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鈿區人民醫院。
大廳,王強陪同方月晴前來掛號,即便快中午,人依舊比較多,掛號窗口聚集著幾排長長的隊伍。
原本方月晴想在小區附近找個小診所,可王強看見她發燒那么嚴重,硬是拖著來到了人民醫院。
排隊中。
方月晴畏畏縮縮道:“強子哥,我真沒事,要不配點藥回去吃吃算了?”
王強看看她,揶揄道:“不會真怕針扎吧?”
方月晴哪里肯承認,否認道:“才沒有。”
“那就好,我們先掛號。”王強道。
方月晴這才知道上了王強的當,有點哭笑不得道:“強子哥,你還挺壞。”
王強哈哈笑了笑,兩人邊聊著天邊排隊。
不多時,輪到他們掛號了。
“掛個號。”
“哪個科室?”
“感冒發燒,是掛內科吧?”
“嗯。”
付了掛號費,拿著病歷卡兩人來到二樓。
剛到內科的時候,里面三個醫生都在忙碌,王強和方月晴只能站在那邊等。
大約等了三分鐘最后,靠近門口那個五十來歲戴著黑框眼鏡瘦瘦的男醫生空了,王強帶著方月晴走上前去坐下。
醫生:“哪里不舒服?”
方月晴把癥狀說了一下。
醫生拿起一支體溫計,讓方月晴放腋下。
現在量體溫基本都放腋下,不像后來含在嘴里。
很快體溫量好,醫生捏著溫度計抬頭對著光線亮的地方看看,然后甩了甩,嗯道:“三十九度,待會打支退燒針,回頭我配點藥給你帶回去吃。”
方月晴啊了一聲,“要打針?”
“對。”醫生很果斷,已經低頭在寫病歷卡。
方月晴哭喪著臉道:“能不能不打針?”
醫生寫字的速度一滯,抬頭皺眉看看她,很鄭重道:“三十九度在醫學范疇已經是高燒,正常說來,一般認為超過三十八點五度就需要進行藥物干預降溫,否則可能引起其他癥狀,為了健康著想,我建議你打退燒針。”
從方月晴糾結的表情中王強可以看出,她十分害怕打針,但高燒不退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既然醫生打退燒針,肯定有道理。
“小晴,聽醫生的話。”他勸道。
方月晴這才不太情愿道:“好…好吧。”說完后,她有點緊張,“強子哥,你待會要陪我,我一個人有點怕。”
女孩子害怕打針正常,王強答應了下來。
隨后,醫生又交代方月晴多飲水、吃流質飲食、多吃點清淡的食物等等,保證機體足夠的能量和水份,還提醒喝熱水有助于發汗散熱,使得提問下降及補充機體丟失的水份。
記住這些,王強和方月晴離開內科,前去藥房拿藥,拿完以后,這才前去注射室。
注射室。
女護士確定了注射藥物沒錯,然后對著方月晴道:“脫褲子。”
方月晴羞得臉色通紅,看看旁邊王強。
王強馬上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下。”說著要往外走。
可方月晴一把抓住他,眼淚汪汪道:“別…你…”她非常的糾結,一方面恐懼打針希望有個熟人陪著,另一方面,臀部注射有男士在場似乎不太好。
“沒事,一會就好了。”王強安慰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好吧。”方月晴剛剛答應下來,忽然看見護士拿著明晃晃的針尖,頓時心驚肉跳再次抓住王強,“強子哥你別走,我怕。”
王強哭笑不得道:“你怕我留在這邊也沒用啊。”
“你在旁邊我稍微安心點。”方月晴提議道:“要不你把眼睛閉上去,我抓著你的手,等到打完針再喊你你再睜開眼睛?”
王強汗道:“這樣不太好吧?”
護士催促道:“快點啊,后面還有人等著。”
方月晴趕緊道:“你把眼睛閉上去。”
眼看這樣了,王強只好照做,把眼睛閉上去伸出一只胳膊給方月晴抓著,幾秒種后,他感覺到胳膊一松,然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護士的聲音響起,“屁股稍微抬起來點。”
“哦。”方月晴緊張的聲音傳來。
王強再次感覺到自己胳膊被兩只小手用力捏著,有點疼。
“放松點,別緊張。”
“好的。”
啪啪。
兩三聲拍打聲響起。
即便對方月晴沒有任何想法的王強,在聽到這拍打聲后都忍不住手哆嗦了下,腦子里不由自主能浮想到什么畫面。
方月晴一聲不吭,只是死死地用力抓住。
這時候雖然感覺有點疼,可是王強也沒太在意,但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右手手背好像被人一口咬了上來。
隨即,方月晴痛苦地嗚嗚叫起來。
王強差點疼的睜開眼睛同樣哇哇叫了,不過想到人家姑娘現在可能光著腚子在打針,他還是忍了下來,嘶,真的疼。
合著她疼得時候要咬人啊。
怪不得這姑娘要人留下來陪她。
被咬的手背都有點發麻的王強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要不要打個狂犬病疫苗…咳咳,開玩笑,反正疼得他半點浮想聯翩都沒有了。
半響之后,護士道:“好了,自己按著棉球把褲子提起來吧。”
王強這才感受手背一松,不由自主甩了甩手。
又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起。
“強子哥,可以睜開眼睛了。”方月晴聲音里有點哽咽。
王強慢悠悠睜開眼睛,只看見方月晴滿臉通紅地一只手捂住屁股,低著頭在嘶嘶吸氣,很顯然痛的厲害。
眼睛余光見到他瞅過來的方月晴頭埋得更低了,小聲道歉道:“剛才對不起,咬疼你了。”
“沒事。”王強嘴里說著,眼睛卻瞥了瞥右手手背,兩排牙印清晰可見,上面隱隱還能看見絲絲銀絲一般的吐沫,他非常無語,咬的夠狠,不過王強能夠理解,人在感覺特別疼痛的時候,總要找個發泄點。
每個人的痛點都不太一樣,有些人痛點比較高,即便骨折了都能忍,有些人痛點比較低,比如方月晴,被針扎了一下都會覺得疼,很正常。
尤其是她從小家庭條件不錯,估計嬌生慣養,怕疼理所當然。
靜坐了一會。
兩人準備回家。
方月晴站起身走路很不自然。
王強問道:“是不是還很疼?”
“又麻又痛。”方月晴一瘸一拐道。
王強好笑似得搖搖頭,走到她身前半蹲下,“來,我背你。”
后面沉默了一兩秒鐘,王強一拍腦袋,回想到這樣做有點不妥,以前兒子小時候打完針,他都是這樣做,現在見到方月晴同樣樣子,王強本能地做出了這個動作。
正想轉過身攙扶一下算了,忽然,他感覺到肩膀上搭上了兩只小手,然后背上一沉,方月晴整個人懸掛上來。
王強身子微微前傾,心說沒看出來還挺沉,雙手勾住她的兩條小腿,挺起身,朝著注射室外面走去。
耳邊傳來方月晴喃喃的聲音,“強子哥,你經常這樣背嫂子嗎?”
聞言,王強一怔,腦海里浮現出結婚那天背妻子進屋的畫面,心不由自主暖了,輕輕嗯道:“有過幾次吧。”
“她真幸福。”方月晴沒再說什么,只是把腦袋枕在王強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