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自泰被逸塵打瞎了一只眼睛,但這幾年并沒有終止修練,而且長進還不錯。
在陳家諸多靈草丹藥的滋潤下,修為已經達到戰將級別。
這一槍,是盛怒之下刺出,自然是卯足了勁,比起皇級墓葬的時候,威力大了何止十倍。
丈許的鐵槍,在輸入了戰將高手的戰氣后,如同一條兇猛的黑色巨蟒,帶著一股風聲,直向漢子撲來。
如此近的距離,又是突然發難,陳自泰這一槍又快又準,特別是他只剩下一只眼睛,瞄準時省去了閉上另一只眼的環節,感覺更是精準無比。
“啊…”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漢子在陳瓷閣這么一鬧騰,早已驚動了很多人。
本來就是鬧市中心,漢子砸的又是天云城陳家的店鋪,這動靜非同小可。
漢子兀自傻傻的看著,好像沒有防備,眼看就要被陳自泰來個晶晶亮透心涼,還好那聲驚呼提醒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待漢子反應過來,槍尖已經離面門不到五寸。
漢子下意識的往后便仰,沒有一點忸怩,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堪堪避過陳自泰的槍尖。
漢子急切之間,估計勁使得大了點,倒地時感覺大地一顫,塵灰揚起,漢子也沒了聲音。
陳自泰一槍扎空,慣性讓他一下子沒有停住,兩只腳禁不住多邁了一步,正踩在漢子的腳上。
一個趔趄過后,陳自泰晃了兩下,沒能穩住,整個身軀便趴到了漢子的身上。
“啊喲”
倒在地上的漢子,條件反射般的一聲慘叫。手腳并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陳自泰從身上撥拉下去。
塵灰散盡,漢子一邊揉著腳,一邊慢慢往起爬,陳自泰卻面朝下趴在地上,似乎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
“少爺…”陳家長老陳亞,擔心自家少爺,趕緊過來查看。
“你小子,別起來,給我趴著…”
漢子覺得一陣疾風迎面而來,用眼角的余光一瞄,卻是那位身形如塔,眼露精光的家伙,張開那肉嘟嘟的肥大手掌,正往自己頭上拍來。
“韓胖,留活口…”
陳亞一見韓胖動手,急忙出言提醒,然后扶起陳自泰。
并不是陳亞對漢子動了惻隱之心,實在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理由。
韓胖是陳家請來的護院,兼陳瓷閣的保衛。
一般情況下,保衛是不能輕易離開陳瓷閣的,吃喝拉撒,都應該在陳瓷閣解決,不需要巡邏,只要負責店堂內外的安全即可。
就在半個多時辰前,陳自泰和陳亞沒事溜達過來了,看到韓胖一個人在陳瓷閣門口,便東扯西拉聊了一會兒。
眼見午飯時間快到了,陳自泰一時心血來潮,硬要拉著韓胖到對面的館子里去吃飯。
韓胖原本不敢擅離職守,卻架不住陳自泰和陳亞的極力勸說,只好跟著去了。
誰想到,那漢子趁著這么個空檔,將陳瓷閣砸了個稀巴爛。
韓胖自己失職,見到罪魁禍首,當然火上心頭,恨不得一掌拍死漢子。
而陳亞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把肇事者帶回去審問,陳鳳秋必然震怒,以他那多疑的性格,只怕自己吃不了得兜著走。
一旦追究起來,陳自泰是陳鳳秋的兒子,最多受點責罰,但陳亞就麻煩了。
韓胖卻在氣頭上,根本沒有聽進去,依然催動著戰氣,毫不留情的攻擊漢子。
戰帥強者的戰氣,已經在漢子周圍形成了氣勢磅礴的能量漣漪,將漢子籠罩其中。
“好厲害…”
漢子見勢不妙,想要掙扎著起身,卻腳底打滑,一腳揣在韓胖的腳踝之上。
韓胖頓覺腳踝一陣鉆心的疼痛,咧著嘴冷汗一冒。
但巨掌還是如泰山壓頂一般,帶著毀滅性的氣息,拍了下來。
由于被漢子干擾了一下,力道基本沒減,就是準頭稍微偏了一點點。
正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韓胖一個失手不打緊,那戰帥強者的濃烈戰氣,恰巧繞過漢子,一股腦的轟到了剛剛被陳亞扶起的陳自泰身上。
好家伙,戰帥強者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只聽見一聲悶響,陳自泰那碩大的身軀,如同一段朽木,離地而起,往后斜飛出去,足足飛出三丈開外。
一口濃血,從陳自泰嘴里噴出,整個人瞬間萎頓下來,那只獨眼像死魚一樣,凸出眼眶,翻著白眼。
“韓胖,你…”
陳亞心里一沉,壞了,這下大少爺估計做夠了老爺的兒子,得去另一個世界轉悠了。
“我…”
這次不用陳亞提醒,韓胖也知道闖禍了。
自己這一掌,凝聚了幾乎一個戰帥強者的所有戰氣,憑陳自泰區區戰將級別的修為,絕對,一定,當然是承受不了的。
堂堂戰帥強者,沒有看住兩個聚寶瓶,也沒有護住陳瓷閣的所有瓷器,倒把東家的兒子給毀了。
陳鳳秋是有錢人,花得起大價錢,聘請客卿,護院,武師,這在整個天云城,誰都知道。
人們沒想到的是,陳鳳秋請來的護院,會出手毀了陳自泰。
噗呲…
韓胖正愁著沒法向東家交代,這下倒好,用不著交代了,因為他永遠也見不著陳鳳秋了。
就在韓胖發愣的時候,漢子迅速的起身,順手抓起陳自泰的鐵槍,繞到身后,對著韓胖的后心就是一槍。
這一槍扎得又準又狠,整個槍身的前半段,完全沒入韓胖的身體,在韓胖的前胸,露出了不到一尺長的槍尖。
陳鳳秋請來的戰帥強者,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這個不知名的漢子手中,連半句遺言都沒有留下。
“我給你們少爺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