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東為許從良和沈騰與岳父岳母做了介紹,許從良和沈騰二人肅然起敬,因為徐浩東的岳父岳母都是經濟學教授,雖然不是大名鼎鼎,但二老耕耘教壇一輩子,堪稱是桃李滿天下,值得起兩位紀檢官員的這份尊敬。
喝著許云潔送來的茶,大家聊了一會,二老要起身回避,許從良微笑著說道:“兩位前輩,我們今天不談工作,請兩位前輩留下,我們可能還有問題請教。”
這么一說,許教授和云教授又坐回了原位。
沈騰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萬元現金,放到了徐浩東面前的小辦公桌上,把徐浩東嚇了一跳。
接著,許從良也拿出一萬元錢,也放在了徐浩東面前。
“不,不會吧?許書記,老沈,你倆這是什么意思?”
許從良笑而不語。
沈騰也開起了玩笑,“浩東,你猜嘛。”
“肯定不是你們自己的錢,也肯定不是公款,當然,也不是為了看望我…我還真猜不著,兩位紀委書記給我送錢,有點太陽從西邊上山的感覺,哈哈,我的智商不夠用了。”
沈騰說道:“浩東,我這一萬元是省紀委財務室轉到市紀委財務室的,許書記的一萬元是中紀委財務室轉到海州市紀委財務室的。你應省紀委之約,寫過一篇三萬多字的關于反腐防腐的專題文章,后來文章被中紀委宣傳部要了去,所以這兩萬元錢,是你那篇文章的稿費,當然,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勞務費。”
徐浩東還真不敢相信,“可是,這樣的文章,好象不應該有報酬的。再說了,作為黨的領導干部,反腐防腐是我的職責,國家已經給我發了薪水,怎么還能有額外收入呢。”
許從良這才笑著解釋起來,“浩東,你說的是一般情況,那確實不該有報酬。可后來中紀委與中央黨校和出版社合作,編輯出版了一本關于反腐防腐方面的書,你的文章列于其中。中央黨校又向全國各級黨校推薦,將這本書作為黨校學員和黨員干部的必讀之書,這么一來,這本書的發行量很容易就突破了七位數。人家出版社出版這類書籍,本來的利潤是微薄的,但發行量太大,這總利潤就上來了。所以出版社就以稿費和編輯費的名義,給中紀委財務室打了一筆錢,中紀委財務室當然不能將這筆錢全部據為己有,就論功行賞,給推薦文章的單位各打了一筆錢,其中一筆打給了咱們省紀委財務室。就這么著,中紀委財務室和省紀委財務室按照勞務報酬,各給了你一萬元錢。”
徐浩東笑道:“我這是名利雙收啊。”
沈騰補充道:“要算稿費,肯定不只兩萬,所以這只能算是勞務報酬,也可以理解為獎金。為了讓獲酬者放心,錢不直接打到個人帳上,而是由紀委財務室轉移支付,這是放心錢。”
按照規定,徐浩東寫了兩張收條,“老沈,還得麻煩你,我只收一萬三千元,你留著七千元。其中四千元納稅,一千元黨費,叧兩千元分別捐給福利院和養老院。”
許從良笑道:“浩東,你家庭負擔重,你這是窮大方。”
徐浩東笑道:“許書記,我不窮,過了年后,我可能還有一筆意外之財,不信你問我岳父。”
許教授點著頭笑道:“不錯,世界排名前三歐洲排名第一的經濟雜志,專門發來邀請函,要重新發表浩東的大學畢業論文,浩東生財有道,不但同意重新發表大學畢業論文,還準備撰寫這篇論文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三篇論文預計五十到六十萬字,而那家經濟雜志的每期發行量都在三百萬冊以上,你們算算,那稿費會有多少?”
許從良笑道:“浩東你要發財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許從良道:“浩東,你現在一切都好,這次大難不死,也能算是壞事變成好事,但就是有個比較大的遺憾。”
徐浩東問道:“什么遺憾?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許從良道:“上次我去省里開會,會議期間見到了省委書記李智宏,李智宏書記問我,這個小徐怎么回事,前妻病故快四年了,怎么還不解決個人問題?李智宏書記還說,你告訴小徐,干部要當,個人問題也要解決,相得益彰,人生才是豐富多彩嘛。”
徐浩東看了岳父岳母一眼,微笑著不答話。
許從良微笑著道:“兩位前輩,你們應該有所耳聞,組織在考察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的時候,個人問題也是很重要的范疇。而最近呢,有不少議論,說浩東單身是身體有毛病,還說浩東和小姨子住在一起是同居,有點不好聽哦。”
徐浩東也微笑起來,“我怎么沒有聽到這些議論,許書記,你這是無事生非。”
許教授和云教授都笑了起來。
許教授笑道:“許書記,你我都姓許,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你我想到一起去了。你的名字里有個良字,此次前來也是良苦用心。老婆子,你代表你我表個態吧。”
云教授笑道:“許書記,沈書記,我們這次來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推動浩東和小潔的婚事。擇日不如撞日,浩東的爸媽也在這里,如果浩東和小潔不反對,我看就在春節期間把婚事給辦了。”
沈騰笑道:“浩東,該你表態了。”
這是最好的禮物,徐浩東笑得咧開了嘴,“老沈,我又不傻,這還用得著表態嗎。”
大家又是大笑起來。
終于談到了工作,沈騰看著徐浩東道:“浩東,吳俊奇的案子在中級法院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沒收全部個人財產。昨天他托人帶話,想見見你。”
徐浩東的情緒立即晴轉多云,沉默一會后感嘆道:“這是我曾經的最好的朋友啊。”
沈騰小聲道:“浩東,你現在傷勢未愈,當然不方便去,如果你同意,許書記可以讓那邊把吳俊奇帶過來。”
“算了,一點意義都沒有。”徐浩東看著許從良道:“許書記,如果你方便的話,請你轉告他,讓他在監獄里做深刻反思吧。”
沈騰接著匯報了另一件事,“浩東,現在全市有五十三名干部處于雙規或隔離狀態,其中有小部分相當頑固,拒不配合調查。可快過年了,你看應該怎么處置這些干部呢?”