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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有所徹悟

  宇文鋒,薩特王國王子,也是玄天宗核心弟子,在青年弟子實力排行榜中,最高排名曾經達到第五。

  創建‘尖鋒堂’,巔峰時僅屈居于由夏侯山領銜的‘夏山府’之后,在所有玄天宗弟子團體派別中,整體實力位居第二。

  由于和古云,王豐等人結怨,屢次與逸塵新組建的‘逸盟’發生沖突。

  在逸塵的強勢打擊下,‘尖鋒堂’逐漸出現頹勢,‘逸盟’的整體實力超過了‘尖鋒堂’,躍居第二位。

  彼時,逸塵一人獨戰并重創宇文鋒和宇文浩兩兄弟,創造了內門弟子擊敗核心弟子的奇跡。

  逸塵離開玄天宗去落英王國歷練之后,宇文浩被池康暗殺,并嫁禍于古云,促成了宇文鋒和古云在快意臺的對決。

  簽過生死文書的雙方,對決的結果是古云取得勝利,但宇文鋒卻下落不明。

  讓逸塵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辛戈殺氣試練場,與宇文鋒以這種方式見面。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竟然做了幽陰門的走狗。”

  宇文鋒眼里充滿絕望的神色,嘴角一抽,看不出是苦笑還是懊惱:

  “也罷,咱倆的賬也該算一算了,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希望你能夠解開我身上的繩索,讓我拼死一搏,死個痛快吧。”

  在玄天宗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宇文鋒也曾經狂傲不桀,加上夏侯山幾乎不參與派別爭斗,更加助長了宇文鋒的氣焰。

  被逸塵重創以后,雖有鄒長老袒護,宇文鋒卻一直沒能從逸塵身上討回便宜。

  后來經過云霄密室的修練,逸塵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原地踏步的宇文鋒,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較量過。

  盡管逸塵在落英王國名聲大噪,但成為階下囚的宇文鋒是毫不知情。

  不過,宇文鋒深知,以逸塵實力的提升速度,決不可與自己同日而語,自己與逸塵交手,只有死路一條,絕無獲勝的可能。

  “你,不怕死?”宇文鋒的態度,讓逸塵很意外。

  按理說,人在絕境之中,都會有求生的,哪怕希望渺茫,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機會。

  而宇文鋒并沒有一味的求饒,明知陰元廣是陰無為的兒子,依然不肯低頭服軟。

  對逸塵更是沒有企圖,惟求一戰而已。

  這樣的作風,跟一般的王孫公子紈绔子弟欺軟怕硬,似乎有點格格不入。

  “當然怕,可…怕有用嗎?”

  宇文鋒昂起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本來就應該死在古云的手上,盡管得不到所謂的英名,至少也是力戰而死。但現在,被囚禁于牢籠之中,茍延殘喘生不如死。

  與其被幽陰門弟子殺死,倒不如成全了你,好歹你也是玄天宗弟子,雖然已經成為幽陰門的爪牙,但畢竟是古云的兄弟,逸盟的盟主…這樣我感覺不冤。當然,至于你拿著我的人頭,向幽陰門邀功求賞,能夠得到什么,卻與我無關。

  以我的死,堅定父王對抗幽陰門的決心,又可以把你這個玄天宗的敗類,送到幽陰門門下…我也知足了。”

  兩行清淚,沿著宇文鋒的眼角流下,或許還有不甘,卻已抱了必死之心。

  想當初,宇文鋒在玄天宗弟子中,也算有頭有臉,欺負實力弱小的師兄弟們,那是常有的事。

  雖然大多數弟子,見到宇文鋒點頭哈腰,但心里早已把他恨透了。

  夸張點講,宇文鋒在玄天宗弟子心目中,基本上是臭名昭著。

  也正因為此,逸塵寧愿公開得罪鄒長老,也要痛揍宇文兄弟。

  然而,今天逸塵卻看到了一個不同的宇文鋒,至少與玄天宗那位‘尖鋒堂’堂主的形象,屬于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爪牙,走狗…哼,臨死還嘴硬。”

  逸塵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一直袒護你的鄒長老,還有把你從快意臺救走的人,才是真正的幽陰門爪牙和走狗…你被走狗利用了,卻反咬一口。

  你我之間的恩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刺激我一掌拍死你,你就一了百了了…呵呵,沒那么容易。”

  被囚禁于籠子里一年多,暗無天日,雖然偶爾有人送飯,不至于讓宇文鋒餓死,但堂堂薩特王國國王的兒子,最有希望接任下一屆王位的王子,生活得連狗都不如。

  這樣的日子,幾乎磨完了宇文鋒的暴戾尖銳,逐漸變得麻木不仁,長時間失去自由,使得求生本能慢慢的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解脫,既然注定要死,倒不如痛快一回,說話也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胡說!救我的或許是幽陰門的人,但鄒長老是王府派出去的,還有官職在身,豈容你隨口玷污?”

  宇文鋒的眼光又變得黯淡起來,“鄒長老要是知道我在這里,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我出去…倒是你,背叛玄天宗投靠幽陰門,算我看錯了你!”

  在宇文鋒眼里,鄒長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盡管因為袒護而助長了自己的囂張氣焰,但他忠心耿耿一心護住,卻是值得贊賞的。

  對于逸塵,與宇文鋒一戰后,幾乎成了正義的化身,在玄天宗弟子的心中,逸塵就是善良弱小者的保護神。

  宇文鋒恨自己成了抬高逸塵的墊腳石,但并不排斥逸塵的做法。

  畢竟,每個人心里都有所謂的正義感,以及個人英雄主義的存在,若是換個角度,宇文鋒或許也能偶爾充當一回‘大俠’的角色。

  他討厭逸塵,不只是實力不濟而產生嫉妒,更多的卻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逸塵正是踩在宇文鋒的背上而崛起的。

  一個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一個被踩腳下遭人唾棄,宇文鋒的心態自然好不起來。

  如果逸塵真的成為幽陰門的爪牙,宇文鋒的心里倒反而可以平衡,相比于一個欺軟怕硬的半吊子,背棄玄天宗投靠幽陰門的逸塵,更會遭受別人的鄙視。

  “看錯不看錯,那是你的事,我不計較。但是,有些事還是弄明白了比較好,否則你會死不瞑目的。”

  逸塵并不理會宇文鋒的責罵,也沒有絲毫辯解的意思,倒是一本正經的關心起宇文鋒來:

  “首先,你和古云本沒有仇,宇文浩死于池康的毒針,而池康是賈本國犬養二寶的干兒子,目的是為了控制尖鋒堂,從而達到攪亂玄天宗的正常秩序。你聽信讒言,強行威逼古云和你登上快意臺,差點死在古云手下。

  其次,你被人救走,并不是你的命有多高貴,只不過幽陰門需要一顆棋子,救你是為了給宇文則施加壓力,無論結果如何,身為王子的你,已經注定了必死無疑,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在什么時間,由什么人來取你小命。

  所以,自從上了快意臺,你的命就不屬于自己了…順便說一句,鄒長老是幽陰門安插在王宮的人,表面上幫你是想取得你們的信任,并不是真心對你。當然,這樣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不過沒關系,因為鄒長老早在幾年前就被我殺了。”

  “你說的…是真的?”

  宇文鋒的臉扭曲著,眼睛充滿血絲,死死的盯著逸塵,希望找出一丁點撒謊的跡象。

  盡管心里無法接受,但宇文鋒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逸塵所說的都是事實。

  宇文浩死得蹊蹺,宇文鋒曾經有過懷疑,卻架不住池康的言辭鑿鑿,最終把矛頭指向無辜的古云。

  被逸塵一說,宇文鋒豁然開朗,鄒長老之事,他也就沒有考證的必要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逸塵手指一點,捆住宇文鋒手腳的繩索瞬間斷開。

  一聲脆響,關押宇文鋒的鐵籠子,中間一根豎起的直棱柱應聲而裂,正好留出一個人能夠順利進出的缺口。

  “謝謝你!”

  宇文鋒從籠子里出來,將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袍整了整,用手擦了擦臉上干涸的血跡。

  挺直腰桿,畢恭畢敬的向逸塵行了個禮:“能在死之前獲得自由和尊嚴,我很滿足。既然你給我機會,那我就求你兩件事。

  第一件,把我的歉意帶給古云,雖然于事無補,可我希望走得心安理得,這一點我相信你會幫我。還有一件可能很難,但我還是說出來,看在我們同門一場,請你一定答應。

  日后如有機會遇到我父王,你務必告訴他,我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期望,渾渾噩噩活了二三十年,沒干過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但是,我沒有給宇文家丟臉,也沒有給王族抹黑,至少我死得有骨氣,不曾向幽陰門屈服。

  如有來生,我依然愿意投身帝王家,但有一口氣在,就和幽陰門決戰到底!…哈哈哈,我宇文鋒,臨死的時候終于明白,一個人該怎樣活著,有點晚,卻沒有一直蠢到死…逸塵,我總算可以贏你一回了!”

  卸去了所有負擔的宇文鋒,不再頹然,似乎死對他來說,是一種極為奢侈的享受。

  盡管此刻根本看不到天空,但宇文鋒還是仰天狂笑,臨死之前卻顯露了一番王者的氣勢。

  “想死個痛快,沒那么容易!”逸塵撇著嘴,陰惻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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