁老臉一紅,訕訕的問道:“我是個粗人,沒有那么多彎彎繞,我就想問一句,既然對方有意設計圈套,又怎么能夠把我師尊,從莫飛將軍的手里救出了呢?”
莫飛將軍出了名的固執,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動的。
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常一釗想要獲得自由,幾乎是不可能的。
鐵盛津更擔心的,一旦莫飛將軍根本無法獲取證據,來證明常一釗不是刺客,那么常一釗的囚禁生涯,恐怕就…
“這個很簡單!”
逸塵不假思索,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拿出小狐貍,常大師自然就恢復自由了。”
這句話,逸塵說得很直接,鐵盛津一下子就聽懂了。
“對呀,小狐貍本來就是被他們控制的…”
鐵盛津興奮的一拍大腿,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抬頭看向逸塵,只覺得逸塵的形象越發高大。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被逸塵一番抽絲剝繭,這一場陰謀似乎已經暴露的很徹底了。
“可是,他們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還有,為什么說是幽陰門呢?”
這一次,鐵盛津不好意思問逸塵,只能自言自語的,卻又把目光悄悄的掃視逸塵。
和逸塵相比,鐵盛津很有感慨,這打造兵器的和使用兵器的,就是不一樣。
自己沉迷于煉器,幾乎不問世事,時間一長,四肢越來越發達,頭腦卻越來越萎縮了。
在逸塵眼里很簡單的問題,到了鐵盛津這里,就變成了無頭亂麻,千絲萬縷,怎么理也理不清。
“是不是幽陰門,我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什么證據。”
逸塵老老實實的回答,并沒有故弄玄虛。
“隨口一說?”鐵盛津一愣,脫口問道。
感慨頭腦萎縮,以為逸塵能夠一句話能夠為自己解惑。
卻不料,逸塵‘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還沒有證據。
鐵盛津剛剛建立起的崇拜心理,一瞬間變得無比失落。
既然一切都是未知數,那么說到現在又是為了什么,難道…
“如果有人設法救出常一釗大師,并幫他洗刷冤屈,會得到什么樣的好處呢?”
逸塵并不理會鐵盛津的神情變化,像是喃喃自語一般。
“好處?我師尊向來記恩不記仇,受人滴水之恩,他必涌泉相報!”
鐵盛津眼里閃耀出熾熱的光芒,聲音也有了一絲顫抖:
“只要有辦法對常一釗施恩,就不怕手里缺王兵,這句話在薩特王國早就傳開了,你難道沒有聽過?”
三十年前,常一釗送貨途中,遭遇劫匪,要搶走他隨身攜帶的優質兵器。
幾番惡斗之下,隨行人員全部戰死,常一釗本人也受了重傷,而劫匪能夠保持戰斗力的還余下三四位。
眼看常一釗即將人財兩空,卻被途經此處的鐵盛津碰上。
得知事情原委之后,鐵盛津仗義相助,幫常一釗擊退劫匪,成功的挽回損失,并救了常一釗一命。
為了報答,常一釗破例收鐵盛津為徒,將自己煉器方面的所有技能,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
并在鐵盛津藝成之日,刻意盤下神兵街的名劍坊,作為禮物奉送給鐵盛津。
名劍坊能夠在競爭激烈的神兵街,占得一席之地,得益于常一釗的慷慨解囊。
鐵盛津能夠在強者如林的煉器界,脫穎而出,成為一代大師,更是離不開常一釗的悉心教導。
“要是能救出師尊,鐵盛津愿意傾盡所有,哪怕把名劍坊雙手奉上,也在所不惜!”
深感師恩,鐵盛津情緒激動,真情實意毫無保留的渲泄而出。
“此話當真?”逸塵不露聲色的問道。
常一釗知恩必報,造就了鐵盛津的地位以及財富。
同樣,鐵盛津為救師傅,也是竭盡全力。
逸塵看在眼里,不禁為這對師徒的情誼所感動。
“絕無戲言,若兄弟不信,我愿立字據畫押,到煉器工會公證!”
鐵盛津毅然決然,不留半點退路。
自從逸塵拿出如意石膽,鐵盛津就已經注意到了。
經過一番交談,他認為逸塵可信,畢竟半個月過去,自己想盡了一切辦法,均是無功而返。
如果常一釗被抓,確實是遭人陷害,那么逸塵一定不是那設計之人。
否則,逸塵不可能傻到,把自己的陰謀完全公開。
不過,僅憑一句話,鐵盛津還是不敢抱有太大希望,除非…
“難道兄弟可以找到小狐貍?”雖覺唐突,但事關師尊性命,不得不問。
聽逸塵的分析,那只闖禍的小狐貍,才是洗刷常一釗冤屈的重要證據,也可能是唯一的證據。
“就算小狐貍還沒死,我也不可能找到。”
逸塵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表示難以辦到。
如果是幽陰門設計的圈套,他們又怎么可能會讓小狐貍,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呢。
盡管一時之間,難以判斷幽陰門的具體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小狐貍一定在他們手中。
“那…我師尊…”
鐵盛津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坐在椅中,表情頹然。
“你要的是常一釗大師的安全,又不是要找小狐貍。”
看見鐵盛津的情緒變動,逸塵差點笑了出來。
分析事情的原委,指出幽陰門的陰謀,才牽扯到小狐貍。
鐵盛津卻把小狐貍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可見這家伙的腦袋,已經轉不過彎來了。
頓了頓,不等鐵盛津反應過來,逸塵接著說道:
“把常一釗大師從莫飛將軍手里救出來,而且洗刷冤情,才是最為重要的。
至于通過什么手段,用不用小狐貍,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